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依舊料峭,尤其是站在山頂上,更是寒意逼人,甚至連骨頭縫兒裡都滲著涼意。
山頂上,一名紅衣女子正立於上,遙遙望著山腳東南處如皚皚白雪般的一片瑩白,一雙鳳目中幽遠而清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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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素姐——”
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焦急的呼喚。
“你來了?”顏織素輕輕挽起唇,轉過了身來,“看來你方才並不在屋內,也沒有喝酒,否則不會還保持清醒的。”
話語緩了一緩,她的目光瞟向了來人,依舊如往常般笑得淡然,再次開口時,語氣卻已是冷厲如冰:“剪夏,就站在那兒吧,別再往前一步了!”
“你用了皆夢?”薛剪夏皺眉。
皆夢這種藥散出自當年的玉手聖醫姚迢,是一種僅點燃一星半點便足以致使十數人陷入昏迷狀態,兩個時辰後藥效會自動解除且沒有一點副作用。
“織素姐,你明明答應過我……”
“剪夏——”顏織素卻迅速打斷了薛剪夏接下來的話,轉頭,一隻手遙遙指向了山下的花海。“你看到那些花兒了嗎?這麼多年來,我不知尋了多少法子想讓它們綻放,卻一直徒勞無功。我甚至一度在想,我怕是看不到它們盛開的那一刻了!”
“這不是開了麼?”薛剪夏莞爾,“這優曇婆羅花本就罕見,更不易養活。今日既已盛放,不是皆大歡喜嗎?”
“是嗎……”顏織素聲音驀然低了些,又忽然笑了起來,“佛經上說,佛世難值,如優曇波羅樹華,時時一有,其人不見。這優曇婆羅花向來是佛花,觀者受福,如同極難之時遇到佛陀出世,其災其厄,便可化解於無形。今日終於有幸得見,卻不想——已是大限將至……”
“織素姐,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啊——”她眸中一黯,“我只是想最後來看看這些花,如今一夕盛放,我也算是了無牽掛了……”
“對了,倒是你——”她突然話題一轉,望向了薛剪夏,如深淵般深不見底的瞳孔彷彿瞬間就能將其吞噬。“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
薛剪夏終於支撐不住,膝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無盡的倦意一波又一波地席捲而來,手腳也開始麻木起來,完全不聽使喚。
是皆夢!
該死,是什麼時候……
面前的顏織素似乎知道薛剪夏想問什麼:“剪夏,你一向聰穎謹慎,若不多做一重準備,又怎麼能騙得過你呢?”
她輕輕擰起了眉頭,眸中光芒變換不定,悲傷,眷戀,還有……
眼皮越來越沉重了,強烈的睏意如潮湧般一下下衝擊著她殘存的神智。
“織素姐……”少女努力想掙扎著保持清醒,卻還是在愈加猛烈的睡意中敗下了陣來,只能無可奈何地慢慢閉上了眼睛。
望著懷裡已經逐漸陷入沉睡呼吸均勻的少女,這顏織素卻輕輕笑了起來,將萎頓於地的她輕輕擁入了懷中,輕聲道:“剪夏,多謝你幫我保守秘密……只是這一次,已經不需要了……”
她就這樣擁著睡顏恬靜的薛剪夏,低聲喃喃著——
“剪夏,你還記得嗎?你剛進沉香的時候,就是我帶你去熟悉環境的。當初的你,陰鷙冷漠,對身周的一切都極其警惕,除了家姐之外不願信任任何人。”
“那年你剛入沉香,就成為了四大護衛,名號為——寒。”
“這一字號實在過於清冷了些,如何配得上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我很是不解,便詢問了家姐。那時我才知道你的身世……”
“你總是比旁人更自卑,是因為你臉上的刺青吧?你時時遮掩著,就是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你,是一個殺父逼母弒兄的罪人……”
“這話,還是你第一次與我講話的時候說過的呢!”
“再後來,四大護衛聚齊,你與縫玉成了生死搭檔……”
說到那個名字,她的眼神明顯柔軟了許多。
“現在的薛剪夏,我很欣慰……你終於學會了真心待人,也學會了如何動情……”
“哈哈,如果你現在還清醒著,一定會反駁我吧?但我看得出來,你的確已經動了情……”
“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呢?真可惜啊,我已經——沒有機會去體會了!”
“……剪夏,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吧……”
話音落地,她抬眸望向那片似雪般“青白無俗豔”的優曇婆羅花海,蒼白的面容上微微浮起一抹笑意。
彼時,日暮西沉。
皆夢的藥效,快要過了吧……
﹉﹉﹉﹉﹉﹉﹉﹉﹉﹉
薛剪夏再次醒來時,她不知為何已經回到了沉香,而家姐他們還在兀自沉睡中。
織素姐……
直到薄暮欲遲,柳且落等人方才悠悠轉醒——
“唔,喝多了麼……”柳且落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含含糊糊地開了口。“咦?剪夏,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
“顏姑娘呢?”
若非裘剡突然提起,他們恐怕一時還沒有發現顏織素的不在場。
“這傢伙,該不會趁著我們酒醉,自己回去睡覺了吧?”柳且落打了個哈欠,“款冬,你們去織素的房間叫她吧!她今天是壽星,可不能缺席!”
“哎——”玉款冬脆生生地應了一聲。
旁邊的薛剪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一炷香後,玉款冬等人回來了,臉上卻已經不復原本的輕鬆:“家姐——”
“怎麼回事?”柳且落驚詫於幾人的異樣,瞬間便湧起了一股不安。
玉忍冬皺眉道:“家姐,顏姑娘房中沒有人,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沉香,都沒有見到顏姑娘的身影!”
“不在?”柳且落一愣,“都已經這個時辰了,織素不應該出門才對啊……罷了,縫玉,你們去外頭找找,織素不會武功,免得出什麼事!”
“是!”冷縫玉面色凝重,利落應了一聲,便打算與鳶尾等人出門。
誰知才剛抬腳,便被一直未曾開口的薛剪夏給攔住了——
“剪夏?”
薛剪夏眉頭緊皺,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道:“我……我知道顏姑娘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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