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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竹林

作為一隻理論上來講是豹子的野獸,猙雖然不會飛,但是跑得比飛還快。翻過一座高山,只用了大半夜的時間。月亮從東面移到偏西的時候,我們周圍的景色已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竹林。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我正睜大眼睛仔細辨認著前路,鬼卿的血珠突然幽幽亮了起來,如同一盞紅燈籠似的,在濃郁的黑暗中破出一塊光暈。

“原來你還有這用處。”我學著他平時調侃人的語調。

“哼,臭丫頭……我勸你還是不要同我頂嘴,否則你肯定說不贏我。”

我沒有再反駁他,倒不是真怕說不過,只是雖然這光亮照不遠,但是到底還是驅散了不少恐懼感,讓冰冷的夜變得溫暖起來,讓人絲毫沒有想同誰爭鋒相對的意思。

倒是猙,這點黑暗似乎對他毫無影響,速度不曾減過分毫。也許這就是野獸眼睛的厲害之處了。

“這一片就是俺說的那個竹子很多的地方。”差不多到了竹林深處,猙的速度慢慢減下來,稍微偏頭跟我說道。

我點點頭,想到他說不定看不見,又“嗯”了一聲:“那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人類居住的地方?”

“人類居住的地方?”猙歪頭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似乎有……似乎沒有?俺也好久沒有到這附近來了,畢竟這裡每座山都差不多,俺還是比較喜歡待在自己的家裡。”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過了幾夜已經豐滿起來,不似新月那會讓人覺得纖細。

說起來,半夜騎著一頭猛獸從山上下來闖進別人村寨裡,不管怎麼看都行蹤可疑。

而且,我們要打聽的人家,還很有可能根本不存在。

我拍拍猙的脖子,示意讓他停下來。

我拉著根子跳下來,說:“猙,就送我們到這兒,你回去吧。”

猙晃了晃五條尾巴:“那你們啥時候回來?”

我有些猶豫,抿了抿唇:“可能要過很久……可能一輩子都不回來。”

“一輩子?一輩子是多久?”猙垂下了耳朵,五條尾巴託在地上,軟趴趴的,“俺總覺得一輩子好久好久,俺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山裡待了多少個春秋了。”

看他這樣子,我也生出不捨之意來,竟也找不到話來安慰他。

鬼卿懶洋洋地開口:“再扯來扯去就下不了分開的決心了,乾脆點走吧。”說罷又補了一句,“我看你和你婆婆道別倒是沒這般黏糊勁兒,真是個不孝順的小丫頭。”

我沒理會鬼卿,抬手揉了揉猙的脖子:“走了。有緣再見。”

猙連鬍鬚都垂了下去。我咬了咬嘴唇,轉身拉過一直呆立在一旁的根子,順著坡度往下走。幾度想要回過頭去看看他有沒有乖乖離開,但都強行忍住了。竹林越發茂密。

血珠的光幽幽地照亮這一小塊圓,也所幸這樣,避開了許多尖尖的竹筍。

“鬼卿,你可有讓根子跟著我們走,即使太陽曬到都不怕的法子嗎?”

“你可以把他收進一些空間類的法寶裡。”鬼卿漫不經心的,“我記得之前讓那頭豹子幫你上膏藥的時候,在那個山神給你的包裡看到一個葫蘆,你拿出來看看。”

我將那布包翻出來,果然看到一個小葫蘆。普普通通的模樣,用一個木塞塞住,塞子上綁了根紅色的細線。葫蘆肚子上刻了行雲流水兩個字:芥子。

“哼,這小山神出手倒是闊氣,連芥子葫蘆都送你了,也不怕暴殄天物。”鬼卿依舊是一副不陰不陽的語氣,“這芥子葫蘆別看它小,什麼東西都裝的進去,且不會受到外界影響,放不壞東西。你拔了木塞,對準那鬼,說句‘進來’就可以了。”

我將信將疑:“不會悶死?”說罷才想起根子已經死過一回,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鬼卿直接不厚道地大笑出聲:“活人進去還得思考悶死不悶死的問題,鬼?小丫頭,我到今天才看出來,其實你也不是多無趣的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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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是無趣的人。”硬著頭皮回了一句,就急忙將塞子拔了出來,對準了根子,說了句“進來”。

