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不同於江南。
江南的勢力多數以家族形式為主,秉持血統至上的原則。而江北則類似於古時的江湖,開宗立派,各有山門, 以能者居上。
江北遼闊,其中以一宗二派三山門為首, 焚香門便是其中的三山門之一,勢力底蘊不容小覷。
陳遇冷笑起來:“焚香門?嘖嘖,真是好大一棵樹啊。”
笑聲中充滿了譏諷。
鍾昶苦笑,繼續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那個鄭風出身名門,年僅二十五六歲,便已達到了小宗師巔峰的境界,而且跟著一幫手下,最重要的是還有大宗師級別的高手跟隨在他身邊。
這股勢力,足以把處於十八線城市行列的偏僻江州給碾壓上十遍。
所以鄭風召集了江州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宣佈自己對江州的主權,讓全部人都聽從他的命令。
洪爺不服,被他打得半身殘廢,至今還躺在醫院裡。
譚劍出手,憑藉你教授他的秘法打傷了鄭風,可那名大宗師出手,將他擒住,抓回去嚴刑拷問,想問出秘法據為己有。
“至於我嘛……”
說到自己時,鍾昶苦澀地閉上眼睛。
“同為大宗師,卻不能在對方面前堅持到三分鐘,若非那人忌憚我狗急跳牆,恐怕我連來這裡見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陳遇聽著,面無表情,眼睛卻悄然眯起,寒光在裡面流轉,殺意盎然。
“那小啞呢?”
他想起了當初託付給洪彪和譚劍撫養的那個小女孩,自己當初教授給她“日月星三光引氣法”,若被那群焚香門的人發現,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吧?
想到這裡,陳遇有些著急。
鍾昶苦笑道:“自從譚劍被抓後,小啞便隱藏起來,尋找機會襲殺鄭風。”
“胡鬧!”陳遇板下臉來,“她一個小屁孩,去襲擊一個有大宗師保護的巔峰小宗師?這不是找死嗎?”
“陳爺你有所不知,小啞在前段時間已經踏入小宗師境界,而且練成了極其靈活多變的身法,像一條滑溜的小泥鰍,難以被抓住。自譚劍被抓到我來找你,一共六天時間裡,她襲擊了鄭風二十三次,雖然都失敗了,但總算能安然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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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訝然:“她?那個髒兮兮的啞巴小姑娘也是小宗師了?”
“沒錯。”
“哈哈,我以為她還要再修煉幾個月才有結果呢,看來我的眼光不錯嘛,她的確有幾分習武的天賦。”
陳遇暢快大笑,突然有些想念那個不會說話,卻十分執著的小姑娘。
鍾昶哭喪著臉:“陳爺,你還有心思笑。”
“好,我不笑。”陳遇收斂起了笑容,嚴肅道,“你在這裡等一下。”
“您要去哪?”
“隔壁房間,道個別。”
陳遇走了出去,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葉知義佇立在視窗處抽菸,沐知行趴在桌子上,眼神呆呆地看著在床上盤膝而坐卻始終未醒的兩人。
陳遇走到她面前,敲了敲桌子。
沐青魚昂起頭:“什麼事?”
“道別,我有事要暫時離開一趟。”
她皺起眉頭:“又要走?”
陳遇沉聲道:“很重要。”
沐青魚抿起嘴唇,片刻後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走吧走吧,知道你是大忙人。”
陳遇苦笑道:“真的很重要,我不趕去的話,有人會死的。”
“那你還不趕緊去?”沐青魚瞪圓了眼睛,“你不用跟我解釋,我能理解的,難道你想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遍嗎?”
陳遇猶豫了一下,手掌一翻,那塊壓垮了整座天南山的鎮字元玉佩出現。
陳遇遞給她。
她皺起眉頭:“怎麼又給我吊飾,我不是戴著一個了嗎?”
他指的是陳遇之前送給她的那個用七塊靈石煉製而成的吊墜。
陳遇很認真地說道:“我怕不保險,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你用吊墜狠狠敲擊這塊玉佩。我敢保證,就算杜天武重生,也傷不了你。”
沐青魚眨眨眼睛:“真這麼神奇?”
“就是這麼神奇。”
“好吧,我收下了,你趕緊走吧。”
沐青魚隨手抓過玉佩,揮揮手,示意陳遇趕緊離開。
陳遇折回剛才的房間,朝鍾昶撇了撇下巴:“走吧。”
“去哪?”
“回江州!”
這三個字,陳遇說得十分沉重,可鍾昶聽了差點跳起來,喜悅萬分。
兩人下了樓,來到前臺處,老闆又趴在臺上打哈欠。
陳遇問道:“老闆,有車嗎?”
老闆瞅了他一眼:“麵包車算不算?”
“算,我要了。”
“哈?你要了?你要了我開什……客官您稍等一下,我馬上給您拿鑰匙去。”
本來慷慨激昂的詞彙在陳遇掏出兩沓厚厚的鈔票後戛然而止,變得恭恭又敬敬。
這讓陳遇不由感慨:“我終於明白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錢了,有錢真的好辦事啊,看來我當初在納戒中存下幾百萬現金的舉動真是英明無比啊。”
老闆很快把車鑰匙放到陳遇面前,當然也不忘記把那兩沓大鈔不著痕跡地揣入口袋裡。
陳遇開走了麵包車,搭著鍾昶往江州方向開去。
天南山區域距離江州並不算太遠,大概四個小時就到了。
陳遇的手掌緊緊捏著方向盤,呢喃道:“小啞啊小啞,你可不要做傻事啊,要等我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又黑又瘦的醜小鴨變成了青澀可人的白天鵝,此時正躲在一處天臺上,拿著望遠鏡往下瞧。
鏡頭裡浮映出一群人,其中被簇擁在最中心的男人就是鄭風,半躺在藤椅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雪茄,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另外,在人群外圍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白髮老頭,低眉善目,在優哉遊哉地飲茶。
這幅場景……真是令人厭惡呢。
她搖搖頭,開啟腳下的一個吉他盒,從裡面取出一把比她的人還要“高大威武”的狙擊槍。
三下兩下把狙擊槍的零件組裝好,輕車熟路,彷彿聯絡過無數次一樣。然後她將狙擊槍架好,眼睛湊到瞄準鏡前。
一條紅外線鑽出,直直地對準下面藤椅上的鄭風。
嘭——
槍聲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