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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悔恨

薩龍格用食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刀面,悔恨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錚鳴。他突然躥出,猶如一隻從草叢中猛地撲向獵物的惡狼一般,卻不是正面衝過去,而是繞向中山軍官的側翼。

薩龍格用嘴叼住刀柄,雙手在行進中快速的做著變化。沒人能看清他手上的動作是什麼,但是可以看到,無數只飛刀和暗器從他的袖袍中飛出,雨點般向參牙射去。

除了飛刀,還有袖箭、砂針,薩龍格將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暗器都抖落出去,彷彿是要用盡全身解數。

參牙一臉不屑的神情,流沙再一次從他的袍子中飛出,這一次,它凝成了一隻圓形沙盾。暗器呯呯地砸在沙盾上,閃亮的火花四濺飛起。令參牙驚異的是,這一次,那些暗器沒有被全部彈飛,有幾隻甚至沒入了沙盾之中,還有一隻竟然刺穿了沙盾,雖然刀沒能穿透,但是刀尖已經從盾的裡端刺了出來。

不可能,普通的刀劍不可能穿透他精心煉製的流沙,況且天原人又不會元素法術。難道?參牙看著透過沙盾的飛刀的刀尖,恍然大悟。這是秀行的凝鐵。

凝鐵,是由秀行國金屬元素鍛造師以獨特的金屬強化法術強化而成的鋼鐵。這種鋼鐵的強度是普通鋼的數倍,的確有可能攻破他的精沙盾。

但是,秀行的凝鐵價錢不菲,而且就算有錢也未必能買到。因為秀行國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一直嚴厲禁止凝鐵的交易,只有黑市上的走私商才有這種金屬。擁有凝鐵飛刀的天原人,想必一定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薩龍格一直在環繞著參牙疾奔,似乎是想找到進攻的突破點。然而由他射出的狂風驟雨般的暗器卻沒能造成絲毫實質的輸出,薩龍格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全身上下的暗器已經全部耗光。

“怎麼,彈藥打完了麼?”參牙無動於衷的說道。他猛地攥緊拳頭,幾聲刺耳的炸響,沙盾上的那幾把凝鐵飛刀竟然在流沙的擠壓下紛紛斷成了兩截,落在地面上猶如廢鐵一般。

圍觀的中山將士紛紛松了一口氣,這大概是這場較量最後的懸念。勝負已定。

薩龍格取下嘴中的龍晶彎刀,這是他渾身上下最後一把兵器。不知為何,此時他的臉上顯得有些落寞。

參牙收起沙盾。他沒有直接取這個天原武士的性命,無非是想看看這個沒有魔法的天原人作戰能力的極限究竟到哪,而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興趣。

不過如此。

薩龍格突然發動了衝鋒,急速的步伐使他腳下掀起一陣煙塵。他清楚,這大概是他生命之中最後一次衝鋒。

參牙沒有行動,但是心底殺意已決。他發現,在那天原武士的眼中,竟然也是同樣的目光。那眼神讓人窒息,是一種赴死的決絕。

薩龍格疾風般躍向空中。他似乎是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這縱身一躍當中。眾人驚愕,沒有人敢相信一個人竟然可以跳的這麼高。

薩龍格高高的揮起手中的彎刀,似乎要蓄力劈下。但時間突然彷彿靜止了下來,薩龍格定在了那裡。

在他的胸口,是參牙由流沙化成的沙槍筆直的沒入了進去,並從他的後背刺穿。薩龍格就像是一隻被紮起的水魚,被參牙的沙槍挑在空中。

薩龍格被刺穿的一瞬間,他用全部的力氣將手中的龍晶彎刀刺入了胸口的那只沙槍之中。彎刀如獠牙一樣死咬著沙槍,卻不知意義何在。

這場對決的結果已經一目瞭然,中山軍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不知為什麼,參牙望著被洞穿的天原武士,心底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那天原武士瞪大著眼睛,似乎眼球都要爆裂出來。他的眼神已然不是人的眼神,而是一隻完完全全的野獸,那目光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參牙心中一陣惡寒,他本能地想收回沙槍,卻見沙槍被天原武士手中的彎刀死死咬住,紋絲不動。

他突然感覺背後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般,那是細微而火辣的疼痛。然後藉著月光,他看到一道若有若無的銀光從眼前飛過,收攏於天原武士的手臂上。是幻覺麼?

