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也玩夠了，雖然很不情願，但我還是只能乖乖向晴姐說明昨夜的情況。
晴姐聽我說完，只是看著我，嘴角微微勾起，但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對不起，晴姐，擅自行動，還惹出了這麼多的麻煩……”
晴姐搖頭：“沒關係。謝謝你，落棠。這一路過來，都謝謝你。”
我張嘴想說點什麼，晴姐打斷我：“狄昆已經同我聯絡了。”
我一驚，又是一喜：“真的？什麼時候？”
“就在你走後不久。”
“你……”我微微瞪大眼睛。
“我就睡在你旁邊，那點動靜要是沒有察覺到，我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轉移話題：“那狄昆現在在何處？可有危險？”
我想起昨夜二郎神假扮的狄昆，雖然不是真的，但如果狄昆的處境比二郎神所呈現出來的樣子還要危險……
晴姐搖搖頭，表情卻並不很輕鬆：“他只告訴我，今日碰頭的地點。”
狄昆告訴晴姐的碰頭地點離驛館所在的小鎮並不很遠，馬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從馬車上跳下來，只見兩邊都是茂密的高大樹木，四周充斥著隱藏在綠林間野獸昆蟲的聲音。然而詭異的是，叢林延伸到前方十步遠的地方時，就戛然而止，再外面，卻是一片茫茫荒漠，一片死寂。
我走過去一看，樹林與荒漠交接處畫了一條紅線，朝兩邊無線延伸開去。
“這就是貫胸國東部邊境，同時也是五國的東部邊界。”晴姐在一旁道，“再往前，便是大荒。”
“我記得千年前，五國東邊還有幾個小國家。”鬼卿淡淡開口。
“不錯。但那些國家在千年間的鬥爭中不幸沒落，漸漸滅亡，成了今日的大荒的一部分。”晴姐回答。
“大荒……”
我站在那條紅線的後面，望出去，茫茫然然一片，偶爾輕風捲過，掀起一片黃沙飛舞。肅穆而又沉重，讓人不由覺得口渴胸悶。
身後的樹林中突然傳來蛇吐信的“嘶嘶”聲。
狄昆騎在一條紅色的巨蟒上，從樹林中出現，默默地看著晴姐，嘴角輕抿。
看上去很正常，沒有受傷。
我松了口氣，微笑著看向晴姐。
晴姐微微仰頭，同樣注視著狄昆。臉上卻似乎沒有多少欣喜的表情。
狄昆從巨蟒頭上跳下來，一步一步走向晴姐，在她面前三步處停下，靜靜凝視她的眼睛。
我下意識地後退，想要給兩個人留出空間。晴姐卻突然開口：“落棠，留在這裡。”
我疑惑，但還是乖乖站在原地。
看著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久久都不見有開口說話的意思，我一個人杵在旁邊，好像有點尷尬。
鬼卿幾不可聞地“嘖”了一聲。
良久，狄昆終於先開口了。
“我要留在臷國。”
……？？？
我愣住。
晴姐臉上卻沒有多震驚的樣子，似乎一早就猜到了似的。她看著狄昆，輕聲問：“這就是你的答案？”
狄昆的面目一瞬間有些扭曲。他憋著一口氣，死死嚥下肚去，一字一句都像憋在喉嚨裡似的艱澀：“我是臷國太子……現在我的臣民陷入戰爭之中，我不能丟棄他們……他們是我的責任！！”
晴姐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看著他，突然微微笑起來：“是啊，你是臷國太子，直到今天你才想起來你的身份和你那身份所對應的重擔嗎？”
狄昆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愧地漲紅了臉，拳頭捏的死緊，發出“咔咔”的聲響。
晴姐像是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話有些重，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嘴角依舊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緩緩說著：“但是你願意擔負起你的責任，我很高興。真的。”
她上前，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抬手，輕輕撫摸著他額前的碎髮，指尖描摹他五官的輪廓，最後停留在他的耳朵上，捧著他的頭，湊上去，額頭輕輕相抵著。
狄昆顫抖著閉上眼睛，慢慢擁住晴姐。祈求一般地開口：
“語晴，語晴……跟我走，好嗎？跟我走……我會保護你，我會用這條性命保護你……所以跟我走，別丟下我一個人……語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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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昆……”晴姐想說什麼，卻立刻被他急聲打斷。
“我失去過你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不要再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嗎？好嗎？求求你，求求你語晴……語晴！語晴！”
“不。”
狄昆高大的身軀僵住。
晴姐睜開眼睛，無聲地吸了一口氣。
“不，狄昆。我說，不。”
“我不會，跟你走。臷國……是你的國家，也曾經是我的，但現在已經不是了。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去，就算回去了，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可以跟我——”狄昆急切地說道，晴姐卻無視他的焦躁，硬聲打斷：
“你也說過，你回去是為了擔負自己肩上的重擔，是為了保護你的臣民。如果我在你身邊，只會徒增你的壓力。”
兩人對視著。
“這一別，也許，”
晴姐，一字一頓，緩緩開口。
“就是永別了。”
晴姐捂住他耳朵的手無力似的滑下，低頭站了一會，轉身對我說：“落棠，我們走吧。”
我站在原地，擔憂地看著背對著的兩人，有些猶豫地抬腳。
鬼卿輕輕扯了扯我的腰帶，低聲道：“走吧。”
晴姐沒有等我，腳步有些急切地走向那條紅線。
明明，明明那麼重視對方，明明那麼捨不得，為什麼還要說出“永別”的話呢。
說出那麼殘酷的話。
永別。
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很懂，永別的長度到底有多長。
也許就像是五國與大荒之間的那條紅色邊界線那麼長。
我和鬼卿說好了，要去東邊看海。但是看海之後要如何，我沒有想過。
也許我會原路返回，去見見那些在路途上遇到過的人們。
晴姐，狄昆，翠雀，張遠，猙，還有，婆婆……
我真沒有考慮過，如果，再也見不到了，那最後一別，會不會就是永別。
至少我沒有勇氣去親口說出永別的話。
“語晴。”
拼命剋制著顫抖的聲線拴住了晴姐即將跨過紅線的腳。她停了下來，背對著，默默地站著等他的下文。
“——你逼我的。”
等我和晴姐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轉身，只來得捕捉狄昆瘋狂的笑臉和通紅的雙目，就只覺一陣狂風刮來，要將身體都割裂開來。
然後，陷入黑暗。
祁玥醬最近在看我的書，昨晚她說看到五國捲上，於是我問她有沒有看中哪對除了主西皮外的其他西皮
然後，她回答我說，晴姐和張遠。。。。
我第一反應是，握草，張遠，誰？？？？？
金館長.jpg
我才不會說，張遠的官方西皮，其實，是趙四（金館長）
小狄昆，媽媽對不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