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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琴瑟和鳴

酒後的於坤童心大發,當小翠擺好了筆墨紙硯之後,他裝模作樣的坐了下了。刷刷刷刷筆走龍鳳般寫了起來,是納蘭若容的一首浣溪沙:殘血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

酒後的於坤把小篆寫成了半草書,不過他運筆自如、筆走龍蛇般一氣呵成,讓李娉婷一下子呆在桌前。在她的印象裡,一個捕快,即便會寫字,也是會寫個一三五七、簡單記點東西,沒想到他居然懂書法,這就讓她震撼了!

更讓她震撼的是自己的未來夫君寫的三句詞:殘血的清光映照著冰冷的畫屏,已經是三更了,可是《梅花落》的笛聲仍舊在耳邊縈繞,在那寂寥無人處、月色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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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父母,失去親人,東躲西藏,像浮萍一樣四處飄零。她曾經像易安一樣才貌出眾,可是自己的下場如此悽慘,生不如死,多少個無眠的夜晚,自己獨自傷心落淚。難道,於郎,你就是那個懂奴家心的人嗎?

醉意朦朧的於坤自然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帶給李娉婷是如此的震撼。他在繼續著浣溪沙的下闋: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

李娉婷邊看、邊咀嚼、邊回味:我是人間傷心的過客,知曉你為何事潸然淚下,在聲聲更鼓中,回憶著自己坎坷的過往。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她的身世經歷,李娉婷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水順著兩腮汩汩而下,淚流成河。

於郎,你是我的知音嗎?難道是老天爺派你來拯救我的嗎?苦盡甘來,老天爺這是要把人扔進谷底,受盡人間的磨難之後,再派神仙下凡拯救自己嗎?李娉婷的思緒進入了一種躁動狀態,她在這一段時間,受盡人間的種種折磨,她生無可戀,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像妹妹一樣的小翠讓她放心不下,她或許早就解脫了!

小翠看到小姐哭一陣、笑一陣,似乎有些魔怔了。她趕緊上前來勸小姐,過了一刻多鍾,李娉婷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思緒。對著小翠說道:“你家姑爺無論書法還是詩詞,都遠遠在我之上,以後你必須要讀書識字了,要不會被姑爺嫌棄的!”

“小姐你甭哄我,老爺可說了,‘在整個縣城,學問比小姐高的,還在娘肚子裡沒有生出來!’我信老爺的話!”

“那是你家老爺玩笑話,他愛屋及烏,自然感覺自己的女兒學問最大了。實際上,不用說民間高手,就是縣衙裡幾個進士出身的人,學問大著呢。那個縣令吳兵,聽說是當年進士第九名,自然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於坤在學校的時候,看到同桌有這本飲水集,隨手翻了翻,其實就能背誦這一首,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他怕繼續在這裡會露餡,於是聲稱自己喝醉了回房間休息。“小翠,伺候你姑爺回房休息!”

“小姐,我手上一手油,還是你送姑爺過去吧!”小翠看到小姐內心有了姑爺,她是給二人創造親近的機會。於坤在前面端著油燈,身子晃晃悠悠深一步淺一步的,李娉婷趕緊上前扶住他。

於坤從小到大,由於家境的原因,沒有一個女孩子正眼看過他。近距離的跟李娉婷接觸,李娉婷身上淡淡的女兒香在他的鼻息間縈繞,酒後的於坤是有一些衝動的。不過於坤知道,一旦唐突了佳人,自己剛剛在她內心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就會轟然倒塌。

進入房間,於坤在板凳上坐穩,李娉婷幫著於坤整理好了被褥,道了聲晚安準備離開。“李小姐請留步,喝了酒睡不著,陪我閒話一會!”於坤起身上床,把板凳讓給李娉婷坐。於坤明白,拉開距離,李娉婷會有一種安全感。如果讓李娉婷在床邊跟他並坐,她肯定會有所顧慮的。

酒後的於坤開啟了話匣子,把現代於坤和古代於坤合二為一的故事稍加改變,繪聲繪色的講了一刻多時辰。李娉婷內心很喜歡聽於坤的過往,可是她又擔心丫鬟小翠會胡思亂想。 於是站起身來說道:“於大哥,你的人生太精彩了,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把詩詞寫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天色一晚,你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當差。以後有許多時間聆聽於大哥教誨,晚安!”

於坤恍然大悟,自己跟李娉婷還沒有圓房,這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太久,難免讓小翠多想。對於李娉婷的自愛,於坤更加的敬佩。她們主僕剛來自己家的時候,於坤是抱著不想招惹的態度。他對現代和古代富家子女,內心裡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

透過這段時間跟李娉婷的接觸,於坤發現李娉婷身上沒有一點富家大小的蠻橫跋扈。不但沒有壞習氣,反而身上有一種氣質,高雅、淡然和一顆金子般的愛心,這深深地慰藉著於坤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他深深地愛上了她。

於坤帶著笑進入了夢鄉,而返回閨房的李娉婷和小翠二人更是興奮。今晚的於坤帶給二人的震撼太大了,二人雖然壓抑著興奮小聲說話,不過聲音不自覺的就會大了起來。

“小翠,剛才我去送你姑爺,他非要留我說幾句話,所以回來晚了點!”

“小姐,你不用跟我解釋,你今晚睡在姑爺房裡也沒事,你已經是他的妻子!”

“小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姑爺對你真好!小姐,姑爺寫的詩詞是真的好嗎?你是不是哄姑爺高興的。”

“是真的好,姑爺的學問不但比我的好,我感覺,整個縣城,或者說目前整個國家,能比你姑爺學問高的也不多見。你姑爺這叫藏拙,在捕快群裡,都是一群糙漢子,他必須跟他們看起來一樣,才能在捕快堆裡混!”

“還有這個說法?小姐,你懂的事情就是多。你跟姑爺真的是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對,小姐還是很有福氣的。跟著小姐,我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人!”

“小翠,再過一兩年,我讓你姑爺在捕快裡選一個正派和家境不錯的給你介紹一個,不用老跟著我當丫鬟!”

“小姐,我不離開你,我要跟你一輩子!”

“好,那我就讓你姑爺一起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