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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遇鬼

“可以可以!”猙甩了甩五條尾巴,低頭從那副鹿骨架上撕咬下一塊肉,在嘴裡咀嚼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跡,轉身用兩隻前爪刨開那堆草垛,露出一本發黃破爛的書,拖出來放到我面前,“這就是禹棠天書。”

我皺眉。這跟想象中經歷了奇詭機關、九死一生的考驗後才千辛萬苦得到了神奇秘笈的故事完全不一樣。太簡單了。

鬼卿示意我先翻出來看看。書皮已經斑駁,上面隻字未寫,只寥寥幾筆勾勒了幾瓣海棠,由於紙張受到時歲的洗滌,那幾瓣海棠似乎已經凋零。我小心翻開,一頁頁全是舞蹈圖解,只有每段舞蹈前用文字標註出舞蹈的名字,其他就再沒有了。

而且,還有幾頁,是殘缺的。

我用眼神詢問鬼卿,雖然他沒有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視物的,但我內心就是沒由來地篤定,鬼卿能看到,或者說,知道我那些沒有說出口卻想要讓他感覺到的想法。

也許這就是精神聯絡的作用?

果然鬼卿開口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可以在猙兄弟這裡借宿一宿嗎?”

“啊?不吃晚飯了嗎?”猙有些失落地往前推了推那副鹿肉。

“真是抱歉。實不相瞞,我們剛才遇到了一隻十分厲害的野獸,與其苦戰許久才得以逃脫,體力消耗巨大,實在不想進食了。”鬼卿一本正經地說瞎話,猙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還緊張地問有沒有受傷,並十分大方地將他的床(草垛)讓給我們,他自己睡洞口。

睡覺前他還特地跑過來,趴在那些在篝火下閃亮亮的石頭和瓦片前看個不停,一邊哼哼著一邊數來數去,這般三番四次後才與我們道了晚安,慢吞吞地熄滅了篝火。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猙十分不情願熄火睡覺的樣子。

黑暗中我輕輕拍了拍鬼卿,鬼卿輕聲道:“先睡覺。”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畢竟熬不過身體內洶湧的疲乏,眼皮很快合上,睡意迅速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似夢似醒間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喚我,等我好不容易抵擋濃郁的睡意掙扎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自己站在一片濃濃的白霧之中,鬼卿正別在我的腰間,血珠黯淡。

我想開口詢問鬼卿這是什麼狀況,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嘴巴都發不出聲音來,字字句句都堵在喉嚨口,只能乾著急。

鬼卿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彷彿他一下子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刀,安靜地詭異。

四周很暗,應該是黑夜之中。白霧很濃,基本上只能看見一臂距離以內的地方,再往外看去,除了白還是白,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不敢輕舉妄動,左手緊扣在刀鞘上,匯聚心神仔細著周圍的動靜。

嗒——嗒——嗒——

喉嚨一緊。身後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不響,但是在這視野受阻、聽覺反而更加靈敏的情況下,顯得格外清晰。

我屏住呼吸,感覺那腳步聲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嗒——塔——嗒——

冷汗順著額頭滑下來,我死死按著刀柄,打算在來者靠近的一剎那給出迅速一擊。

還有十步遠……五步……三步……

突然一個猝不及防,就在我全身蓄勢待發的時候,忽然渾身一冷,像是被一團有形的冰水過了一遍般,雖然只是一瞬,但那股寒氣還是冷進了骨子裡。

一個半透明的瘦高背影直接從我身體內穿了過來。

我一驚,想拔出鬼卿,這才發現鬼卿似乎和刀鞘鎖在了一起,竟怎麼使力也拔不出分毫!

那“人”從我體內穿過,卻似乎並沒有發現我似的,仍自顧自往前走。衣衫襤褸,髮髻凌亂,腳下踩著一雙破損的木屐,身形又高又瘦。他走了幾步,背對著我站定,四下張望著。我看清楚他的臉,沒有缺鼻少眼,更沒有畸形怪樣,是張再普通不過的臉,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是那雙眼睛,微微有些呆滯。

這種樣子,不用問鬼卿,對方是哪條道上的也再清楚不過了……

我迅速瞄了一眼他腳底,雖然他每走一步都是實實在在踩在地上的,但,沒有影子。

這世上除了那陰間的鬼魂,還有誰沒有影子?

