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殷含笑幾乎尋遍了整個沉香,還是沒找到蔣湄兒。
真是怪了!湄兒做事一向勤勉,平日裡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成日待在她的身邊。今天是怎麼了,四處都找不到人,難道是找地方偷懶去了?
“喲,這不是姓殷的小丫頭嗎?”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朗笑。
殷含笑回頭一看,卻是裘剡正負手站著,臉上掛著一種奇怪的微笑。
“裘先生——”她微微躬身,對裘剡行了一個萬福。“您有什麼事吩咐嗎?”
對於這個傳奇般的“軍神”大人,她一向是尊敬有禮的。
裘剡擺了擺手,笑道:“倒也談不上吩咐二字,只是有件事想麻煩你!”
“麻煩我?”殷含笑一愣,“您客氣了,有什麼事直接開口便是。”
“哦哦,是這樣的——昨兒老夫不是帶我那乖徒兒出去喝酒了嘛,結果這小子戰鬥力太差了,才不過喝了幾壇就醉得不省人事了!這不,折騰到天亮才回來。”
“鳶尾喝醉了?”殷含笑一挑眉,有些詫異。
這倒是稀奇,她與鳶尾相識多年,從未見他真正喝醉過。沉香之中,就屬鳶尾和冷縫玉酒量最好,但他二人向來愛酒卻不嗜酒,自制力極強,就算是再好的酒也不會過飲。
“可不是?我這徒兒瞧著一本正經的,誰知道酒量這麼差,哪像是我裘剡的徒弟?”說到這兒,裘剡頓了頓,稍稍湊近了一點。“殷丫頭,老夫還有事要忙,能不能請你幫忙去乖徒兒房間照顧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這……”
殷含笑才說了一個字,裘剡就像是怕她一口回絕了似的,趕忙加了一句:“殷丫頭,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徒兒本就任性妄為,方才愣是不讓老夫靠近一分。老夫也是沒辦法,只能拜託你了!”
鳶尾這傢伙,多少年了還是這樣……
她不由失笑。既然軍神大人都已經開了口請她幫忙,自己總不好直接拒絕吧?
“……好,請裘先生放心,我現在就去!”
“哎,等一下——”裘剡在她轉身的瞬間又一把拉住了她,往她懷裡塞了個什麼東西。“這是老夫新得來的西域線香,你也一併拿了去,好好驅一驅他房中的酒臭味,免得燻著了你!”
殷含笑莞爾,又行了一禮:“好,先生費心了!”也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
“哎,對了!殷丫頭,你千萬記住別開窗啊,不然味道可就散了!”裘剡在後面又不放心地補了一句。
“知道了!”
然而殷含笑卻完全沒有發現,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裘剡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不可言說的神情。
耳邊彷彿還迴響著那位尖臉商人的話:“這位客人,您儘管放心好了!這魅香可是樓蘭族千百年來傳下的寶物,藥效極強,哪怕只點了區區一根,也足以讓一個武功深厚的人上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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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魅香的功效真如那人所說,能制得住他這個身法超絕的徒兒,不然他的一番苦心可就付諸東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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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的時候,鳶尾的屋子裡昏暗得連一點亮光都沒有,卻並沒有裘剡所說的酒臭味。
殷含笑皺了皺眉,從懷中掏出了火種,將手中的線香徐徐燃起,才算是有了一點光亮。
微光閃爍中,她才勉強看清床上的那個橫躺著的人影,是鳶尾。
看來鳶尾的確是醉得狠了,以他的功夫,怎麼可能連有人進入了他的房間都沒有察覺?
這傢伙……
她眸中微微一緊,緩緩在鳶尾床邊坐下,為他掖了掖被角。
一片寂靜中,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的呼吸聲。只有光亮偶爾閃過他們這邊時,殷含笑才能堪堪看得清鳶尾的模樣。
只見他雙目緊閉,薄唇也微微抿著,似乎並不太好受的樣子。她伸出手探上了鳶尾的額頭,觸處微微發燙。
這傢伙,怕不是喝多了酒回來又著了風吧?她實在覺得新奇,自己與鳶尾相識多年,從未見他生過病。
但她的目光卻在落到鳶尾臉上的時候,竟有些不捨得移開。
鳶尾的容貌在整個沉香,甚至可以說在整個江湖都是極為出眾的。雖說他們沉香眾人無不身手過人姿色絕倫,但單單只有鳶尾——不誇張的說,就算是絕色如家姐,也不敢誇口說可以比得過鳶尾的容貌。就這一點,鳶尾可沒少被嘲笑,就連她初次與鳶尾相見時也暗暗想過,這人長得如此精緻,只怕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可是沒多久,鳶尾的第一次任務就徹底讓人們的這種蔑視毀之於一旦。就連身為四大護衛之首的她也禁不住暗中再三喟嘆,如果他們二人真的動起手來,她也不敢說能絕對贏得了他。
天縱奇才,大抵便是如此了罷!
鳶尾的過人天賦不知有多少人傾羨不已,她也一樣。直到和鳶尾成為了搭檔,漸漸熟識了之後,她卻隱隱發現這個明亮如鳶尾花的男人心中藏著的是無盡的黑暗。
仇無念,他無比痛恨著這個身份!
她從未過問過鳶尾的身世,只記得當時子荼在冷笑著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鳶尾——第一次失態了。
從他和子荼只字片言的交談中,她似乎能猜得到些許——
那個從靖南山莊前任莊主手中逃出來的暗黑少年,那個總是喜歡獨自一人躲在角落中的少年,生生將身上的每一寸黑暗都狠狠扯下來,直撕得鮮血淋漓傷痕遍佈,才有了如今的赤影衛。
他不說,她不問。
她唯一能為鳶尾做的,也只有不聞不問,裝作毫不知情罷了。他有著什麼樣的過去,藏著什麼樣的心魔,她統統都不在乎。
她只記得,鳶尾身上的溫暖,是她唯一不捨放開的希冀……
右手神使鬼差地覆上了鳶尾的臉——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倒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來了?”耳邊傳來鳶尾沙啞的聲音。
終於發現了有人存在了嗎?看來醉得還不夠啊……
殷含笑不動聲色地將手從鳶尾掌心中抽了出來,淺笑道:“怎的醉成了這副模樣?若教家姐瞧見了,免不得又是一頓責罰。”她站起了身,“你先閉眼歇一歇,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
誰知她的身子才剛動,便被生生拽了回來,腳下一磕絆,竟直接倒在了鳶尾的床上。
而對方似乎輕輕“嘶”了一聲,居然一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PS:嘖,馬上就要寫羞羞的戲份了,啊啊啊啊靈兮不知道怎麼寫但是莫名好期待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