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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貳貳】沉香,回來了

水牢中——

空氣中的溼臭氣味實在是有些刺鼻,燻得她腦袋甕甕直響。

“說吧,你們蔣家的命脈到底在誰手上?”

真是的,這些人有完沒完啊?成天翻來覆去就這一個問題,他們不厭煩,自己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她輕輕地“嘖”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在蔣家繼承人手裡,你們是耳朵不好使嗎?”

“蔣家繼承人是誰?”

“……蔣涘兒。”她皺了皺眉,不耐地說。

那些打手在得到答案的瞬間不由怔愣了一下,他們為了這個名字已經連續辛勞了半個月,可各種方法都用遍了,這丫頭就是不肯說名字。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麼輕易就說了出來。

“蔣涘兒是誰?”

“我姐姐。”

“她人呢?”

“死了。”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到不真實,“這個你們應該去問萬一峰,當年是他屠殺了蔣家滿門……哦對,我差點忘了,那家夥也死了。”

為首的打手惱火道:“不可能,命脈一定還在你身上!”

“那你還問什麼問?”蔣湄兒總算睜開了眼,冷冷地回懟了一句,“你要我說的,我都如實告訴你了,你自己不信,怪得了誰?”

“你!”

打手剛要發火,其餘的幾個打手忙攔住了他,低聲勸道:“老哥,您可別衝動啊!難道您忘了,這黃毛丫頭可是王的心頭至寶啊,仇先生也專門派人傳話說,不許我們與這姑娘為難,只需問出命脈下落便是。您若是一時衝動動了手,小心性命難保啊!”

那人想了想,好像也不無道理。仇先生雖然說過要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從蔣湄兒這裡套取到命脈繼承人的下落,卻又特意吩咐不準傷及分毫。如今既然命脈繼承人的線索已經有了,也沒必要跟這個小丫頭片子置氣,以免惹怒了新王,反倒吃虧,便只好悻悻收了手,暫且按下不提。

身旁的另一個打手開了口:“蔣姑娘,我等無意與你為難,只是有命令在身——這樣吧,只要你說出命脈繼承人的事情,我們就……”

“你們好煩啊!”蔣湄兒極其不耐煩地打斷了那人,“我都說了,命脈在蔣家真正的繼承人身上,也就是我的姐姐蔣涘兒,但是她早已慘死在多年前那場劫難之中,屍骨無存,更不用說命脈了。多大點事啊,至於你們顛來倒去問這麼多遍嗎?”

那個打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儘量輕緩而溫柔:“蔣家命脈何其尊貴,就算災劫當頭,總也該先安置好命脈才是。”

“呵——”蔣湄兒微微冷笑道,“對於你們這些利慾薰心的人來說,這命脈自然遠遠比人命尊貴……當時我蔣家滿門遭屠,倘若連堂堂家主都只顧著命脈而枉顧滿府人命,又如何能顧得蔣家數十年基業風雨不倒?”

“可是,最後蔣姑娘終究是活下來了——蔣家主心細,應該不會白白讓命脈毀於一旦的。”打手謹慎地一字一句地開口。

這句話倒似乎戳進了蔣湄兒的心坎,她臉色變了變,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話雖如此,可蔣家命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擁有的……父親當初認定的唯一繼承人原本就是姐姐,而我卻尚未到及笄之年。祖訓上明明確確說過,就算是繼承人,也必須在其成年之後方可交予命脈,獨自保管……”

“真的是這樣的嗎?”打手依舊表示懷疑。

蔣湄兒突然抬起了頭,目光爍爍地盯著眼前的幾人,眼神幽遠,讓幾個打手也不由不知所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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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的,蔣湄兒忽的歪了歪頭,唇邊浮現出一抹詭秘的笑容,朱唇輕啟:“好無聊啊……你們若是再不進來,湄兒會生氣的哦!”

這話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就在打手們面面相覷的時候,虛空中突然隱約飄來一聲女子的嬌笑——

“嘻嘻……”

“嘻嘻嘻……”

與此同時,打手們的周圍已經無聲無息地瀰漫起了乳白色的霧氣,隨著時間的流逝愈發濃郁了起來,眼前逐漸模糊了,什麼也看不清。

“怎麼回事……啊!”

“唔!這是什麼……”

“哇!啊,等等……哇哇!”

一時間,慘叫不斷。

很快的,煙霧散盡,只見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下了不少人,個個都痛苦地蜷縮著,捂著身體的某個部位哀嚎不停。

蔣湄兒勾唇:“綰鳶姐,你們來得太慢了!”

眼前一抹紫色一閃而過,一雙玉足在地上旋了幾個轉兒方才站定。

那人回過身,笑道:“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想要悄無聲息地混進來,還不能打草驚蛇,你以為這麼容易?能過來救你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的,找打麼?”

話音乍起,蔣湄兒只覺手腕上一鬆,渾身的重量瞬間就無法完全平衡了,不由自主地往旁邊一歪。還好唐綰鳶反應極快,大步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於狼狽摔倒。

“怎麼,到時候了?”

“嗯。”唐綰鳶點頭,“殷姑娘傳信來,說是今天就可以動手了,沉香那邊由她親自去請援。”

“那就好!”蔣湄兒的眸中瞬間裝滿了恨意。

原本她以為,蔣家的滅門慘案只是萬一峰一時貪慾,卻從未想到萬一峰從一開始就聽從於另一個人——真正想要蔣家命脈的人,是仇寅!

可憐她的家人朋友,就這樣白白丟了性命……

“對了,這些人怎麼辦?”唐綰鳶指了指底下的幾個可憐蛋。

蔣湄兒冷冷:“殺了吧!助紂為虐,他們也並非無辜之人。”

“好。”

長劍揮向他們的脖頸的一瞬間,蔣湄兒的輕笑卻悠悠傳了過來——

“在你們死之前,倒也算是說對了一件事。”

“蔣家的命脈——的確在我蔣湄兒手上。”

“準確的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蔣涘兒和見鬼的祖訓,家父從始至終認定的命脈繼承人,只是我蔣湄兒一人而已!”

話音未落,血濺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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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

孟鬱之已經被放了出來,追兒在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默許了孟鬱之留在沉香。

突然有一天,一個熟悉的面容出現在了沉香眾人的面前,微微笑著——

“想必大家都等急了吧?”

“是時候告訴整個江湖——我們沉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