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男人高深莫測的目光,楚慕語艱難的嚥下她的晚餐,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戰爺顯然在生氣……
看在晚餐很美味的份上,她欲言又止的斟酌著:“那個,要一起吃麼?”
男人俊美無儔的冷臉絲毫不為所動,腳下倒是重新邁開步子,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楚慕語不知所措的仰頭看去。
就見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臉上,帶著薄繭的指腹不輕不重的按過還未結痂的傷口。
鮮明的刺痛令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點小動作落在男人眼中,換來他戲謔的嘲諷:“原來你還知道疼。”
楚慕語猶豫著眨了眨眼睛。
她又不是個死人,怎麼會不知道疼?
見她一副傻乎乎的茫然,戰擎淵嫌棄的收回手,嗓音冷戾的吩咐:“滾去把藥箱拿過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藥箱?
楚慕語眸光閃了閃,不吭聲的按照他的吩咐,去書架上拿來了藥箱。
戰擎淵心情不爽的接過,砰的一聲丟在茶几上。
暴躁的從中找出棉籤和液體創可貼,抬手把楚慕語扯到膝上坐著。
棉籤柔軟的質感沾著涼涼的液體,在她的臉頰上仔仔細細的擦拭。
和她相比,他處理傷口的動作略顯笨拙。
楚慕語心跳的很快,蝶翼般的睫羽輕顫,垂著眼眸一動不動,呼吸間盡是男人身上清冷的幽香。
她從來不是靠這張臉吃飯的,自認也不是墨梓西那樣的絕色。
就算真的留了疤,也算不了什麼。
反正墨雲端不喜歡她,多一道疤少一道疤,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
想不到,她本人都不在乎的事,還會有人替她在乎。
而且對方不是別人——江海鼎鼎有名的活閻王,心狠手辣的戰家大佬。
黑到泛藍的瞳孔微微收縮,楚慕語心中一動,從長長的睫毛下遮遮掩掩的放出目光。
眼尾的餘光裡,戰擎淵神色不善的凝視她的臉頰,眼神帶著殺人不見血的力道,手下的動作卻是截然相反的……溫柔?
腦海中掠過這兩個字的瞬間,楚慕語的思緒戛然而止。
不不不,她又不是溫暖小天使。
在她面前,戰爺怎麼可能和溫柔扯得上關係?
表情一瞬間變得古怪,楚慕語猜不透戰擎淵的心思,又覺得此刻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具體是怎麼個不對勁,她說不上來,只是情不自禁的意亂心慌。
於是,等戰擎淵換了根棉籤重新蹭她的時候,楚慕語很誇張的嚷著疼,屁股不安分的擰著,時刻打算起身逃跑。
“閉嘴!”
她可憐巴巴的哼唧,哼的戰擎淵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抽空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楚慕語意猶未盡,剛想說些什麼,卻搶先聽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楚楚,你是我的。”
一邊說著,他抬手硬生生的扭過她的臉,逼著她和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句慢慢道:“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都是我的,我不允許你讓我的所有物受傷,聽明白了?”
極近距離下,男人煙灰色的瞳孔陰鷙涼薄。
撲面而來的殺機和壓迫感凝重的猶如實質,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剎那間,楚慕語有種十分真切的預感。
假如她給出男人不想聽的答案,下場也許會非常悽慘。
見勢不妙,她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明白明白。”
如此識趣的回答,依然沒能緩解男人眉眼間的戾色。
接下來,他像是故意懲罰她,上藥的力道不再手軟,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隨心所欲的做完這一切,戰擎淵面無表情的把她從膝上推了下去,沉著俊臉離開房間。
目送著戰爺頎長優雅的背影,楚慕語一頭霧水的坐在舒適的地毯上,還是想不通她到底哪裡惹怒了這位爺。
剛剛她嘴裡說著明白明白,其實她還是沒怎麼明白。
戰擎淵對她的佔有慾顯而易見,但是想要佔有她的原因又不是因為喜歡……
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怎麼想也是沒有用的。
按住心裡那點小火苗,楚慕語想起她撲倒戰擎淵的時候,男人二話不說的把她攬在懷裡,替她抵擋了摔倒在地的傷害。
即將熄滅的小火苗晃了晃,又有了點死灰復燃的趨勢。
楚慕語拎著藥箱走出門,抬手敲了敲隔壁戰擎淵的房門,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以她對戰擎淵的瞭解,對方萬萬做不出假裝不在這樣小家子氣的舉止。
那麼……
抬眸看向頭頂的天花板,楚慕語猶豫不決的走到上次發現的樓梯處,叫魂兒似得開口:“戰爺,戰爺,戰爺~”
“要麼閉嘴,要麼上來。”
上方傳來戰擎淵冷冰冰的嗓音,楚慕語垂眸看著腳下的樓梯,心情忐忑的拾階而上。
公館三層,向來是除了戰擎淵以外,所有人的禁地。
眼前的一切掩映在夜色中,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不甚明亮,照的整個大廳影影綽綽,如同鬼蜮。
楚慕語拎著藥箱的手緊了緊,一眼看到大廳中間的沙發上,戰擎淵孤身一人坐在那裡,指間有菸頭明滅的火光。
她不敢四下張望,謹小慎微的走過去。
所見之處,精雕細琢的傢俱全都用厚布裹了邊角。
再聯想到那日戰白焰意味深長的說法,看來那位絕色美人,去世之前的精神狀態大概不怎麼好。
在那樣的情況下,尚且年幼的戰擎淵和一個毀了容貌,近乎癲狂的女人相處,即便是親生母親,也未免……
垂落的睫羽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楚慕語異樣安靜的站在戰擎淵身邊,纖細的手指一顆顆的解開他襯衫的紐扣。
沒辦法,他那夜的傷靠近肩頭,只是把袖子挽起來的話,換藥時會很麻煩。
藉著月光拿出需要的東西,楚慕語全神貫注的處理著鮮血淋漓的舊傷,突然很想把戰擎淵剛剛對她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都還給他。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摔一下無非是留下幾道青紫。
小小痛楚不值一提,她也早就習以為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