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而深沉的對話迎來大結局。
悅來客棧一片安謐祥和。
凝重緊張過後,留下的……盡是談笑風生……
……
酒過三巡,茶過五盞。
隨意擺放的雞骨架、濺落的酒水、油膩的桌面……
不知不覺,原本幹淨利落的桌上已是杯盤狼藉。
“對了!”
忽然,姬長歌一拍腦袋,站了起來,“無為小道長呢?!”
“嗝——”
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葉長風癱座在椅子上,慵懶地攤了攤手,“我怎麼知道……”
“壞了!”
姬長歌心中“咯噔”一下,一身酒意頓時去了八分。
他急道:“初來姑蘇城,他哪裡認得路?!這下也不知尋到哪裡去了……”
“無為小道長?”
千葉疑惑的聲音徐徐響起。
這是誰?
葉長風依然癱坐在座椅上,酒足飯飽之後,哪裡還有先前坐立不安?
他慢條斯理地向千葉解釋道:“路上遇見的一個青城山小道士,就是他帶我們來的姑蘇城……”
“青城山?”
千葉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看向姬長歌,心中暗笑道:“這就跟與武當齊名道教另一大派勾搭上了?不愧是王爺的兒子,‘紅顏禍水’之名,一如十八年前!”
“就怪你!”
眸子倏忽一凝,姬長歌帶著殺氣的眼神瞬間鎖定葉長風,他怪罪道:“若不是你急著跟來,怎麼會弄丟?!”
葉長風身體一僵,登時愣在了椅子上,他愕然道:“怪……我?”
明明就數你跑得最快,怎麼還怪起我來了?
再如何,咱倆也該落個同罪吧……
姬長歌眸子裡滿是肯定,反問道:“不然?”
葉長風啞口無言。
“做錯了,就要老老實實承認……”
李子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揶揄道:“敢做不敢當,還是男人嗎?”
葉長風登時怒目橫眉。
“怎麼?”
李子撣了一眼葉長風,輕佻道:“還想動手?錯了人還說不得了?”
葉長風拳頭緊攥,“氣喘吁吁”。
口嗨一番,李子見好就收,不再言語。
可“身先士卒”之人,自然是目光聚集地。
因此,此刻,三人的目光都在“身先士卒”的李子身上……
頓時,氣氛有些尷尬。
準確地說,李子有些尷尬……
李子臉色微微一紅。
為掩飾那一抹似有似無無形的尷尬,他索性一把拎過茶盞,給自己斟了一盞茶,然後旁若無人的品起茶來……
只是,似乎有些小激動……李子茶水喝的太快,嗓子受不住,一下子又被他全部咳了出來。
最後,落了個大紅臉……
……
千葉沒忍住,第一個笑了出來。
心急如燎的姬長歌也被這一幕給雷到了,忍俊不禁,掛起一抹笑容。
葉長風“哼哼”兩聲,送了兩字——
“活該!”
“活該?!”
氣喘吁吁的聲音應聲而起——
聲音似乎是自店外響起的,姬長歌當即順著聲音尋去。
……
入眼所見,乃是一襲布衫,玉面青澀。
笑容立時綻開,姬長歌立即迎了上去。
還以為走丟了,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竟是自個找來了!
趙無為心裡面是堵著氣的。
三人說好一起去姑蘇,結果到了城門處二人便丟下了他,他一初入江湖世俗的道士哪裡經歷過城門排查這一茬?
結果便是,不諳世事的他硬生生在那與守衛說了半天才堪堪入了城。現在想想,他都不知道稀裡糊塗地說了些什麼……
於此,心中一來便有了些許怒氣,可眼下剛尋到了二人,還未入門又慘遭葉長風的“活該”。
他才剛到,對客棧之事一無所知。一路上葉長風對姬長歌的態度又是唯唯諾諾,千葉與李子他未見過,權當是陌生人。
那麼,葉長風的話不是對姬長歌說的,千葉與李子又是陌生人。
下意識的,他便以為葉長風“活該”二字乃是對他說的。
似乎也只有對他說……
活該自己沒跟上,活該自己慢了……
如此一來,本就心有怒氣的他如何不怒火中燒?
……
回以姬長歌一笑,趙無為衝著葉長風開口道:“怎麼個活該法?”
葉長風坐的位置是背對著客棧門的。
因此,對趙無為的到來他全然不知。
至於李子和千葉的目光,姬長歌方才似乎去了他身後,他當成了二人是在看姬長歌。
“活該”是對李子說的,趙無為巧錯接話,“活該”二字他說完便未再去看李子的臉色,此刻權當是李子在反擊,想也不想對著李子道:“自己造孽,自己遭罪,這不是活該是什麼?”
李子眨了眨眼睛,聽了這話本該生氣的他卻有些想笑。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李子絲毫不動怒嘴角微微翹起怪異看著自己的李子,葉長風眉頭一擰,不由問道:“你笑什麼?”
