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亞還在為出去的方法而苦惱,就算稍微理順了第四隊在去年可能遭遇的慘狀,猜測出水體魔獸可能擁有媲美人類的智慧,可是出不去就是出不去,幾乎能免疫所有術的體質,超強的癒合能力,唯一的弱點是骨制物,可是這樣的弱點對其而言依舊無關痛癢。
“我不會也要去吃這些肉塊兒過活?”說真的,伊莉亞決定在自己餓瘋前,她絕對不會願意碰水體魔獸胃壁上的肉,這些撕下來還蠕動不停的玩意兒,伊莉亞可不能確定吃到肚子裡會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糾結之中,腳底傳來劇烈的震動,骨洞也開始嘎吱嘎吱搖晃不停,“牆壁”上的碎骨有的開始掉落,這個毫無穩定性的建築根本抵不住這樣大的動靜,坍塌毀壞不過是瞬間。
好吧好吧,落腳的地方都不讓有。
伊莉亞給自己重新附加上了防護,為了不被埋在骨堆之下,她只有突破出去,光與鋼混合的偽元素術式信手拈來,舉起堅硬的鋼矛想在骨壁上鑿個出口,臨了,伊莉亞回頭看了眼快被掩埋掉,前輩們的屍骨,輕嘆一聲,少女離開了獸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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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那個那個,很棒呀!”
水體魔獸指著曼塔萊的雙眼,它變化成了不似任何人的男孩兒模樣,赤裸著身體,表情天真無邪,俊美得像是血統優良,從小生活在無微不至的呵護下的小少爺,藍色的短髮蓬鬆柔順,只是看著就似乎能感覺到海洋的氣味。
此刻的水體魔獸大方地笑著,它看到了曼塔萊的眼睛,所以驚喜雀躍。
“我能感覺到,十種元素的共鳴平衡,全在你的眼睛裡,有著那麼一雙眼睛的話,不論什麼都能看破呀,你眼中看到的都是真理呢!嘻嘻。”它笑眯眯地說:“真好呀,真好呀~我也想要。 ”
“你想要的話,改天我送給你。”曼塔萊能夠看得到,水體魔獸的本體,眼前這巨大地湖泊原來都是它的身體,難怪伊莉亞會選擇躍入湖中,不是被鎖定後慌亂的逃脫行動,而是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它每次的行動都無法離開這個湖泊太遠,至於這距離的限定……
曼塔萊面對著藍色的男孩兒,卻一步步地後退,男孩兒也走上了岸,向著他的方向緩緩踱步。
“別走呀,你們和去年的那些人不同,我想和你們多聊聊。”
“呵,想聊什麼時候都可以,我對你也很好奇,你這樣的魔獸,我可是第一次遇見。”
最後,曼塔萊停了下來,魔獸則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行動範圍,是你身體的延伸。”
“……啊,被發現了。”男孩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這是只體型龐大的水魔獸,型別不知,湖泊是其身體的所在,而現在曼塔萊的腳下,土地中埋著這只水獸的頭部,緊閉著眼睛,彷彿死亡般沉睡著,巨大的鷹類頭顱,男孩兒踏在它喙的位置之上,一步都無法再前進。
“剛才,你扭曲的空間,影響到的範圍大概就是這裡,我太蠢了,現在才發現呀。”曼塔萊還是依靠著自己的眼睛才看穿了魔獸的本體,想點支菸,卻發現身上帶著的菸草早就在剛才同水體魔獸的搏鬥中被沾溼,不能抽了。
“說實話,你這傢伙這麼厲害,如果一開始便殺掉我們,也就沒那麼多事了,憑你的本事,殺個大叔與小女孩兒的組合,肯定輕而易舉啦。”
煩躁的收起火機,曼塔萊開始同水體魔獸插科打諢,同時也在搜尋著伊莉亞的位置,他的眼睛能夠直接看到物質的元素形態,在一片純淨的水元素之中,伊莉亞的火焰十分顯眼,即使是嘴上說著來到這裡生死由命,可曼塔萊還是沒有選擇丟下伊莉亞自己離開。
說到底,可愛的後輩可是少一個就少一個。
“直接殺掉你們的話,太無趣啦,我一年都在這裡,一年才可能等到幾個能夠交談的同類,直接殺掉的話,我很寂寞呀。”
男孩兒說著就真的露出寂寞的表情,眼眶中含著淚,惹人憐愛,像個漂亮的小女孩兒。
不過,他用了同類這個詞彙。
“同類?”
