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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所謂英雄

“一起上,趁莫語那個老不死的還沒有回來之前!”領頭的魔族說罷,率先衝向南仁。空氣中瀰漫著漆黑的霧氣,只見那名領頭魔族的手伸進黑霧中,便拔出了一把滲人的黑色巨劍。其他的魔族也拿出自己的兵器跟著頭領衝向南仁。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這話說得有些道理。是,道理南仁都懂,可他們的人為什麼那麼多?

很遺憾的是,這些魔族的目標並不是南仁,而是南仁身後的那顆象徵著精靈一族生命的世界樹。所以南仁就處於一個很被動的劣勢,必須要確保世界樹的安全。但這樣一來就很可能顧此失彼,南仁只要稍有鬆懈。必然會面臨毀滅性的攻擊。

“喝!”

南仁大喝一聲,一人一劍衝進了這群魔族當中。抬起劍擋住迎面而來的攻擊,將劍身稍斜,卸掉大半的衝擊力。轉身一腳將身後的魔族踢飛,雙手持劍高速的旋轉,險險的擋開刺向自己的幾道寒芒。

就在南仁後繼無力的時候,那名領頭的魔族看準機會狠狠的斬向南仁的腦袋。

“可惡!”

南仁罵了一聲,右手用力的一拍地面,頓時以南仁為中心,絢麗的火柱升起。

“啊!!!”

南仁身邊來不及撤退的三四個魔族直接被火柱焚成灰燼。

“去死吧!”

同伴的死去激起了其他魔族的怒火,六位魔族呈包圍之勢封住了南仁的退路。狂風驟雨的攻擊落在南仁身上。

“轟隆!!”

爆炸聲響起,攻擊確確實實的打中了南仁。魔族A瘋狂的笑著:“什麼炎龍使啊!就只有這點程度嗎?”

但很快,魔族A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扭曲了。

煙塵散去,包圍之中哪還有南仁的影子,只有幾道火焰漸漸的消散。

魔族A感覺脖子上一痛,然後就發現自己似乎飛得很高,咦?那個不是自己的身體嗎?看著自己同伴驚訝的樣子,這名魔族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斬下了一名魔族的腦袋,南仁並沒有停留,徑直的衝向了那個領頭的魔族。

擒賊先擒王,趁自己戰意高昂的時候把最具有威脅性的傢伙清除掉!

“咔嚓!”

彷彿不像是兵器相交的聲音響起,南仁手中的炎劍深深的鑲入領頭魔族的黑色巨劍當中。

“!!!”

怎麼可能?南仁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後,領頭魔族的左手閃電般地錘向南仁。

不好!!!

回防已經來不及了,南仁只能選擇硬抗。就在那漆黑的手碰到南仁身體的瞬間,南仁被一團火炎吞噬。

“轟!!!”

包裹著南仁的那團火直接被那領頭的魔族捶到地面,巨大的衝擊力令地面龜裂,密密麻麻的蛛網狀裂痕延伸開來。

這一切在鈴音看來似乎只有一瞬間罷了,這種層次的戰鬥以鈴音現在的實力根本沒辦法看清楚。

看到頭領壓制住南仁後,其他的魔族分成倆隊,一隊靠近頭領,另一隊向鈴音這裡移動。這些魔族並沒有忘記來到此地的目的,他們也相信自己的頭領不可能會輸給那個毛頭小子。什麼炎龍使,這種乳臭未乾的小鬼又能強到哪去?

突然!

一個黑色的物體急速掠過靠近鈴音方向的一隊魔族,黑影重重的摔到了地下,正是那名魔族頭領。

“咳咳……”領頭的魔族沙啞的聲音響起。

“不愧是炎龍使,這一擊可真是漂亮!”

南仁全身散發著火炎,細如絲般的火焰纏繞在南仁的四周。雙眼似乎被火焰灼燒了一般,緋紅的豎瞳緊緊地盯著那名頭領,宛若野獸。右手燃燒著火焰,捂著肩膀,鮮血還未滴落,就被南仁周圍的火焰蒸乾。魔族頭領的那一擊,給南仁帶來了不小的傷害。

沒有言語,南仁衝向了那些魔族。然後,再一次倒下,再一次站起。自從緋色的豎瞳出現之後,就算受到了常人,不,專門修行體術的人來說都是致命傷級別的傷害,南仁也沒有說過任何話。亦沒有倒下,每一次都堅強的站起來,然後繼續阻止魔族的腳步。

無言的氣氛也在魔族之間散開,魔族向來尊重強者。這個強,指的並不只是力量。南仁的行動,獲得了魔族的尊敬。所以,他們只有以更強的姿態對南仁發起攻勢,這才是他們魔族對強者的尊敬。

鈴音並沒有察覺這些變化,但是鈴音的心裡很焦躁,是這棵樹的焦躁。它在擔心南仁?鈴音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這棵樹的情感,悲傷,以及感激。但是自己什麼也辦不到,這是記憶之間,自己沒有辦法干涉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只能做個見證者。

