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的邀請十分突然,而且百分百不是出自真心。
溫暖神色淡然的聽著她惺惺作態,心中空空的容不下任何憐憫,不假思索的想要拒絕。
周國昌搶在她前面開口:“溫小姐,我不知道你們母女之間都發生過什麼,但徐莉終究是你的母親,請你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
“暖暖,媽媽知道錯了,這些年來真的很委屈你,我當年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梨花帶雨的朝著她走來,徐莉滿是懇求的看著她:“暖暖,答應媽媽,跟媽媽回家吧?”
有些時候,過於逼真的演技反而顯得很假。
溫暖心中想著老師的指點,潔白的貝齒咬住下唇,黑白分明的水眸中滿是痛苦,恰到好處的猶豫一瞬。
不就是飆演技嗎?
誰不會啊!
徐莉沒有錯過她的猶豫,再接再厲的哀求:“暖暖,媽媽真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千錯萬錯都是媽媽的錯,難道你真的要我去死才肯原諒我?”
說著,徐莉哭的不能自已,“假如你真的這樣想……媽媽願意用死來證明對你的在乎!”
“徐莉,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周國昌扯住她的手臂,十分動容的勸說:“你還有世文要照顧,絕對不能真的做傻事啊。”
看著夫妻倆一唱一和的表演,溫暖悄然和祁焱交換了一個眼神。
只要她不想著徐莉是她的母親,這一幕看起來相當可笑。
更可笑的是,周國昌和徐莉竟然相信能用懷柔手段達成目的。
隨著圍觀的人群漸漸增加,徐莉像是打了雞血似得,不管不顧的上來拉扯溫暖,張嘴閉嘴都是媽媽對不起你,請你原諒媽媽之類的話語。
溫暖俏臉微白。
她沒能繼承徐莉的厚臉皮,真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這附近都是華人區,自然不缺本國特色的大爺大媽,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指指點點。
“小姑娘,她畢竟是你的母親,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就是,看著長輩哭成這樣都不說話,哪有這樣心狠的女兒?”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道德敗壞!換做我那個年代,非得把這種不孝女拖出去遊街!”
指責的話語一窩蜂的指向溫暖。
溫暖抿了抿唇,意識到這些都是徐莉精心策劃好的,難怪她那樣大聲的哭喊,原來是哭給這些路人聽的。
此刻,徐莉穩穩的佔據上風。
柔弱的靠在周國昌身上,她弱弱的說:“不,你們不要這樣說我的女兒,她是個好孩子,都是我不好……”
這哪裡是勸說,分明是火上澆油。
人群竊竊私語的動靜漸漸加大,溫暖心中黯然,巴掌大的小臉一片蒼白。
祁焱紋絲不動的把她護在懷裡,抬手指著大爺大媽們火力全開,針鋒相對的怒懟。
“說個屁?跟你有什麼關係?嘿,拎鳥籠那大爺,像你這種老古董,最好趕緊回你的年代,千萬別再回來了!”
大爺橫眉立目:“小子,你說嘛呢!”
祁焱不慣他的毛病,眉眼輕挑的冷笑:“說你呢,怎麼著吧!”
場面頓時僵住。
眼瞧著拎鳥籠的大爺都開始擼袖子,溫暖哭笑不得拉住祁焱。
側眸看向不停賣慘的徐莉,她眼中的笑意隱去,淡淡道:“好啊,既然你邀請我,就按照你說的來。”
“好,太好了!”
周國昌守得雲開見月明,當即樂得拍了個巴掌:“咱們不用特意等晚上,看看世文的手術結束沒有,請二位直接跟我們回去吧。”
哪怕只是晚餐,對於溫暖來說,都很勉為其難。
但周國昌顯然是怕他們一去不復返,堅持要從下午茶開始。
“二位,請跟我來。”
溫暖無可奈何的看了祁焱一眼,男人朝她挑了挑眉頭,唇角勾著輕佻慵懶的笑意。
揮手和大爺大媽們告別,祁焱牽起她的手,不疾不徐的跟著周國昌和徐莉,來到周世文所在的手術室門前。
他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想讓溫暖好好看清徐莉的真面目,免得日後他開始報復的時候心軟。
而溫暖隱約猜到他的心思,猶豫著選擇配合。
假如徐莉只是個愛慕虛榮的蠢女人,她大不了裝作不認識,平靜接受孤兒的身份,從此不再關心母親的存在。
但徐莉顯然是個不死心的演技派。
如今認為她傍上金主,肯定三天兩頭的給她發射糖衣炮彈。
在那些炮彈對她造成傷害之前,溫暖決定先發制人,徹徹底底的看清徐莉的本性。
“醫生,世文的情況如何?”看著醫生推門出來,徐莉焦急的衝到前面:“他的手沒事吧?會不會影響他未來的發展?”
