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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捌】除卻巫山不是雲

“家姐,您方才為什麼要接那家夥的茬兒啊?”玉忍冬一邊扶著柳且落往回走,一邊撅起嘴抱怨道。

幾年前青蟾門給沉香下套一事,他們至今都記憶猶新。這個展驚寒是青蟾門門主,雖然當年之事並不見得有他的參與,但也大抵逃不了干係。

柳且落側了側頭,笑道:“忍冬,你這話說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衝咱們打了招呼,咱們總不能反手還個巴掌吧?再者說,當年青蟾門給咱們沉香使絆子之時,展驚寒尚在閉關修行,青蟾門中一直由副門主萬一峰代為統領,想來他估計對此事也並不知情。咱們就算要怪罪,拿萬一峰蕭明玉他們開刀便是,不可傷及無辜!”

“無辜?我看那家夥一臉奸猾的樣子,哪裡無辜了……”玉忍冬低聲嘟囔了這麼一句。

這丫頭,當真是教她給寵壞了,竟這般口無遮攔起來!

柳且落又氣又笑,輕輕捏了一把玉忍冬的笑臉,假嗔道:“你呀,就別想這麼多了……”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在眼神無意間掠過前方某一處時戛然而止了。玉忍冬覺著疑惑,也循著柳且落的目光望去——

“家姐,那是……”

玉忍冬差點驚叫出聲,還好被柳且落一個眼神給攔住了。

不遠處的那個雪青色的身影,可不正是日前才見過的薛剪夏——不,應該是魔宗新任宗主影輕羅!

她怎麼也出來了……

而不遠處的那個清美女子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到來,只一味撫弄著園中綻放正盛的花兒,時不時低下頭輕嗅著。

“家姐……”

“咱們回去吧!”柳且落的目光定格在影輕羅的身上,許久,才輕嘆了一聲。

玉忍冬微楞,忙提起裙襬跟了上去:“家姐,剪夏她……”

“她或許——已經不是剪夏了。”柳且落腳下不停,速度也極快。

“家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忍冬不明白。”玉忍冬一臉茫然。

柳且落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嚇得玉忍冬趕緊一個急剎車,這才沒有直挺挺地撞上去。

“忍冬,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會讓身手不高的剪夏成為四大護衛之一嗎?”

“這……”玉忍冬抿了抿唇,彷彿很努力地在忍著笑,“難道不是因為剪夏——長得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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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柳且落氣得回瞪了玉忍冬一眼,“我像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雖然,好像是有這麼一點點的因素在……

“當年,我在眾多逃犯之中一眼便看中了她,不僅是因為她是嶽濟老先生的愛徒,更因為她的身上擁有著足以讓我移不開眼的力量,那就是——希望。”

“希望?聽起來,好像並不算稀奇。”

“滿懷希望的確不算稀奇,但最寶貴的是,明明長久地身處黑暗,卻依舊能夠憑著那抹微弱得幾乎不可見的光亮朝著前方蹣跚前行。”

“沉香之中,有幾個人的過去不夠悲慘?但只有剪夏一人,雖深陷黑暗,卻從未被黑暗真正吞噬過。甚至可以說,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覆水難收的道理。既然已經失去了,她便不會再一味回溯過去如何。”

“但正因如此,剪夏活得才比任何人都要累。她理智得近乎冰冷,所以不會動情,更不用說什麼感情用事。呵,聽起來很矛盾吧?冷漠與希望,原是可以在一人身上共存的。而我相中的,正是剪夏能夠將冷漠與希望這兩個根本水火不容的氣質糅合得毫無瑕疵。”

“可如今,就連這唯一的希望——也已經湮滅於無形了。剪夏她,到底還是成為了一個無心無慾的影輕羅……”

玉忍冬聽得難過:“家姐,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挽回了嗎?”

“挽回……”柳且落眸中一暗,“忍冬,你知道剪夏當時走得多麼決絕嗎?挽回二字,我怕是也無可奈何了……”

不過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倒真不一定——

回到席間,人們依舊在推杯換盞聊得火熱。

鬼箭羽一見柳且落回來,眸中瞬間露出了些許喜色:“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柳且落重坐回了席中,順手接過了一旁的厲青青遞過來的清茶送至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那就好!”鬼箭羽舒了一口氣,“方才我見展驚寒和影輕羅相繼離了席,心中不安得很。你回來就好,現下酒宴差不多也快結束了!”

柳且落頷首,端起茶杯剛想再飲一口,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手忽的又放了下來:“對了,怎麼不見縫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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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酒館中。

天色漸濃,店中燈火搖曳著。客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只剩下一個面容俊朗的玄衣男人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那張桌子旁,一杯又一杯地往口中灌著酒。

老闆也不由詫舌,他開了多少年的酒館,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不少,可就是沒見過這麼能喝的。

“哐——”

門驟然間被撞開來,一個火紅色的人影裹著風飛快地掠了進來,直衝著那位玄衣男子而去。其氣勢之兇猛,差點讓店內的老闆和小二都以為這是那位客人的仇家,專門過來尋仇的。

直到這個紅色身影在玄衣男子面前站定——

“夜,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冷縫玉看也不看來人,又斟上了一杯,遞了過去。來人嘿嘿一笑,伸手接了,順便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赤,你不好好在家姐身邊護著,到這兒來做什麼?”

鳶尾重重哼了一聲:“還不是家姐發現你不見了,特地讓我過來尋你?我知道,你每逢心情不好,就一定會找個地方喝酒。這山上方圓百里只有這麼一家小酒館,我便尋來了。哈哈哈,果然讓我猜中了吧?”

冷縫玉微微一笑,也不搭話。每喝完一杯,緊接著就會滿上,片刻都不歇息。

鳶尾很快察覺到了冷縫玉的不對勁,語氣也凝重了不少:“夜,你是在想寒的事,對嗎?”

剪夏……

冷縫玉的嘴唇囁嚅了幾下:“……沒有。”

“你還否認?你我多年至交,我還能不懂你的心思?”鳶尾不屑道,“寒當日執意離開沉香,卻並未向你透露分毫,你心中難過是不是?”

冷縫玉脫口反駁道:“我不是因為這個而難過,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