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啟南夠德行啊，當著我的面說不打昭昭的主意，背後又給昭昭發消息，問她晚上幾點有空。還是晚上，兩個人，這是打算幹嘛啊！”
“所以，你就把人家小姑娘的手機給摔了？”顧澤看著自己桌上螢幕已經碎了的手機說道。
剛這個人風風火火地找到自己報社來，直接衝進自己辦公室裡把手機摔在自己桌上。
“我無心的。”路遙之前也常來找顧澤，出入他報社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對，你路大少爺做什麼都是無心的。只是我這辦公室裡的酸味啊，怕是都能直接就餃子了。”
顧澤拿起昭昭手機發現已經開不了機了，忍不住搖搖頭又說：“那這手機你打算怎麼和人姑娘說啊？”
“就說摔壞了唄，晚點賠她一個。”
“可是你摔手機又有什麼用呢？現在那姑娘在莫啟南手底下工作，莫啟南想找她還不容易，你今天攔了這條簡訊，那明天呢？後天呢？總有你防不住的時候。”顧澤淡淡地揭穿路遙心裡最煩的那一點。
“我當初就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鼓勵她去莫啟南那上班。”
“要解決也很簡單啊，你直接和她說你不希望她去不就得了。”
“顧爺，你說點靠譜可行的主意好嗎？你讓我去找她，不如直接讓我去和莫啟南打一架呢。”
“也行啊。挺好的，誰輸了誰就放棄那姑娘，公平競爭。”顧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好戲狀態。“你們什麼時候確定要靠打架解決了，記得喊我做裁判。”
“你到底哪頭的，還是不是兄弟。”
“好好好說正經的啊，莫啟南到底是發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啊？總不會直接約那姑娘去酒店了吧。”
“昭昭才不是那種人呢。”路遙回憶了一下說，“莫啟南問她有沒有空，說有事和她說。”
“就這樣？”顧澤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眼前這人還是路遙嗎？他曾與小姑娘撩撥過的話比莫啟南的這句騷多了。
“這話很正常啊。”顧澤客觀評價，“現在莫啟南是她上司，有點工作上的事要交待太正常不過了。”
“欸欸欸，顧爺你憑什麼覺得莫啟南說的是工作的事啊，而且約的是晚上誒！晚上！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大晚上打算聊什麼工作的事啊！”
“路遙，你自己看看窗外，再看看幾點了。”
窗外天已經全黑，路邊大廈裡都掛起燈火，又是一個上海的不眠夜。
路遙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冷哼一聲說：“那也不能晚上聊。”
顧澤覺得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心裡有什麼事都去和那姑娘說啊，總跑到自己這來發洩情緒算個什麼事。
“路少爺，你要談戀愛呢，要虐狗發狗糧呢，我都沒什麼意見，但能不能請你稍微保持一點你的理智，以你路少爺的情場經歷和個人魅力來說，要勾引撩到一個小姑娘豈不是分分鐘，能不能請你速戰速決，然後別總來煩我了。”
顧澤話一說完，路遙就乾脆拒絕：“不成。”
顧澤額上青筋跳了跳，用半嘲諷半嚴肅的語氣說：“看來我馬上就能有輛新車了。”
但路遙沒仔細聽，剛顧澤這麼一說倒真讓路遙有點心煩意亂的，他想昭昭這晚上回去加班，莫啟南也在公司裡，確實是手機上說不通就直接去找人了啊。
他越想越不對，後乾脆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嘴裡唸叨：“不成。我得去看看弄清楚莫啟南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誒，手機。”顧澤善意提醒道，“再好好和小姑娘道個歉，別讓人看出點什麼，讓人知道你路遙吃醋都吃得這麼幼稚，怕是得笑你。”
“你丫嘴裡怎麼沒一句好話。走了。”
昭昭自回公司後就全身心投入了專題的文章抒寫中，這雖然心中有靈感吧，但寫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她以前對文字就不是很敏感，怎麼用詞，怎麼自然地斷句換行，怎麼寫有語境，能引起人共鳴等等，這都是需要一定的文筆。
昭昭幾乎寫一段就卡一段，然後反覆念了一會，又刪掉那一段。回公司來已經三個多小時，她前後就磨出了幾百字，遠不到交稿的標準。
今天雜誌社裡依舊燈火通明，許多編輯都在加班。可能得等到出刊後，大家才會稍微放鬆幾天。
不過很奇怪的是，莫啟南竟然不在辦公室裡。昭昭最開始碰到卡殼的時候，就想莫啟南諮詢兩句，畢竟他所寫的《一人食》專欄是昭昭最喜歡，也是感覺最舒服的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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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你知道主編去哪了嗎？”
“嗯？不是下午和你一起出去了嗎？”甜甜很奇怪地說：“怎麼分開了？難道主編在外面不滿意你的表現，惱羞成怒直接把你給丟下了？”
昭昭：…………全猜對了誒。
甜甜剛說完想了想，“不對，主編應該還不至於這麼沒風度吧。”
昭昭：……對啊，他就是這麼沒風度啊。
“從那之後就沒回來啊。難道還和佟夢在一起？”昭昭猜測著，想去摸手機給莫啟南發消息的，結果口袋裡包裡桌上統統都沒有。
“怎麼了？”甜甜看她慌亂的樣子便問，“不會手機找不到了吧。”
昭昭：“啊，又猜對了！真的找不到了，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我下計程車時……哦，我下車時是用現金付的，好像從那會開始就不見了誒！”
“可憐的娃，你等著，我給你打個電話看看，是不是有人撿到了。”
可號碼撥過去，還沒一秒鐘就聽到“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兩人聽那冰冷客氣的女聲都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有人撿到了不還的節奏啊。
“啊……我也太背了吧。專題寫不來，主編在生我氣，手機又掉了，簡直生無可戀……”
其實最讓昭昭難過的不是丟了手機，而是丟了手機裡的那些東西。路遙的照片，路遙給她發的訊息，路遙做的菜拍成的照片……
之前手機在手裡時，昭昭還沒這麼在意，可這會卻明顯地感覺到那些東西都是生命裡只能存在一次的，相遇的心情，相逢的過程，相處的回憶這都那麼彌足珍貴。
一個很俗套的問題：人為什麼總等到失去後才覺得可惜？
至今還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