醫生被徐莉披頭散髮的樣子嚇住,皺了皺眉頭說:“問題不大,只要配合我們做康復訓練,他的手能恢復基本功能。”
“基本功能?”重複著四個字,周國昌同樣擔憂:“打擊樂可以嗎?他想成為音樂家!”
“具體要看恢復情況,但是只要病人積極復健,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醫生說完。
徐莉和周國昌松了口氣,眼角眉梢都是慶幸不已。
溫暖垂了眼眸,同樣慶幸手術的效果。
她倒不是關心周世文的死活,而是不想祁焱因為防衛過當之類的罪名惹上麻煩。
祁焱本人完全沒有這個自覺,聽了結果之後遺憾的嘖嘖舌,刻薄的樣子依然瀟灑英俊。
“好,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傷口千萬不要沾水。”
交代完術後的注意事項,醫生讓護士們把周世文攙扶出來,允許他回家休息。
周世文臉色蒼白的出現在醫生身後,抬眼見到祁焱,表情瞬間變得豐富,隔空指著祁焱的鼻尖怒罵:“爸,就是他,就是這個混賬王八蛋傷的我!”
祁焱似笑非笑的睨著他:“周公子,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他話音一落,周國昌和周世文父子倆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
周國昌一巴掌拍開兒子的手,神色陰沉的道:“世文,不許這樣和祁先生說話,現在跟我回家。”
“祁先生?”周世文瞪大眼睛,完全不能接受這種情況,“爸,你是不是瘋了,那個王八蛋他……”
“啪!”
一記巴掌乾脆利落的扇在周世文臉上,當場打啞了他。
“國昌,你幹嘛打人!”
徐莉心疼的紅著眼圈,神色複雜的看向周世文,“好了,你別惹你爸爸生氣,咱們快點回家吧,回去再給你解釋。”
周世文捂著紅腫的臉頰,眼睛裡快要噴出火來!
怎麼回事?
他只是在手術室裡待了兩個小時,傷害他的兇手沒有被治安官抓走,那個漂亮的女孩冷冰冰的無視他……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莫過於他的父母,不來安慰他也就算了,對待兇手那樣恭敬是什麼意思?
“世文,現在不要問。”
徐莉低頭抹了把眼淚,十分心疼的柔聲道:“我們回去吧。”
說完,一行五人離開醫院。
車子風馳電掣的穿梭在馬路上,很快回到那個外表精緻的小別墅前。
推開車門,溫暖抬眸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建築。
自從她來到帝國的那天開始,她曾經幾次來到這附近,又幾次選擇離開。
“溫暖,累不累?”
祁焱跟在她後面下車,習以為常的牽住她的手,溫熱的指尖貼著她微涼的掌心,“什麼都不要想,我陪你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溫暖抬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被淚水洗過,亮晶晶的燦若星斗,輕輕點了點頭。
祁焱被她萌的一塌糊塗,當即要求周國昌準備客房:“既然周太太要好好照顧溫暖,下廚之類的事情自然要親力親為?”
“您說的沒錯!”周國昌一路上清醒幾分,認為現在不是利用溫暖的最佳時機,還是抓緊時間拉攏比較重要:“祁先生,溫小姐,我帶你們到客房。”
說著,周國昌親自在前面帶路,把溫暖和祁焱請進別墅。
在他們身後,周世文險些氣歪了鼻子,怒不可遏的問:“媽,你和爸到底在搞什麼鬼?準備在飯菜裡下藥毒死那對狗男女?”
“噓!”生怕這種話被祁焱聽到,徐莉連忙捂住兒子的嘴:“世文,你聽媽媽說,那個祁焱是你爸很重要的生意夥伴,咱們現在得罪不起。”
周世文怨恨的甩開母親的手,“那就要我來做犧牲?”
“只是暫時的,暫時的而已。”
徐莉鬱悶的嘆息:“合同簽好之後,咱們就不用這樣辛苦了,待會兒無論祁焱說什麼,你都千萬不要還口。”
周世文想了想,一臉晦氣的說:“行吧,我要新款跑車,比祁焱那輛更貴!”
“你這孩子……”徐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還是沒提溫暖的身世:“世文,你要好好聽話,千萬別惹你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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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煩不煩啊你。”
……
另一邊。
溫暖和祁焱來到收拾整齊的客房,一前一後的撲倒在大床上。
側眸看著身邊悶悶不樂的女孩,祁焱抬手把玩著她柔順的髮尾,當成話筒湊在她面前:“溫小姐,請問你見到徐莉是什麼感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