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將軍的問題讓蘇芙失了神,這時正好匆匆跑了進來!
“王妃,宮裡的內管來了!”
“那好,趕緊的,準備接旨吧!”
“唉!這位是?”
碧兒疑惑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威虎將軍,蘇芙低頭擦了擦眼淚。
“這位是威虎將軍!”
“奴婢見過將軍!”
“姑娘無需多禮!九王妃,奴才就先退下了!”
“等等!”
“九王妃還有何事吩咐?”
“碧兒,將軍腿腳不便,你扶著點,咱們一起去接旨!”
“是!”
“這……奴才,奴才遵命!”
威虎將軍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碧兒乖巧地攙扶住他,跟著蘇芙向前走!
“聖旨到……”
蘇芙跪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聽得進去,那聖旨上的每一個字,邪王都已經仔仔細細地念給她聽過了,此時她在心裡默默地呼喚這南宮家的人,她爹孃,她的兩位哥哥,還有叔伯嬸嬸,每一個往死的南宮家的亡魂!
“我終於做到了,聖旨來了,親人們,你們聽到了嗎?南宮家的冤案終於平反了,你們都是無辜的,是無辜的……”
“欽此……”
蘇芙低頭高舉雙手,大聲道:“南宮滿門接旨,謝主隆恩,萬歲萬萬歲!”
南宮宗室祠堂裡,當蘇芙點燃聖旨的時候,威虎將軍焦急道:“九王妃,這可是聖旨,您怎麼能……”
“這聖旨是給南宮族人的,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燒給他們,讓他們也能高興高興!”
“可是……”
“威虎將軍無需擔憂,這是王妃與王爺說好了的,無礙!”
碧兒的話終於讓威虎將軍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那明晃晃的聖旨,已經燒成了一縷灰燼,徐徐升起的青煙在原地盤旋著,久久無法散去!
“碧兒,你先去準備祭祀用的東西吧!”
碧兒明白蘇芙是想單獨同威虎將軍說話,福了福便退了出去,輕輕地將祠堂的門關上了!
“九王妃這是有話要同奴才講?”
蘇芙突然轉身,再次跪在了威虎將軍的面前,這一回,他更懵了!
“請再受我一拜,威虎叔叔!”
“叔叔?你……你是?”
威虎將軍驚訝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自己端詳這蘇芙……
“小時候只要見到叔叔您,我就坐不住了,總是纏著您,要您給我將外頭的奇聞趣事,您好性兒,每每總是不厭其煩,連爹都看不下去了,要您別那麼慣著我,您卻只是笑,說我也是您的女兒!”
“你你你,你是琉璃?這怎麼可能?你明明,這不可能!”
“威虎叔叔,我是琉璃,我沒有死,不,是死後藉著旁人的身體重生了!”
威虎將軍雖然一時還不能接受,可他征戰多年,膽量還是有的,再加上蘇芙說的句句真切,他也慢慢開始相信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琉璃,可有旁人知道此事?”
“叔叔放心,知道的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威虎將軍又吃了一驚,蘇芙皺眉道:“秦娉婷!”
“她!唉……她怎麼會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老將軍和夫人為了她們母女做了多少,她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她也已經得到了該有的報應!只可惜爹孃和哥哥們卻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蘇芙又忍不住抽泣了起來,威虎將軍連忙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九王妃,不,琉璃,不要再難過了,老將軍和夫人她們看了,會心疼的,你如今替南宮家沉冤昭雪,已經做得足夠了!”
“不,不夠,怎麼都不夠!是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有眼無珠錯識了百里禹,也是我以死相逼,讓爹爹答應助百里禹上位,如果不是我,他們不會死,他們一個都不會死,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要怪百里禹,忘恩負義、心狠手辣!如今老天開眼,他終於遭報應了!”
“我不會讓他那麼容易死的,我要讓他受盡折磨,我要他跪下來祈求南宮族人的原諒!”
蘇芙咬牙切齒,滿屋子的牌位和搖曳的燭火,就像一把把利刃,深深地戳在她的心口上!
“琉璃,你怎麼會成了九王妃?這位姑娘,難不成也是世家女兒嗎?”
“此事說來話長,只是能為家人平反,都要感激我如今這身子的主人,是她給了我再活一次的機會!”
“既然上天眷顧,給了你重活一世的機會,恕我直言,孩子,你不該回來的,更不該再入宮門啊!眼看著九王爺就要登基,即便你是皇后,也少不了後宮爭鬥,其實老將軍一直很捨不得,捨不得讓你陷入那牢籠一般的皇宮!”
“爹真的這樣想?”
聞言,蘇芙心酸地咬住嘴唇,威虎將軍點點頭!
“當初你還在夫人肚子裡的時候,老將軍就斷定你會是一個女孩兒,他還說將來要叫你騎馬射箭,要帶你走遍整個大和王朝!可是當你出生後,看著夫人懷裡粉刁玉琢的你,老將軍立刻將之前說過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別說是騎馬射箭了,就連個重物都捨不得讓你拿,生怕傷著你!”
“是啊!爹甚至連娘逼著我學女紅都覺得會累著我,趁娘不注意就拉著我去街上買糖葫蘆了,沒少遭娘埋怨!”
“後來你長大了,與那百里禹情投意合,還非他不嫁,老將軍同我小酌,喝得半醉,他搖頭嘆息,說是委屈了你了,那百里禹已經有婚配,你嫁過去只能為妾,連大紅的嫁衣都穿不得,他心疼,更擔心你日後要周旋於那些妻妾之間,你從小沒有受過半點挫折,他不捨得,卻又阻止不了!”
“我盡從不知爹的苦心!”
蘇芙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威虎將軍嘆了口氣!
“唉……”
“叔叔,其實我曾經有過不止一次的機會能夠手刃了百里禹,可是我沒有,我就是在等這麼一天,總算一切都沒有白費!”
“琉璃,如此說來,你嫁給九王爺,就是為了替南宮家昭雪?那你對他……”
“叔叔,這都不重要!”
“不,這很重要!”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蘇芙渾身一顫,慌忙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