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楚慕語繼續保持著這個進退兩難的姿勢,正大光明的偷聽二人間的談話。
不動聲色的看穿她的小心思,墨雲端漫不經心的道:“蕭小姐,我和白沐沐只是朋友。”
他回答的這樣痛快,反倒讓蕭雨柔無所適從。
以她的立場和身份,問出那樣的問題稱得上唐突。
所以,她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早早做好了被人無視的覺悟。
卻沒料到墨雲端竟然真的給了她解釋……
心底冒出了小小雀躍,蕭雨柔險些維持不住高冷美豔的人設,心亂如麻的問:“墨教授,這是你的私事,為什麼要回答我?”
“沒有為什麼。”
墨雲端長身玉立的站在實驗臺前,手中擺弄著亮晶晶的器皿,淡淡的說:“我不喜歡被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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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柔默默凝視著他挺拔的側影,輕輕地嗯了一聲:“好,我不會……再誤會你了。”
說完,她看了眼僵在休息室門前的楚慕語。
緋色的唇角揚起一抹不著痕跡的淺笑,二話不說的離開了這裡。
聽著身後高跟鞋節奏的響聲漸漸遠去,楚慕語若無其事的抬起手,推開了休息室黑色的房門。
也不知道當初的設計師是怎樣的惡趣味,休息室整體的風格逃不開黑灰白三種色調,無時無刻都彰顯著精英風範,讓人完全放鬆不起來。
扭頭瞥了瞥墨雲端的背影,楚慕語悄然關上身後的房門,撲倒在房間中央白色的大床上翻滾起來。
把臉埋在鬆軟的被子裡,呼吸間都是墨雲端身上獨有的藥草氣息。
她心神盪漾的滾了滾,彷彿是把墨雲端本人蹂躪了一通,神清氣爽的睡意全無。
一個人隨心所欲的折騰了一會兒,楚慕語依依不捨的放開枕頭,走到書桌前審視墨雲端的私人物品。
在未經過主人的允許之前,她當然不會隨便亂動,看一看總是沒有問題的。
這間休息室大概有二十個平方的面積,除了正中間的大床以外,四周都是頂天立地的書櫃,裡面分門別類的擺著墨雲端的日常讀物。
對這些英文版本的資料興趣缺缺,楚慕語耐著性子觀察片刻,發現最底下那層都是國內書籍,編纂者中都有墨雲端的名字。
相比之下,她連寫篇論文都要抓耳撓腮,還時不時的找楚南陽代勞。
切身體會到二者之間的差距,楚慕語眼神晦暗,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從書架上移開目光,她端詳起書桌上散落的紙張。
墨雲端擅長畫人體素描,其中大半都是需要打馬賽克的解剖圖,唯獨有一張半遮半掩的藏在其他畫紙下面。
從露出的邊角來看,似乎是一幅風景畫。
想象不出墨雲端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坐在這裡畫風景,楚慕語背著手俯身,嘟起嘴巴呼呼呼的吹開上面蓋著的幾張畫紙。
待會兒她會記得把空調開啟,而且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用手,大概也不算是侵犯了墨雲端的隱私……
隨著最後一張畫紙蹁躚的落在地上,那副風景畫終於露出了它的全貌。
落地窗前,夕陽西下。
楚慕語愣了片刻,終究還是捧起了這張畫紙,很難確定畫中的人影究竟是不是她自己。
從構圖來看,這幅景色是實驗室窗外的,結合著特殊的時間,似乎很像是……昨天。
昨天傍晚,她施展了一手開鎖的計較,頭也不回的把墨雲端一個人留在這裡。
在那之後,這是他打發時光的消遣,還是另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可言?
正當楚慕語猜不出個頭緒,門外突然傳來輕輕地叩門聲響。
隨即是墨雲端溫潤動聽的嗓音:“楚慕語,你睡了麼?我要進去拿個東西。”
三分鐘後,沒有得到回應的墨雲端推開房門。
潔白的大床上,楚慕語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空調送出溫暖的微風,吹的桌面上的畫紙亂成一團,窸窸窣窣的相互摩擦。
墨雲端漂亮的丹鳳眼眯起,走到桌前收拾好那些畫紙,修長的指尖在其中某一張上停了停。
回眸看了眼還在沉睡的楚慕語,他將這張特殊的畫紙拿起來,慎之又慎的鎖進牆角內嵌的保險箱裡,和他那拯救了數千萬人性命的原始標本放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再拿任何東西,兩手空空的走出門外,輕輕地關好房門。
大床上,楚慕語精神奕奕的睜開眼睛。
她掀開被子走到桌前,拿起整理好的畫紙隨手翻了一遍。
其他的都在,唯獨不見了那張驚鴻一瞥的風景畫,像是它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垂眸望著乾淨整潔的桌面,楚慕語一時間不能確定,那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覺,又或者僅僅是再一次的自作多情。
頗為頭疼的放下這些畫紙,她一臉幽怨的重新栽倒回大床上。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墨雲端的心思千迴百轉,讓她無論如何不能猜透。
她對墨雲端是難得的長情,其中未嘗沒有愛而不得的偏執,這些她都很清楚,情到深處恨不得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心情複雜的矯情了那麼幾分種,楚慕語打了個哈欠,愁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不過身處在陌生的場合,她習慣性的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也就沒有再做那些纏綿不去的夢魘。
醒來的時候,楚慕語幾乎忘記了睡前的那點小糾結。
沒心沒肺的伸了個懶腰,她花了點時間把床整理成原來的模樣。
功成身退的推開門,抬眼看到站在實驗室外,換了一身實習生們通用的白色制服,眉眼含笑的楚南陽。
在他對面,墨雲端雙手抱肩的站在門邊,神色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清傲。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麼,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大神,我來接你,去吃晚餐。”
靠著站位上的優勢,楚南陽率先發現突然出現的楚慕語,勾著唇角向她招手:“墨教授說你在休息,不許我進去打擾。”
這一狀告的明目張膽,又理所當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