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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御旨新婚(3)

蕭彥勳的重劍懸在了張九雲的頭頂,從外頭衝進來的一位文官模樣的人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胳膊,奮力使勁想要將他從張九雲身旁拖開,然而蕭彥勳雙腿分立紋絲不動。

“大人,放手吧。”蕭彥勳垂下重劍,“鏗”一聲拄在地上。

那文官松了口氣,放開手退到一旁,撫著胸口說道:“蕭將軍,本不該插手你的軍務……但本官奉聖上旨意,前來軍中宣告賜婚之事,還望將軍能理解本官。”

蕭彥勳轉過身面對他,眼神微微一愕,這人分明就是先前在臨陽關替皇帝宣旨召自己入京的那位使者。對方似乎也理解他驚愕的緣由,面帶意味深長的笑意。

“大人是日前在臨陽關……”

“蕭將軍記性真好,連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也記住了。”那人低頭一笑。

“臨陽關匆促一見,還未感謝大人教誨之恩,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趙許陽,只是皇帝陛下身邊的一位翰林修士。”

“趙大人,賜婚之事我已經知曉。”蕭彥勳淡淡地說道,“你可以回去和皇帝陛下覆命了。”

趙許陽愣了愣,訕訕一笑:“聖旨本官帶來了,蕭將軍還是按規矩辦事吧。”

見對方取出聖旨高高舉起,蕭彥勳無奈之下只好收劍下跪:“臣蕭彥勳接旨。”

跪在那兒的張九雲緩緩昂起腦袋,聽到從那位官員口中宣讀出的皇帝給蕭彥勳以及蘇瑾月二人賜婚的訊息,臉上出現了無比悔恨的神情。

趙許陽宣讀完聖旨,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看了一眼張九雲,又看了看蕭彥勳。

“蕭將軍,公事完了,本官這裡還有一樁私事。”

“私事?”

“監察令邵大人託我給將軍帶句話。”趙許陽眼底藏著笑意。

蕭彥勳神情肅然,起身走近兩步,側耳傾聽。

“邵大人說,之前承蕭將軍的人情,他得以辦成皇帝交代的要事。為表感謝,如果蕭將軍對律法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邵大人願意花時間和將軍好好探討。”

說完這番話後,趙許陽在蕭彥勳驚愕的目光中行禮告辭。

邵風揚好像什麼都知道……

蕭彥勳忽然聽到身後發出的拔刀的聲音,他驚慌按劍回首,卻看到張九雲已經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將軍,不髒你的手,我自己了斷。”張九雲悽然一笑,“恭喜將軍,末將……先走一步。”

蕭彥勳一腳踢在張九雲手腕上,將他手中的刀踢飛落地。

張九雲捂著手腕,皺眉咬牙,不解地望著他。

“你不用急著死,”蕭彥勳冷冷地說道,“張九雲,就算要死,我也會給你機會死前再拉兩個戎夏人墊背。”

他飛快地離開了關押張九雲的兵舍,牽著自己的坐騎踏雪來到營門外。

“蕭將軍!你要去哪兒?”李敏植追過來高聲問道。

“去帝都見邵風揚,虎林苑這邊就拜託你看著了,別讓他們再出什麼亂子。”蕭彥勳揚鞭策馬而去。

馳過寧安道轉入右御史院監察令官署,蕭彥勳下馬將韁繩交給門外的衛士,直入衙門內堂至邵風揚辦公之處。

正中主座上無人,待批覆的文書已經堆了一小疊,硯臺中的墨跡是幹的,看起來今日都沒有人使用過。

“打擾一下,你們邵大人呢?”蕭彥勳拉住一個經過的小吏問道。

“將軍,邵大人今日一早便去詔獄了。”

蕭彥勳臉上閃過一陣沮喪,邵風揚去詔獄一定是有要犯審問,恐怕今日他是見不到人了。可是他心中又確實煩憂,不知該如何處理張九雲一事。

其實從感情上來說,他根本就不想殺張九雲,甚至心底也理解張九雲為同袍殺人的所作所為。之所以在虎林苑營中想要斬首張九雲,是擔心若自己偏袒維護,會令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抓到攻擊他們飛狼這支軍隊的藉口。更令他憂慮的是,那些人甚至還會以軍人犯法亂紀為由阻止皇帝準備北征。

為了北征,他可以給邵風揚當屠刀去對付也許並沒有背叛宸粼的左相一家,同樣也可以對自己軍中的愛將狠下心痛下殺手。

本來蕭彥勳已經篤定,不殺張九雲無法平息此事,可那位宣旨的趙許陽所說的一席話卻讓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喲,蕭將軍。”

邵風揚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蕭彥勳聞聲肩膀一震。

“邵大人,你回來了。”

“讓蕭將軍久等了嗎?”邵風揚面帶歉意,抬手抖了抖袖子說道:“陳樞預還是不肯認罪,這可真是為難死我和錦衣衛的那班差人了。”

“聽聞邵大人今日一早便去了詔獄,是為了審問左相?”

“是啊。”邵風揚搖了搖頭朝自己的主座走去,“左相不愧是左相,比我多做了半輩子官,我還真拿他沒什麼辦法。”

蕭彥勳左右四顧,發現其他人都在遠處忙自己手中的事,他想了想,走上前去湊近邵風揚,低聲說道:“邵大人,我斗膽一問,左相到底是不是清白無辜的?”

邵風揚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與蕭彥勳對視,片刻之後“噗嗤”一笑,從抽屜中取出一根墨條交給蕭彥勳:“麻煩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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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彥勳沒等他說完,就主動接過了墨條,從水盂中舀了一勺水倒入硯臺,開始研墨。

邵風揚從筆架上提起一支狼毫,一邊閱讀面前的一本文書一邊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對蕭彥勳說道:“左相的事嘛……可以說已經與你無關了,你本不該問的。我想,蕭將軍今天來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我對吧?”

“對我來說,這兩件事不分輕重。”

“好吧,既然你問了,那我可以告訴你。”邵風揚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左相是清白的,但不是無辜的。”

蕭彥勳一聽這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和他們先前猜想的一樣,陳樞預沒有勾結戎夏人,但他確實是北征的一大阻礙。

“那大人可否放過左相府中那些老幼婦孺……只要扳倒左相一人,便可確保北征了吧。”

邵風揚將手中的狼毫壓入硯臺,黑色的墨汁瞬間從筆尖爬上筆肚,黑色飛快地吞噬了白色。

“彥勳,難道你沒有聽過,斬草……要除根。”邵風揚又恢復了那副鐵面無情的神色。

蕭彥勳手中的墨條停住了,他再次與邵風揚四目相對,雖然彼此都沉默著,但眼神卻一直有著交流。

他讀懂了邵風揚眼神中那股決絕狠辣的含義,北征是條艱難非常之路,唯有冷酷非凡之人可以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