葫蘆裡突然出現一道怪風,將根子半透明的身子捲住了,吸進了葫蘆裡。

手中的葫蘆動了動,像是打了個飽嗝似的噴了團氣,接著就沒動靜了。

我震驚地從葫蘆口裡看進去,黑黢黢的,什麼也沒瞧見。

“別看了,走吧。”鬼卿往前飛了飛。我現在習慣將他別在腰帶上,他一飛,就將我往前扯了幾步。我再好奇那葫蘆,也只好順著他的力道繼續往前走,一邊把葫蘆收進包裡藏好,一邊突然想起:“你知道這麼便利的事,為什麼一開始不說?”虧我還自覺考慮周到讓猙晚上出發,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鬼卿笑了:“你當時又沒問我。我以為你高興大晚上的出門趕路呢。”

我認定他是存心看我笑話,心裡惱怒,偏過頭當他是空氣。

走了幾步,越想越氣,步子不由重了許多。這樣過了不多久,我突然驚覺,猛地剎住步子。

我這是……在同別人生氣?

還是說……鬧彆扭?

“怎麼停下了?”鬼卿問。

“……沒。”

我有些支吾。以前在族裡,我都不曾生過什麼人的氣。被人喊“怪物”的時候,被人扔臭雞蛋的時候,都不曾像今天這樣生氣。那個時候我只是恨。連婆婆我也很少與她鬧脾氣。

到了今天,我才有些感覺出,原來恨與生氣是不同的。

以前只覺得那些有人疼寵所以有恃無恐的人才敢對身邊人發脾氣,而對於我,始終是奢望。

原來我也有同人鬧脾氣的時候。

至於我為什麼會因為鬼卿隨隨便便幾句話而生氣的原因……算了,不想也罷。就算想了也只是徒增煩惱,肯定也想不明白。

於是就這樣與鬼卿相對無言默默走著,一時間只聽得我手腕上銀鈴的聲響。也不知在黑黢黢的竹林裡走了多久。這裡的竹子又粗又長,一條條黑影密密地將整片天都遮住了,看不到月亮在哪裡,也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突然看見前面隱約有條山路。

有山路,就證明有人的蹤跡。說不定就離村莊不遠了。

我不由加快了腳步,等踩在山路上的時候,才發現天邊已經微微亮了,泛起淡淡的魚肚白。

鬼卿默默收了血珠的光亮:“一北一南,哪邊?”

我想了想,將他從腰帶上接下來,放在地上。

“喂,小丫頭,你做什麼?”

“選路。”說完,抓住刀身用力一旋,鬼卿快速轉了起來。

“臭——丫——頭——!”鬼卿的聲音聽上去都不是很穩,抖來抖去的。等停下來的時候,整個刀身都顯得有些飄忽,斜歪著橫躺在路中間。

我皺眉,故意作出為難的樣子:“你既不指北,也不指南,看來還得再來一次。”

在鬼卿的大聲抗議中我在此抓住他,正待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遠遠傳來馬蹄的聲音,土地輕微地顫抖著。

不一會就見南面來了一匹馬,上面騎著個青年男子。穿著沒有袖子卻花花綠綠的服裝,露在外面的肌肉結實有力,呈古銅色,背上揹著一把自制弓箭,在我五步遠的地方急急勒馬。那馬被拉得直立起來,兩前提在空中揮舞著。

那男子好奇地打量我:“你看著倒是眼生得緊,可是從城裡來的?”

我不打算說實話,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問:“請問這附近可有個叫‘竹家寨’的村莊?”

那人說:“就是我們寨。你來這裡有何事?可是來找人的?”

我心中驚喜,面上不動聲色。剛要開口,只覺得鬼卿在手裡輕微動了動,話到嘴邊就轉了個彎:“我只是朋友說起你們寨漂亮得緊,就想過去看看,不知這位大哥可否帶個路?”

那人立刻露出爽朗的笑容來:“我們寨的確漂亮,而且就在不遠處,我帶你過去吧。”說著就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帶我往前走。

我謝過,狀似隨口問道:“不知你們寨子大不大?住著幾戶人家?可是都一個姓?”

“我聽說有些地方村子裡人都是一個姓。”我一邊胡扯,一邊暗歎,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鬼卿這麼幾日,忽悠人的功夫倒是長進不少,“我朋友還說,她有個親戚在那兒,說是姓陸的,可曾有這一家?”

“陸姓?”青年想了想,“似乎沒有。可能是你朋友記錯了吧?”

果然今天還是這麼晚……

好險差點又趕不上……

為了全勤我容易麼(手動金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