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不可能一樣的！”她微微闔上了雙眼，面容之上的疲倦之色更甚。
風鏡一愣，隨即有些惱怒道：“你們每個人都是這套說辭……哼！總有一天我要好生見識見識那位赤影衛大人的本事，看看我和他究竟哪裡不一樣！”
“風鏡，本座累了……”
男人似乎說得興起，並沒有關注到風月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居然還在滔滔不絕：“說起來，我聽師傅說，你一開始給師傅的承諾就是——只要師傅保住你和那個小姑娘的性命，你就可以將赤影衛帶回來？呵，他那樣暴烈倔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向別人低頭呢？況且你現在早已叛變，他會不會原諒你都不一定，更別說聽你的話歸順於師傅了……”
“咚——”
然而還沒等風鏡說完，面前的女子已經身形一晃，直挺挺地倒了下來，面色慘白血色盡褪。
“風月！”
風鏡頓時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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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直接接觸一個真正的女子。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待在念奴嬌拼鬥搏殺，手上早不知沾惹了多少人命，身手何止是了得。只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廢物一般——
“風鏡大人！”
“風鏡大人，安好——”
一路上眾人在對他恭敬行禮的同時，也不由朝著他和他懷中不省人事的紅裳女子投來了或好奇或玩味的目光，再加上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往哪裡放，左右都是彆扭，故而全程黑臉，搞得手下們一度以為自己又如何惹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上級，生怕像以往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他們的確是多慮了，這位平日裡陰戾剛愎的風鏡大人此刻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面容姣好宛若畫中仙的女子入了後院的廂房。有些機靈的已經認了出來——那個尚在昏迷的紅衣女子便是他們的新王，也是仇寅主子的徒弟風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不醒地被風鏡大人帶了回來。
將女子輕輕擱置到了床榻之上，然後蓋好了被褥掖好被角，這一系列動作圓滿完成後，風鏡一路上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以前殺人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管他男人女子，直接抹脖子了事。如今卻驟然近距離接觸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可人兒，縱木然如他，也不由微微臉紅心跳起來。
原來，這就是真真實實的女孩子麼？如雪瑩白的肌膚，精緻的眉眼以及掌心中香香軟軟的觸感……
臉蛋也軟軟的，手臂也軟軟的，還有鎖骨下的……
才剛觸碰到，他便飛也似地縮了回去，臉燒得通紅。還好風月現在還沒醒，不然看到他這幅樣子，估計會更討厭他的。
風月她，為什麼會討厭他呢……風鏡有些苦惱地托住了下巴，怎麼也想不明白。風月喜歡的不就是那個沉香的小白臉嗎？若論容貌，他長得和那個白鳶尾有著七八分相像，論身手，自己也不比他差，為什麼風月卻一直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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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那個人死了，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啊呀，亂想什麼呢？他恍然反應了過來，使勁兒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統統甩出去。先不說那個白鳶尾是風月心尖兒上惦念的人，就光憑師傅骨血這一條，他就算再如何憤恨不平也不能取白鳶尾的性命。
這就相當難受了！明明是勢同水火的情敵關係，卻不得不容忍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一心牽掛著那個人，還要面臨到時同為幕僚的局面……
腦子裡亂糟糟的，怎麼也紓解不了，這不禁使得風鏡更加煩躁不安起來。
“唔……”
突然的，面前女子口中低低溢位一聲輕吟，煙眉輕蹙，一雙秋水盪漾的美眸就此睜開來。
“風鏡？”
這一句雖是上揚的疑問語氣，但風月心裡屬實並不算驚訝。
一見她睜開了眼睛，風鏡登時大喜過望：“風月，你醒啦？”
“嗯……”她坐起了身，右手輕輕撫著額頭，看起來應該還沒緩過勁來。“我睡了多久？”
“不算久，一個多時辰吧！”他關切地問道，“風月，你為什麼會……”
在他的印象中，習武之人不該如此孱弱不堪才是。
風月苦笑了一下，原本附在額頭上的右手緩緩移到了心口處，那裡到現在還在鈍痛著，一發作起來如萬蟻啃噬，痛苦難當，甚至生不如死。
“風鏡，既然你來自念奴嬌，身上應該存在滅魄丹吧？”
“不錯。”
“發作過嗎？”
風鏡怔了一怔，搖頭：“沒有。”
說來也是，這個傢伙從小到大都在仇寅手下長大，對他言聽計從，連命都可以不要。這等忠心得可悲的屬下，仇寅怎麼會捨得催動滅魄丹讓他吃苦呢？
“這裡——”她緊了緊心口處的衣衫，目光清冷，“是醉紅顏特有的蠱毒相思子，一旦發動，中蠱者痛不欲生，甚至喪失心智。”
“……痛，是什麼？”
望著風鏡一臉困惑的模樣，風月一時間竟不敢確定他究竟是天生如此還是在做戲。
“你……沒有痛過嗎？”
風鏡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師傅說，世間萬物無不害人，覺不著痛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這個蠱發作的時候，很難受嗎？”
“是啊——”她微微苦笑，“非常……難受啊……”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隱隱看見了面前男人唇邊一閃而逝的悲切。
風鏡抿了抿唇：“那……等我有能力了，就去求師傅，把解藥給你，好不好？”
這話倒是讓她很是意外。雖然接觸不多，但她卻看得出來，儘管長相和身手都和鳶尾相似，這個風鏡卻實實在在是絕對忠誠於仇寅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來的確毫無二心，仇寅又怎麼會願意將念奴嬌首領這個位置交予他人？
為了自己，他竟然連仇寅的命令都敢違抗了嗎……
PS:大家愚人節快樂呀，為了鳴謝大夥的厚愛，靈兮今天雙更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