“是呀,同類!”提到這個時,他又變得開心起來,揮舞著雙手。
“你看我們不是在對話嗎!我呀,和那些咋咋呼呼只想著吃的野獸完全談不來,所以我便吃了他們,但是自從去年,我遇到了你們這種存在,我便非常的開心,你們就像是老師,教了我許多東西,我覺得我就是人類呀!”
魔獸自稱為人類。
“你是……什麼時候?擁有理智的。”這種說法,讓曼塔萊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兩年前,那片威光喚醒了我。”
兩年前。
果然是兩年前,曼塔萊沒猜錯,兩年前因秘密結社安吉爾的陰謀,無垠城與魔獸間發生了巨大決戰,而不久之前水魔獸波爾魚的巨大覺醒化,這些都和安吉爾有關。
(第一卷,波爾魚的巨大化是伴隨著懵懂的思想覺醒的,沒有注意的可以重新去第一卷看喲。)
安吉爾,似乎擁有使魔獸得到理智的手段。
“啊,就和先生您的眼睛一樣,那光芒。”
“哦,是嗎?”
找到了,魔獸的腹部,星星點點的紅色,伊莉亞就在那裡。
“先生,您想要救那個女孩兒嗎?可是我不喜歡那個女孩兒。”
察覺到曼塔萊的視線,水體魔獸說
“不過,能和你見面,我很高興,人類間不是有著約定一說嗎?我覺得我作為一個合格的‘人類’也必需學會。”
“哦?比試,你要和我比試?”
“嗯,如果先生您贏了,我就放了那個討厭的女孩兒。”
水體魔獸擺出格鬥者得架勢。
“如果您能夠在格鬥上贏過我的話。”
格鬥,曼塔萊笑了,的確,這個魔獸在格鬥上有那麼些意思,但終究還是稚嫩,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它,魔獸如果不使用魔法,那不是一點都不可怕嗎?
“你還真是喜歡格鬥呢。”
“嗯,因為,這樣的戰鬥很有趣,比用魔法殺死一切有趣的多。”
“好吧,我答應你,你可要守信呀小夥子。”曼塔萊活動自己的關節,他也很久沒同人拳頭對拳頭,好好地打一架了。
“先生,我果然喜歡你,您就和您的雙眼一樣充滿魅力。”
“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留情。”
“留情?您在開玩笑嗎,哈哈哈。”男孩兒笑得捂住了肚子。
“您就是我的甜點呀~”
地動山搖。
腳下的土地開始崩裂,湖水捲起波瀾,這種感覺,就像是聽見了陸地的哀嚎。
什麼東西,要醒過來。
“!”
曼塔萊想錯了,水體魔獸指的格鬥,是同它的本體之間的格鬥。
巨大的鷹獸破土而出,頭顱是雄鷹的頭顱卻沒有能捲起狂風的雙翼,它的背上背負著一整座湖泊,湖中的水流從土石邊緣流下像是壯觀的瀑布,原本匯聚於此的溪流重新淌入魔獸離開之後的坑洞,慢慢地變成新的湖泊。
男孩兒站在鷹喙之上,它融化為清流,與此同時,魔獸睜開了他的眼睛,金色的豎瞳瞪著站在地上的曼塔萊,充滿著戲謔。
它的確學會了怎麼做人,學會了人類的惡趣味。
水體魔獸,只是想要取樂。
“先生,我可怕嗎?”
巨型的怪物,如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