李子微微咧嘴,“我還沒笑……”
聞聲,葉長風心中立時“咯噔”一聲。
聲音……似乎與之前的不一樣……
……
僵硬地轉過腦袋。
待趙無為的身影映入眼簾,心念急轉,葉長風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這下……烏龍搞大了……
苦笑、苦笑、還是苦笑……
他苦笑道:“能不能聽我解釋?”
趙無為譏笑一聲,“解釋?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葉長風無奈,只得向姬長歌遞去求救的目光,“長歌……”
姬長歌冷笑著扭頭。
葉長風笑容僵住。
最後,還是千葉開的口……
“其實,都誤會了……”
千葉哭笑不得地開口解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道了出來……
“先是……”
“再然後……”
“最後……”
“事情的過程便是如此……一切,都是一個烏龍……”
……
話音落下。
葉長風連忙點頭。
他先對著千葉遞去感謝的眼神,然後對著趙無為歉意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聽了前因後果。
趙無為認真地看了看千葉,又看了看姬長歌。
見姬長歌輕輕點頭對此並未反對,他這才對著葉長風輕輕點頭,輕聲道:“原來是這樣……”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千葉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無為,心中不由一嘆。
若是那位能有這般“能力”,北離何愁不定?哪裡又能由得那西楚蠻夷氣焰囂張虎視眈眈?
……
目光轉向千葉,趙無為對著姬長歌問道:“長歌公子,這位是?”
似乎……幾人認識?
“對了,還沒給你們介紹呢……”
姬長歌恍然一笑,先是對著千葉道:“公公,這位是青城山的趙無為小道長……”
“無為?”
眉頭一挑,千葉笑道:“以無為而有為,成就自我,築己大道……看來,青城山對小友的期許莫大啊?”
趙無為心頭一跳。
一個名字而已,怎麼感覺其中意蘊人人都知道……
他忙賠笑道:“哪裡哪裡,公公言重了,言重了……”
“方才見長歌公子喚您‘公公’,小道不知您名諱,便也跟著喚了,若有得罪,還望見諒……”
屈身一揖,算是賠禮。
聲音透著恭敬,趙無為又道:“不知您如何稱呼?”
姬長歌欲開口介紹,千葉卻搶先接下。
只聽他笑道:“無名之人,千葉便是名諱,若是小友不嫌棄,便喚一聲公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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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長歌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千葉。
青城山對這位身份不一般的無為小道長很是看重,遮蔽了他對外界的一切俗事。
這些他是知道。
不然,在江湖上掀起巨浪的太白試劍一事過後聽到他長歌之名,對方再不然也不至無動於衷。
並非他過於自信,而是姬長歌之名,委實包含了太多……
如今眼下,千葉這等大內之人的身份,初入江湖世俗的青城山小道士不知曉乃是本該。
可不知是一事,千葉不報卻又是一事……
不過,既然千葉不說,他也不便去說。
千葉的打算,他不知,也沒心思去猜。
眼下,他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
千葉如今對他並無敵意。
這是他能看明白的,也是唯一一點他能看出來的……
因此,起碼就眼下而言,他還犯不上與千葉鬧翻。
至於以後……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當下的事他都沒搞好呢,還談什麼以後?
以後?
那也得有以後才行!
千葉的打算?
便任他去吧!
臭老頭說過:當一個人力量到達了一定境界,這天地間便沒有什麼是一劍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劍!
臭老頭的話他還是頗為認同的。
……
微微一笑。
趙無為笑道:“既然公公這樣說了,那小道便也託大一次了。”
千葉笑著打趣:“年輕不瘋狂,等老了,就瘋狂不起來了。”
“那不妨再瘋狂一些,索性也別整日長歌公子長歌公子的了。以後呢,”
姬長歌也笑道:“就喊我長歌如何?”
“雖然葉公子聽起來蠻風雅的,但長風似乎也不差。”
葉長風也跟著附和。
趙無為苦笑著一一點頭,“既然如此,諸位日後便喚小道無為便好,小道長……便不必了……”
葉長風第一個笑著喝道:“好的,無為!”
趙無為麵皮微微抖動。
這“無為”怎麼聽起來那麼輕佻?
姬長歌與千葉就沒那麼姬長歌“輕佻”了,輕輕點頭便算是應了下來。
趙無為稍稍松了口氣。
他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若是以後每個人都那麼喊自己,自己遲早要瘋掉……
“你們都有了自己的稱呼,怎麼能少了我?!”
被冷漠了許久的李子突然開口。
兀地自座椅上站了起來,他昂著腦袋,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道:“以後,你們便喊我劍仙李子大俠!”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
四人八目,齊聚李子,落得個笑聲如雷……
PS:p s:上一章章節錯了,所以這一章跳了一章……(這是意外,我數學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