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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拾玖】弒君

“喲,皇嫂這是打算防範誰啊?”

門口的一聲朗笑,令皇后瞬間變了臉色,怔愣了一下才慌不迭地攏了衣裳起身,微微躬身拜道:“顯王殿下——”

只見一個赤裳男子大笑著從外面大步流星走了過來:“皇嫂不必多禮,本王是來探望皇兄的!”

“咳咳……咳……”龍榻上的男人再次捂著嘴猛烈咳嗽了幾聲,沉聲道,“老七,就算你是寡人的親弟弟,進宮探望也該提前通報一聲才是。你何時變得這麼沒規矩了?”

“規矩?”顯王眯起眼,唇上的笑意依舊,可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卻教人不由後背發涼,“皇兄,並非是我不懂規矩,只是您這兩日的病情一直在惡化,之前的藥方已經不能再用了,所以才會唐突來此,問問皇兄的意見。”

“這種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了!”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餘光瞟了一眼旁邊恭立的皇后。

皇后心領神會,也適時附和道:“是啊,顯王殿下——陛下近日狀態不佳,又剛剛服過了藥,是時候該歇息了,您還是……”

說著,她側了側身,做出了明晃晃的送客姿態。

“皇嫂,我還沒說完呢!”顯王皺了皺眉,竟直接粗暴地打斷了皇后的話。這些年來,顯王他雖然一向不大服規矩,卻從未如此放肆過。這突然間的轉變,讓皇后和病榻上的皇帝都頗有些猝不及防。

“老七!”皇帝低喝了一聲,“你現在是越發沒有規矩了,膽敢和皇嫂這麼說話,不怕寡人定你的罪嗎?”

顯王卻笑了起來,眸中一抹冷意轉瞬即逝:“就像您對老九那樣,隨隨便便給我扣上一頂通敵叛國,不敬聖上的罪名嗎?”

“你!”男人猛地一驚,聽顯王的意思,好像對自己處置老九一事已經積怨已久。可他們當時不是勢如水火嗎?沒了季王,顯王也應該更如魚得水,暗中竊喜才對。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當即加重了語氣中的肅寧,“老七,看在你平日裡忠心耿耿的份上,寡人暫且饒了你的不敬之罪,快快退下吧!”

說實話,如果放在以前,以他的脾性是絕不會容忍顯王如此僭越不敬的,但如今自己纏綿病榻,很多事都力不從心,且竺薩部落早已兵臨城下數月,整個大鄢城都只能依靠著顯王苟活,因此他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裝糊塗了。

誰知顯王卻笑意更濃:“皇兄,別著急啊!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您需要換個藥方,難道不好奇是什麼嗎?”

“是什麼?”

看情況,自己是指使不動這個弟弟了。無奈之下,皇帝只好順著顯王的話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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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顯王面上笑意不改,拍了拍掌心,殿外便呼啦一下衝進來接近數百位官兵,個個身披甲冑手持劍戟侍立在側,虎視眈眈地望著榻上的皇帝與一邊的皇后。

情況轉變得太過突然,饒是皇帝也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大喝了一聲:“老七,你想造反嗎?”

“皇兄,您這是什麼話啊——”顯王一面從屬下人手中接過了自己的配劍,一面彷彿毫不在意似的慢慢踱著步過來,“臣弟方才不是說過了嗎?太醫說,您的藥方該換了。可臣弟私想著,您的病都拖了這麼久還沒好轉的跡象,說不定換了我的法子,會有機會痊癒也說不定。”

“什麼法子?”

此時顯王已經踱到了離皇后不遠的地方,只聽空氣中輕輕“唰”的一聲,手起刀落,皇后連尖叫一聲都沒來得及,便瞬間首身分離。

血,濺了滿地,卻沒有一滴沾在男人的身上。

“老七,你……”皇帝大驚,掙扎著想要從病榻上起來,奈何手腳皆軟,根本使不上力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顯王漫不經心地拿皇后冗長的衣襬擦拭著劍刃上殘留的鮮紅,緩緩開口道:“皇兄,依本王看,您早就已經病入膏肓了,光靠那些膿包太醫的藥方有什麼用?總要見些血,您才能醒悟呢!”

病榻上的男人氣得破口大罵:“常彧!寡人自認待你不薄,多年來重用於你,亦全心信任於你,沒想到你竟敢恩將仇報,反過來對付寡人……”

“待我不薄?我沒聽錯吧?”顯王仰頭大笑,眸中的危險光芒更勝,“皇兄啊皇兄,您怕是對自己的本性有什麼誤解吧?父皇死後,您是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這個至尊之位,旁人不知,臣弟卻知曉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年您甫一登位,便明裡暗裡追剿前朝餘黨,迫害功臣,一心想要將天底下的權利統統歸攏到自己手中。作為當年有能力與您爭奪皇位的人選之一,若非我有先見之明自行去了顯州,怕是也早就遭了您的毒手吧?”

皇帝渾身顫抖著,卻還在一味高喝:“你個亂臣賊子,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八道?”顯王紅了眼,音量驀然提高了許多,“常禪,你自己手中沾了多少人命,難道你自己都不清楚嗎?被利慾薰心的你連自己的手足同胞都能下的了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我問你,你現在敢不敢在此發毒誓,說你從未使計害死常卿?”

“你枉為人君!這些年來,你只知耽於享樂,舞權弄勢,何曾真正關心過宮外百姓的安危?竺薩部落的兵馬入了大鄢境內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們無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你可曾上城牆去瞧一眼?城牆根下,多的都是難民與殘缺的屍體!而你,卻只知道閉關鎖城,窩縮於此,任由那些蠻族之人攻佔下大鄢的疆土!”

“我……”皇帝胸中悶痛異常。

此時,手下人端過了一碗黑藍色的液體,泛著澀澀的苦味,隔得遠遠就能嗅得到。

顯王拔下髮髻間的銀簪,輕輕在碗中劃拉了一下,冷冷望著碗中的液體旋轉起一個小小的漩渦。

“皇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沅漆散,全天下最烈性的劇毒,臣弟託人尋了數月才得了這麼一點,您可千萬別辜負臣弟的心意啊!”

“你……你想做什麼?”

男人望向皇帝的眼中滿是嫌厭,似乎是不大想自己動手,便揮手示意手下幾人將藥端去皇帝那裡。皇帝一臉驚慌地往後躲閃著,卻終究躲不過那幾個壯漢的力氣,被強掐著下巴,將藥灌了進去。

“啊,對了——”就在他不住扣著喉嚨,想要將藥液吐將出來的時候,顯王的聲音再次響起,“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你是不是很奇怪,那些外族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攻到了城下?是我,親自引進來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