那鬼魂似乎在找尋什麼,四下張望都不得結果,抬起髒兮兮的手疑惑地撓了撓自己亂七八糟的髮髻,張張嘴,似乎說了什麼。我仔細分辨,卻聽不清楚。

我想上前些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突然一聲尖叫劃破濃霧,激得我一跳,猛地從草垛上彈了起來,鬼卿“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疼疼疼……”

不說那鬼魂,眼前還有什麼濃霧,分明是猙的洞穴。皎潔的月光透進來,水一般在巖壁上流動著,輕紗般罩在洞口瑟瑟發抖的黑影上。

……夢?

剛才的一切,只是夢……嗎?

我將被“無情”摔在地上正滿口抱怨的鬼卿撿起來,下意識照著夢裡的樣子將他綁在腰帶上。鬼卿愣了愣,倒是沒有反駁我的做法。

猙縮成一團,腦袋埋在兩隻前爪間,還在鬼哭狼嚎著:“救命啊!鬼——啊啊啊!鬼又來啦!”五條尾巴齊齊炸毛,筆直地豎著,跟著他的身子一起打著顫。

剛才那身尖叫,應該就是他喊的。

“半夜三更,何故這般大喊大叫,擾人清夢?”鬼卿顯然十分不滿自己半夜被吵醒,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起床氣。

原來鬼卿也要睡覺的?明明只是一把刀……

雖然他還會說話,一般的刀都不會說話的吧……

默默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想法壓下。鬼卿怎樣都可以,倒是猙……

我蹲下身,輕輕拍打他發抖的皮毛,摸了一手的冷汗。“猙,你做噩夢了,清醒些。”

猙粗粗喘息幾聲,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黑豆大小的眼睛看到了我,裡面有水汽在打轉:“鬼……鬼又來了……”

“鬼?什麼鬼?‘又來了’是什麼意思?他來找你很多次了?你可是夢到了什麼?”

猙縮著腦袋不肯說。我學著從前在族裡看到的獵人撫慰獵狗的樣子,笨拙地輕聲安慰著猙,他竟也漸漸平復下來情緒,並抽抽噎噎著將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包括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就許給我們禹棠天書。

猙遇到鬼的事也是前幾天才發生的事,雖說偶爾做一個兩個噩夢不值得驚奇,但他卻是每夜每夜重複同樣內容的噩夢。猙本來就對於鬼魂的事情不在行,親身經歷遇鬼事件就更是被嚇得魂都沒了。他今天在外面遇到我們,特別是看到鬼卿這把會說話的刀,覺得我們可以幫助他擺脫噩夢,所以才來與我們套近乎,並且以禹棠天書為謝禮希望我們能幫助他祛除這只鬼。只是我和鬼卿看了禹棠天書後是否願意收下也沒有個表態,再加上聽鬼卿說我們剛從一頭猛獸爪下逃脫,也不好意思今晚就急著催促我們驅鬼。雖然勉強安慰著自己說不定山洞裡睡了其他人那鬼就不會來了,結果萬萬沒想到噩夢還是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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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問過了他,噩夢內容與我剛才做的夢大致吻合,只是他看到的並不是一片濃濃的白霧,而是這座山上的一個小湖邊。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自從他做了那種噩夢後,就再也沒有去那小湖邊找他的夥伴們玩耍。

說到這裡,猙露出十分失落寂寞的表情,耳朵耷拉下來。

“為什麼你覺得給我禹棠天書就能幫助你祛除那只鬼?”

“俺從前的鄰居識得人類的文字,這本禹棠天書本來是他的物件,他走了後交給俺的。他知道俺怕鬼,所以特地告訴俺,禹棠天書裡有一支舞,能現鬼身,開鬼門,驅百鬼。他還說過,如果將來遇到一個拿著把會說話的刀的小丫頭,就將禹棠交給她,那個小丫頭能跳得上面的舞。”

我皺眉。鬼卿似乎來了興致:“你那鄰居還是預言者?”

猙搖頭:“俺不知道……但他之前從來沒有透露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過。”

鬼卿沉默了一會,又問:“那段舞叫什麼名字?”

“鬼驅。俺記得可牢了。”

“鬼驅……”鬼卿讓我翻開禹棠天書,很快就找到了這兩個字。這段舞就幾個動作,但每個動作都相當刁鑽,身體沒有一定的柔韌度跳不來。

而且,圖解上的小人還拿著一把刀,仔細看,與鬼卿倒是有幾分相似。

鬼卿見了,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猙,帶我去那小湖邊。現在。”

PS:存稿箱:明天就是七夕了,沒有人約這麼帥還這麼勤奮的作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