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長得好看都聽你的。”她沒好氣道。
靳默澤看出了她的不悅：“不喜歡？”
對，很不喜歡，可這話她咬咬唇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個缺點。”靳默澤正色。
“什麼缺點？”林蔚然聽得不明所以。
“你心裡想的，嘴上不擅長開口，這樣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靳默澤道。
林蔚然乍一聽忍不住就想吐槽，這是什麼人生大道理？
可仔細一想似乎又的確是這樣，自己不是一個擅長拒絕的人，有時想想也就任由著別人去了，只要不動及根本，她在很多小事上不會太去在乎。
說得好聽叫佛系，叫隨性，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樣是很容易吃虧的。
“吃虧是福這種話，只是用來偏偏小孩子和老實人的，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何必非要當老實人？”靳默澤能看出林蔚然心裡的小惡魔。
小女人其實很有主見，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善於表達。
“靳少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事做人？”林蔚然撇嘴。
“是，也不是，”靳默澤語氣依舊平淡，“只是教一教，不可能讓你改變，我想做的，是把最真實的那個你找出來。”
他時常感到林蔚然最真實的一面被壓抑了，被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她是林家大小姐，之後又成了餘明笙的妻子，在這過程中不得不背負著一些條條框框，所以才會養成現在這種性格。
倒也說不上不好，只是每次他看到她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卻懶得說出口的時候，心裡就有那麼一點不熨帖。
他的女人，不應該受委屈。
哪怕是委屈了他，也不應該委屈了他這個法定意義上的小妻子。
“最真實的那個我？”林蔚然聽了這話不免想笑，“靳少，你認識我多久，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嗎？你憑什麼知道，現在的我就不是真實的我？”
“我知道以前那個林蔚然，是天之嬌女，生活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會攝影，會攝像，會素描，會粉彩，經常到各地旅行，不大參加北市名流的聚會。”靳默澤道。
不得不說，他還真是說對了。
林蔚然有一瞬間的結舌。
她在大學的時候，過的的確是如他所說的那種生活。
那時候她自由自在，身上沒有揹負任何東西，後來因為爺爺身體漸漸出了問題，她作為林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只能跟著爺爺學生意場上的事。
哪怕那些事情，其實並不是她想學的。
再後來她嫁給了餘明笙，原以為可以和餘明笙一起到老，可以把林氏集團交到餘明笙手裡，哪曉得所託非人……
有些擔子，有些責任，該擔的時候還是得擔。
可現在不一樣了，再沒有餘明笙妻子這個身份束縛著她，林氏也由靳默澤手底下的人在打理。
對於靳默澤，她是信得過的。
這個人對她別無所圖，說實話，林氏集團對餘明笙來說或許是恨不得搶過去的珍寶，對靳默澤來說還真有些不夠看的……
這段時間，在靳默澤的打理下，林氏已經重煥生機，甚至之前沒能拿下的幾單大生意也都有了起色，正在和合作方重新商談中。
林蔚然專心於西餐廳，生活可以說是無憂無慮，漸漸地，她其實也萌發了把之前自己失去的那些自由，找回來的念頭。
只是這種念頭讓她覺得頗有負罪感，彷彿別人都在忙碌，而自己能夠偷閒，能有空去做那些喜歡做的事，是一種罪惡。
靳默澤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我說過，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援。當然，和我離婚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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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和他離婚除外？
林蔚然聽了這話有一瞬間的發怔，看了他好幾秒，確定他不是在說笑。
之前簽訂結婚協議的時候，協議上的確是沒有說明什麼時候離婚。
難道靳默澤的意思是，這婚就不離了？
“不行……”她想也不想地問道，“靳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一直當我的妻子，如果你覺得我貪心，或許是吧，我從來就是個貪心的人，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靳默澤把話說得直白。
林蔚然實在不知該怎麼回應，心裡五味陳雜，最終只說出了一句：“靳少，我不是你口中的‘東西’……”
“你當然不是，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任何生意，任何事情都更重要。你是我的妻子，如果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會竭盡所能讓你過你想過的一切生活。”靳默澤道。
他把話說得很認真，這話如果從旁人嘴裡說出來，林蔚然是不會信的。
可靳默澤，他的確有這個底氣。
這讓林蔚然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不是不希望自己在他眼裡能是特別的存在，可當他明明白白說出來的時候，她又忍不住陷入了遲疑。
“你不希望留在我身邊？”靳默澤問。
“不是……”林蔚然搖搖頭。
她很喜歡和他一起生活，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之前和餘明笙結婚之前，她憧憬過很多次婚後的生活，可事實上憧憬和現實是兩碼事，而現在和靳默澤的生活，則跟她當初憧憬的幾乎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合作關係。
如果去掉這一層關係……
林蔚然有些不敢往下想，不過她咬咬唇，還是強迫自己仔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她沒發現，當自己搖頭說出不是的時候，靳默澤深邃的眸子裡明顯閃過一線亮光。
這眼神在他身上很不常見，甚至可以說，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既然不是，那說不行的原因是什麼？”他問。
林蔚然對上他的視線，臉不知不覺就燙了起來，繼續咬唇，斟酌著言語，“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和我一樣，你對她的靠近也不會有任何抵觸情緒，會不會……”
靳默澤總算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麼：“你覺得我是因為這個才想讓你當我的妻子？”
林蔚然詫異地看著他：“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