歡呼聲平定下來時,眾人發現對決場上依舊是一片死寂。流沙突然失去控制一般,散為了一灘灰土,失去支撐的天原武士的屍體從空中墜落道地面。緊接著是“咯嚓”一聲悶響,中山軍官的身體斷成了兩截,他上半身向後重重地栽倒過去,下半身還立在那裡,被割斷的腸腹甚至清晰可見。血汙從兩段身體的埠中噴湧如柱,地面上的殷虹慢慢擴大。

所有人均不寒而慄,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彷彿一生都沒有如此的恐懼過。

沒有人會想到天原武士是怎麼做到的,除了臨死前的參牙。

薩龍格是一個心思縝密而且狠毒如狼的男人,這是一場他精心策劃好的刺殺。他真正的武器,不是暗器,不是凝鐵飛刀,更不是手中的“悔恨”,而是手臂上那個控制刀絲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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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令那幾名天原武士佯裝進攻,實則是他們攜帶著肉眼難以察覺的刀絲,將參牙團團圍住,以死亡作為代價。

而薩龍格用飛刀和暗器的進攻,也是一個幌子。沙盾雖然能夠阻擋暗器,卻也會阻擋被它保護的人的視線。他利用參牙的視野盲區,將死掉的天原武士身上攜帶的刀絲端頭收回手臂的裝置之中,於是,一個由刀絲層層包圍的圈便形成了。

最後的一步,便是收絲。只有收攏點足夠高,才能將地面上的刀絲拉起至一個可以切斷人軀體的位置。而且,薩龍格不敢確定,參牙是否有所察覺,一旦他用流沙形成環壁防護,刀絲便無法切入,此次刺殺便會以失敗告終。

因而,他決定犧牲自己。他縱身高高躍起,門戶大開,料到參牙此時會用流沙將自己終結,他把最後的精力,用在將悔恨全力地刺入參牙用流沙凝成的沙槍之中。只有這樣,他才能確保對方無法及時地收回流沙。接下來,刀絲圈在一瞬間收攏於一點,而圈中的一切,都被一割為兩段。

薩龍格是一個賭徒,他嗜賭如命,且是賭場上的常勝老手,也憑藉賭博積累了不少的財富。即使是上了戰場,這場戰鬥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場賭博。

他押上了自己和一百名天原武士的性命,用來拼中山元素術士的命。終於他還是做到了,他賭參牙的自負和大意,他賭贏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了奔狼武士的榮譽和尊嚴。

山谷的另一端。黑夜完全吞噬天空的前一刻。

懸逆拽動韁繩,胯下的戰馬長嘶了一聲定住。這匹足長八尺的血色戰馬不安地甩動著它黑色的鬃毛,暴躁不安地刨著蹄子。

就連戰馬都感測到了前方危機的存在。懸逆鎖緊了眉頭,猛地揮起手,示意身後的騎兵和弓騎停下來。他的戰場第六感一向很準。

眼前的這一片森林陰森而靜謐,那是一種非通尋常的安靜,彷彿是刻意偽裝出的,為了隱藏著什麼。但是沒人又能說出究竟是哪裡不對。

“小心行進,給我提起二十分的精神!”副官向後方的士兵傳令道。

在他們的頭頂,一隻蒼鷹低空盤旋著,不時地發出尖銳的唳叫。

“弓箭手!”懸逆壓低著聲音喝道。在他的身後,一個背弓的騎馬武士策馬加速行至他的身旁。

“將軍有何吩咐?”

“你的弓術如何?”

弓手一愣,隨即面色凜然道:“稟告將軍,屬下雖然未必能百發百中,但百步足以穿楊!”

“好!”懸逆稱讚道,揚手指了指在他們頭頂的空中唳轉的那只蒼鷹,“把它給我射下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可質疑的威嚴。

“遵命!”那弓騎熟練的拉開長弓,搭箭,將臉緊貼在弓弦上,片刻的瞄準後,一聲清脆的弦鳴,箭光逆天而起,只餘弓弦抖動的餘音。

那蒼鷹悲鳴了一聲,一頭扎了下來,落入一旁的林子中。

“請懸將軍稍後片刻,待我前去取來獵物奉給將軍!”馬背上的弓騎手揚起眉峰,臉上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只見他一個加速,駕馬上前,就要扎入那片樹林之中。

“不必了!”懸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對鷹不管興趣!”

弓騎手一個急停,勒拽住了戰馬。一臉的不解之情。“那將軍為何……”

“你不覺著,那只鷹在那盤旋的有點久嗎?”懸逆依舊笑著,只是這笑讓人陡然覺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