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還真是令人放心不下。”
沉默。
我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抖了抖爬滿脊背的雞皮疙瘩:“……你真的是鬼卿?”
他微微側了側頭:“唔,你猜?”
……我突然很有一種想要問候他全家的衝動。
“九尾妖狐是你指派的嗎?”正事要緊。心平氣和。深呼吸。嗯。
“是。”他沒有停頓沒有猶豫,很快就承認了,“我曾經做過一件小事,似乎無意間救了她的命。雖然我覺得沒有必要,但她堅持要用這條命報答我,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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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是你讓她結果自己的?”
他默了默,然後說:“她必須死。”
我皺眉。不懂。但也不打算再問下去。
話題再次陷入死局。
尷尬。我突然想不出來要問他什麼問題了……
他的手指又撥了撥我的鈴鐺,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一直被他抓著,連忙將手縮了回來。他也將手放下垂在身側,食指和拇指輕輕摩挲著,良久,才開口問道:“你一定要去東海嗎?”
我奇怪:“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他頓了頓,說:“這一世不知為何,許多不該入魔的神鬼妖人都入了魔。河伯馮夷,黑無常範無救,還有山神瓏……不知出於何種原因突然入魔,而且,如果我沒有感覺錯,成魔者到了一定程度會剋制不住自己想要將他人也拉入魔道的衝動,河伯馮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至於山神瓏,我倒是不敢肯定他給你那塊玉佩到底是出於害你多一些,還是自救多一些。”
“剋制不住將他人拉入魔道?”我抓住關鍵點。回想起當初鬼卿刺穿馮夷的胸口時,他臨死前妖冶而又愉悅的笑臉,“他們,也不是自願的吧?”
他點點頭,說:“具體原因我還沒調查清楚,也還並沒有找到什麼有效解決的辦法。至於山神瓏讓你去東海將他的本命玉佩交給東海九太子,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倒是很好奇這個東海九太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法子,不過能解決這問題的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你來到‘這一世’到底有多久了?”我忍不住問。
“嗯?”他歪了歪頭,“也沒多久,就你將這一世的我的封印解開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莫名就來到了這裡。”
雖然看不到,但我覺得我的臉色應該不是很好:“所以其實自從我解開了鬼卿的封印,你就一直在我身邊?而我他娘的對此事一概不知??”
“小姑娘家說髒話影響不好。”他風輕雲淡。
“所以是真的咯?”我覺得我要跳起來了。
“沒關係,我就是鬼卿,鬼卿就是我,陪在你身邊的一直都是鬼卿,沒別人。”他還是一副輕飄飄的語氣。
他似乎說的很有道理我居然無法反駁分毫?可是內心裡的驚濤駭浪和拼命叫囂的反對聲又是什麼情況??
不不不,這些都是細節,先撇開不談……問題是,聽他的語氣……:“東海有什麼問題?我不能去嗎?”
“唔……也不是不能去。”他語氣艱澀道,“反正,我保護你咯。”
“……”
我默默轉身背對著他,將手心劃破滴了串血下去。我決定先不同這個鬼卿說話,還是夢外面的那個鬼卿好。
奇怪,明明只離開了一會會,為什麼對那漆黑的刀身,深藍的流蘇,還有鮮紅的血珠那麼想念呢。呵。
等我即將離開,意識在夢境內外兩邊最模糊的時候,只聽見他在我背後喃喃著:“什麼時候才能在夢境外與你相見呢……”
我心裡一顫,一轉身,從床上連人帶被摔倒了地上。
“咚——!”
後腦勺在地磚上重重一磕,瞬間清醒了。
“唉喲,臭丫頭。”黑色的長刀戳到我眼皮子底下,深藍的流蘇在我腦門上拂了拂,語調裡滿滿的關懷笨蛋的味道,“怎麼摔到腦袋了?這人本來就傻,再這麼一摔,豈不就變成個痴子了?嘖嘖嘖……快給我看看摔得重不重?”
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聽了他這麼一席話,頓時感動地熱淚盈眶,一把將黑色的刀身拉進懷裡緊緊抱住,無語凝噎。
這他娘的才是鬼卿啊!!
“哎哎哎!丫頭?落棠?怎麼了?這……真摔壞腦袋了?”
懷裡的刀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深藍的流蘇在我肩上胡亂拍著。
我默默感嘆了一會兒,想著另一個鬼卿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裡暗搓搓地看著,莫名覺得尷尬,訕訕地放開了鬼卿,嘆了口氣。
“……丫頭?”鬼卿小心翼翼地詢問。
“鬼卿,我們去東海吧。”我看著窗外漸漸放晴的白雪地,屋簷上垂下來參差不齊的晶瑩冰稜滴滴答答地落著水,輕聲說。
東海。
就在眼前了。
我從開啟的窗子外放出訊號,不一會,就有一個小侍女穿著綵帶羅裙,頂著兩個小揪揪,像一朵小彩雲似的飄了過來。等她走近了看,估摸著也就十多歲的模樣。
她跑到我的窗臺下,揚起紅撲撲的圓圓的小臉蛋,從嘴裡呼出一口氣,笑盈盈地問我:“要走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用紅帶子綁的小揪揪,也笑:“行啊玉兔,這可不是普通侍女能有的裝扮。”
她低頭咯咯笑了起來,也沒跟我說她是如何用那麼短短幾天的時間成功在青丘國的後宮裡混得這麼好的位置的。
我也不打算問,只是讓她變回了原型,躲在我的衣服裡,只露出一隻粉嫩的小鼻子在外面抽動著。
我看著她脫下來的侍女服,想了想,還是仔細疊好了放在包裹裡。收拾好包裹,帶上九尾妖狐死去時掉落的琥珀,將鬼卿牢牢綁在腰帶上,裹緊了棉衣兜住了玉兔,在冬日寧靜的午後,悄然無聲地離開了青丘國國都。
這個時候背景要是再黃沙漫天、寒風蕭瑟些,我再滄桑些,更有俠士風采,就完美了。
“別瞎想了臭丫頭。”鬼卿冷酷打斷我的肖想。
我扁了扁嘴。還是忍不住問:“你……就不再問問了?”
“問什麼?”他反問。
“……你不記得是最好不過的了……”我艱澀道。
玉兔在我懷裡拱了拱:“問什麼?問什麼?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沒有,親愛的。”我微笑。
青丘國在身後漸漸遠去。
鬼卿低聲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臭丫頭。”
頭頂難得的太陽也烘的人暖洋洋的。
前面問我鬼卿到底是落棠她爹她哥還是她老情人的孩子,你很有想法,你贏了,金館長.jpg
唔……今天,發生了一點事情……然後,我有點亂,但願明天就平復了……心情複雜.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