慘烈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南仁渾身是傷,劍傷,刀傷,槍傷,鮮血,以及疲憊。魔族這邊依舊殘留了十幾人,南仁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領頭的魔族望著這弱小的身軀,這幅孩童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了。但代價是己方三十多名同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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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讓您如此執著?”停下了攻勢,魔族頭領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尊敬。

南仁很累,非常累。搖搖欲墜的那副身姿讓鈴音受到了不少的衝擊,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本來,如果換一個地點,換一個場合,換一個目標,南仁是可以堅持下來的,將近五十名魔族。自己就算贏不了,但也絕對不會這麼慘。

但這些魔族的目標始終不是自己,自己一去截擊靠近世界樹的魔族,其他的魔族就會攻過來。南仁有所顧忌,但這些魔族可沒有。所以魔族的攻勢讓南仁吃足了苦頭。

“……”是不願回答還是已經沒有回答的力氣了呢?南仁眯著眼,彎著背。大口大口的喘氣。

“您用行動證明了您的強大,在下,魔族四天王——邪鬼,認同你了。炎龍使。”自稱邪鬼的魔族頭領恭敬的彎下了腰。而後話鋒一轉,遺憾的說道:“只可惜您並不是生在魔族,不然,在下一定交了你這個朋友。您已經站在了魔族的對立面,在下只能跟您說聲抱歉!希望來生,能夠與您飲酒笑談……”

比炮彈還要快的速度,邪鬼的黑色巨劍已經插進了南仁的胸前。鈴音幾乎都能聽見利器劃破肌膚的聲音,眨眼間黑色巨劍就貫通了南仁小小的身軀……

記憶在這裡為止就變得混亂了起來,眼前的景色彷彿扭曲了一樣。漸漸的,鈴音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了,然後眼前一暗。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鈴音知道,這次似乎是真的要沉睡下去了。鈴音的意識消散之前,不知為何腦中浮現出這樣一副景象:一名渾身是傷的少年,杵著被火炎包裹著的劍。背對著自己,堅強的站著。在這名少年的腳下,有著大量的,頭上長著角的屍體,以及前方,似乎有什麼人正在趕往少年的所在。

害怕黑暗該如何是好?

害怕那家夥該如何是好?

懦弱的時候該如何是好?

如果能見到明天的話該如何是好?

低首一言不發,

抬腳踏出一步,

咬緊牙關,堅守到底。

倒下了也沒關係,再站起來就好了!

互相較勁,傾盡全力大幹一場!

即使哭泣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再度歡笑就可以了!

雖然,約定過不可以哭的。

但是,能夠做到的話————

“我想,這就是英雄吧?”

“誒?那算什麼啊?南仁你好奇怪哦。嘿嘿~”

“……鈴,有什麼……好……的?”

南仁有些稚氣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跟南仁對話的似乎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這是鈴音在意識消散之前聽到的最後一段模糊的對話。

又是無盡的黑暗,但是,鈴音卻能感受到胸前的溫暖。

這是?

令人安心的感覺,還有胸前與右手上傳來的溫度,好溫暖。這與曾經自己所體會的冰冷不同,彷彿要燒盡自己的冰冷一樣,右手上的溫度越來越高,麻麻的感覺從右手上傳來。漸漸的,鈴音睜開了眼睛。

視線所到之處都是綠色,腦袋還沒有緩過來。這裡是哪裡?我記得,自己救了南仁,然後就昏了過去,接著就看到了好像是一顆樹的記憶,這棵樹的記憶裡有還很年幼的南仁。以及魔族……這些是真實發生的嗎?還是一切都是只是自己的夢?

鈴音現在很混亂,腦袋裡一片漿糊,什麼都想不清楚。但是,自己得救了這個事實鈴音還是很清楚的。右手好麻!!!怎麼回事?鈴音記得右手沒受傷才對啊?轉了一下腦袋,看到的是南仁的睡臉。

南仁腦袋枕在鈴音的右手上,略帶些憔悴的睡臉不知為何令鈴音有些感動。然後鈴音想起了那個場景,那個記憶,是夢嗎?還是?

“……鈴!”睡夢中,南仁輕聲呢喃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鈴音確確實實聽到了。

是在叫自己嗎?鈴音心裡有點暖暖的,原來這傢伙這麼擔心自己嗎?還在我昏迷的時候一直陪著我,想著想著,鈴音的臉有些紅了起來。

感受到胸前的異樣,鈴音這才發現!南仁的手!!!

右手!!!正放在自己的胸前!

但是鈴音這時卻不感到生氣,臉紅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又聽到了南仁的呢喃:

“這塊、砧板,怎麼那麼硬啊?”

嗯,南仁的右手很是幸福的捏了捏,鈴音目光溫暖的看著南仁。

不知道手臂脫臼的衝擊力是不是能叫醒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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