氣氛靜默了沒多久,沈知意和顧明城在商場的門口道別。
沈知意剛想轉身離開,倏地手腕被扼住,她還沒回神,身子就被帶到一個懷抱,她剛想動,胳膊就被按住。
鼻尖懸著的味道很熟悉。
沈知意昂頭就看到了傅紹琛陰鶩的那張臉。
“顧總這麼多年對於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輕賤女人這麼長情,真是令人佩服!”傅紹琛掐在沈知意胳膊上的手指用力,啞沉的音調冷如冰霜。
傅紹琛羞辱的話太直接,沈知意霎時因難堪漲紅了臉,她怕傅紹琛說出更難聽的話,扯了扯嘴唇,“紹琛,有什麼話回去說可以嗎?”
傅紹琛冷笑一聲,“怎麼?怕我在你的老情人面前拆穿你裝出來的清純?不知道你的老情人知不知道你…”
傅紹琛的話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難聽。
沈知意慌張打斷他,軟著嗓音懇求,“傅紹琛,這裡很多人。有什麼話可以回去說。”
“很多人怎麼了?”傅紹琛不以為意,“你都不在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和你的老情人私會了,還在意我說這些話?”
顧明城皺著眉,“紹琛,你過分了,知意和我沒什麼。只是出來吃個飯。”
傅紹琛抓在沈知意的胳膊用力,鬆開,身子前傾了幾寸,“我都不知道顧總有約別人妻子吃飯這種癖好。”
沈知意很害怕傅紹琛真的衝動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攔在了他們中間,握住傅紹琛的胳膊,語氣懇求,“紹琛,我們回去吧!”
場面實在是太難堪了,這些年她努力維持的自尊頃刻間碎了一地。
楓城人人都知道她過得很悽慘,可是她還是想在那些熟人面前保留一點顏面。
傅紹琛沒有放過她,嘴角噙著嘲諷,“這麼急著回去,和你老情人敘完舊了?”
沈知意不奢求他相信她,她只是希望,他再怎麼輕視她,羞辱她,在外人面前可以不要這麼明顯,現在看來,也是一種奢求。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討饒,“你要怎麼樣才肯走?”
傅紹琛眼眸迸射出厭棄的情緒,玩味地開口,“不如讓你的老情人看看,你是怎麼取悅我的?”
天雖黑了,但是商場前面的光照著,周圍摻著昏暗暗亮著,人潮走動,幾道探究的目光已經陸陸續續射過來。
沈知意知道這是他羞辱她的方式,可是如果她不順著他的意,他一定不會罷休。
沈知意閉著眼睛,咽了咽喉嚨,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她整個身子都是顫動著。
因為羞愧,那種近乎快要讓她窒息的羞愧。
她其實不善於接吻,儘管他們做了那麼多次,他似乎也不怎麼喜歡和她接吻。她的吻技很差勁,她怕他不滿意,極盡了表演。
路邊情侶接吻很正常,甚至還會有人羨慕。
半晌,他才推開了她,眉梢挑出一抹不屑,“顧總,人生真是有趣,你得不到的女人,我勾個手指就會貼上來。”
顧明城捏緊手指,剛想要說什麼。
沈知意垂眸,搖了搖頭。
顧明城生生剋制住,他知道,她此刻一定很難堪,無論他說什麼,只會讓她更難堪。
沈知意咬了咬嘴唇,“可以走了嗎?”
傅紹琛扯過她的胳膊,沒有任何一絲憐惜地拽著她往前走,他近乎是用摔的姿勢,將她塞進了副駕駛,然後,坐到了駕駛位,沉著臉,發動了引擎。
車速開得很快,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公寓。
他還是用力將她拽出了車內。
公寓的門被砰的開啟,又被砰的一聲合上。
沈知意身子還沒有站穩,他就一把將她甩在了沙發上。
他眸子裡的火光淬亮,手指用力掐在她的身上,恨不得要將她掐死,一張臉陰沉的可怕,“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身體不舒服,還去勾搭你的老情人了。你的老情人知道真實的你是什麼樣子的嗎?”
沈知意不僅要忍著身體的不舒服,還要忍著他言語上的侮辱,那種刺入心臟的疼痛。
她的骨頭快要被他掐斷,她本來身體就虛,回來後,也沒怎麼休息,腦袋昏沉沉,像是一根弦被扯斷,蕩著餘波,她害怕,她這次真的會死在他的手裡。
可是她沒有反抗的餘地,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腦子裡有一瞬間的想法,她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她怎麼能允許自己落到這樣的境地?
卑微的,逆來順受的,尊嚴被踐踏的。
她想反抗,可是反抗一個發怒的男人,機會微乎其微。
當下,她只能咬牙忍著,別過眼睛,不想看到他。
傅紹琛見她別開眼睛,怒氣更盛了一層,抓住她的下顎逼迫她和他視線相對,“這麼不甘寂寞?是不是覺得顧明城可以當你的退路?你也不想想,顧家會要一個二婚的女人?像你這樣的女人,顧明城還看得上?”
她想解釋,可是聲音蔓在乾澀的喉嚨口。
更大的原因是,她知道就算她解釋,他也不會聽她的,他只會更加生氣。
到時,她就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權衡利弊,她還是選擇了忍受。
沈知意唇畔被咬出血痕。
除了疼痛,她的身體沒有任何的感覺。
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深黑的眸子裡有憤怒,有不屑,唯獨沒有任何一絲憐惜。
她沉默,怕說出什麼話讓他更生氣,她還得保著這條命,她還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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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憐惜她,她自己得惜命。
他的聲音陰冷而沙啞,像是從地獄傳來,“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和顧明城見面。你不聽就得付出代價。既然當了傅太太就不要想著勾搭外面的男人,給傅家蒙羞。”
勾搭外面的男人?
給傅家蒙羞?
她不過是和顧明城吃了一頓飯,被他說得如此不堪,他管她和顧明城見面,她何時管過他在外面的鶯鶯燕燕。
她瞪著眸子,嘴唇微張,喉嚨口像是被什麼堵住,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鬆開了她的下顎,臉色的怒氣未消。
她的後背驚出了一層層的汗,像是要淹沒了她。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黑暗一層疊了一層。
她的意思只剩下一根細細的弦扯動著,還保留著最後的一絲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