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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反擊時刻

“真的是青剛寶石啊!”凌汐翻來覆去地看著我頸上的寶石,驚喜地重複道,“哇哦,這真的是傳說中的青剛寶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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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聽說還有什麼魔力呢!”

“我媽媽說它能變出好多果子。”

“怎麼可能,不過它可以發出五顏六色的光呢!真漂亮!”眾龍七嘴八舌地討論道。

“安靜,大家安靜一下,”墨玲好不容易將龍群激動的情緒安撫好,“青罡以後是龍王了,咱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啊!”

“噢!”這群顯然是興奮瘋了的年輕龍們七手八腳地抓住我,樂顛顛地把我在半空中扔過來扔過去,直到墨玲瞪了他們一眼才忙不迭地鬆開爪子。不過他們似乎忘了我還待在半空,只聽“啪嘰”一聲,我的帥臉率先著地,摔了個七葷八素。

“哦,墨玲!”我痛苦地揉著遭殃最慘的鼻子,“你就不能等他們先放下我嗎?”

“活該!”墨玲毫不留情地說,“誰叫你沒個龍王的樣子!”

正當我們嘻嘻哈哈的時候,樹林裡忽然傳出一陣騷動。緊接著譁啦一聲,什麼東西猛地竄了出來,嚇得我們失聲叫了起來,再仔細一看,竟是天桭和晴煙。不過他們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步履踉蹌地摔倒在我們面前。兩隻龍渾身沾滿凝固的血跡,天桭呼呼直喘,晴煙則是垂著腦袋不省人事。

“救龍啊!”天桭跌倒在地上大叫著,“快救救晴煙!他受傷了!”

我們圍攏過去,晴煙臉色蒼白,一隻爪子無力地捂著大腿。那裡有一個被撕裂開的傷口,鮮血汩汩湧出,顯得格外可怕。

“他被子彈劃傷了,”我看看天桭,金龍緩過勁來,向我解釋道,“我們遇到了一群獵人,他們朝我們開了槍……我的保護盾慢了一步……他的腿中彈了……”他愧疚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晴煙了。

“不是你的錯,”我簡單地安慰著他,“凌汐,把我們的草藥拿來,快!”

晴煙的後腿沒斷,但是傷了筋絡,失血非常嚴重,何況他現在正被劇痛折磨著。晴煙的眼珠已經翻白,看樣子快要暈過去了,我連忙讓墨玲看住他,避免他失去意識醒不過來了。

我盡力將他的傷口舔舐乾淨,期望龍的唾液足夠消除感染。接過凌汐遞過來的草藥,我挑揀出裡面的能止血的白芨草和薊草,細細嚼碎敷在晴煙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這些簡單有效的治療是我們受傷常用的,已經傳承了無數代。雖然簡單易學,但見效緩慢,和人類的醫療根本沒辦法比。我隱約意識到隨著時代的改變,那些久遠的事情已經在迫切需要改變了。

草藥發揮了功效,晴煙的傷口不再流血了。隨著疼痛的緩解,他不再冷汗如注,緩緩睜開了眼睛。我這才如釋重負地蹲坐到地上,長出一口氣。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墨玲從後面把他扶住。

“獵人……”由於失血過多,晴煙的嗓音嘶啞而無力,“青罡……獵人來了……”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站起身來,看著周圍的龍群,“都愣著幹什麼,聽不見嗎?獵人來了!天桭,給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一遍,每一個細節都不要落下!”

山再大,和人類社會比也只是一座小孤島,獵人終究會找上門來。為此,我與天曉首領早已做好了不速之客闖上門來的打算。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我看著陽光照耀下的山脈,心裡有一種大戰在即的緊張和恐懼感——這會是真正的戰爭嗎?

算了,還是做好我該做的吧!我晃晃腦袋,隨著朋友們跑向山洞。

…………

…………

…………

今天的J.D.C.總部暫時設在這個荒僻的工廠裡,據何建忠中校說這是為了隱蔽,畢竟J.D.C.已經不是一個合法的軍事單位了。但實際上這裡只是遠離了不遠處的僱傭盜獵者營地,畢竟對於一群亡命之徒誰也不敢對其完全放心。

此刻,張星宇和韓君傑正坐在臨時收拾出的一間屋子裡,焦急地等待著最新的訊息。一大早起來,他們就接到紅外相機的報警:有兩隻以上的類龍生物正從山外向內移動。盜獵份子們比他們先行一步,都想第一個抓住這稀有物種得到報酬。張星宇魂不守舍地看著手錶,韓君傑則是翻來覆去地琢磨著紅外圖片,胡亂猜測這是不是青罡、天桭或者凌——

砰!

一聲淒厲的槍聲劃破山間的寧靜,韓君傑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被張星宇按在了沙發上:“冷靜!”

“他們開槍了?”韓君傑神經質地搓著手。

“不知道,但現在你歸我指揮,你必須保持安靜!”還沒等韓君傑問出什麼,張星宇又恢復了沉默。

“報告!”艱難漫長的等待中,一個J.D.C.隊員已經不知不覺間站在了門口。

張星宇一下子從沙發上躍起來,兩隻眼幾乎要冒出光:“講!是不是龍!”

“第一支僱傭兵隊伍已經發現了,的確是龍!”隊員看了看手中的報告,“他們開了一槍——”韓君傑屏住了呼吸,“打傷了一隻雄龍,但不是致命傷,讓它跑掉了。他們現在正在循著血跡找,有情況會再次彙報的。”

“好,好的!”張星宇如釋重負地長籲一口氣,向半空中猛擊一拳,“幹得漂亮!我們走吧,君傑老弟!”

“幹——幹啥?”

“比我想得好多了,我擔心讓那些傢伙搶了先,畢竟我們只是開給了他們空頭支票!”張星宇抓起桌子上的短獵槍,掰開彈倉看了一眼,“我們帶兩個人去看看,只需要找到龍的巢穴就夠了,剩下的慢慢來。”

“那,那些僱傭……”

“儘量把他們引開,不要讓他們得逞,”張星宇單手用力,咔嚓一聲,將子彈上上膛,“這是一場爾虞我詐的交易,如果他們發現都是騙局的話,那就什麼都完了。”

門外,一輛改裝過的山地SUV已經就位了。加裝了防護網和門窗封條後,這越野車就活像一輛野生動物園觀光車。韓君傑猶豫著坐了上去,見張星宇躊躇滿志的樣子,不禁小聲說:“不會——咱們會有危險嗎?”

“沒關係,就當一次旅遊吧,”張星宇輕鬆地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安慰他道,“就當是在廣州長隆玩,反正和野生動物園沒什麼區別。”

韓君傑嘟囔著坐穩了。張星宇看似隨意地轉過臉去,映在玻璃上的臉龐卻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

…………

…………

獵人,就在那裡。

我看見他們亂七八糟的服裝和黑洞洞的槍管,我聽見他們粗魯的喘息聲和沉重的腳步,我甚至能聞見他們身上久未清潔而孳生的臭烘烘的汗味。他們就在我眼前。

實際上,我也正在他們腳下。

沒有任何偽裝,但我潛伏在他們腳邊不到一尺的淺溝裡,靠的只是“神隱”賜予的一層薄薄的幻覺。只要哪個獵人腳一滑踩在我身上,立刻會有幾十支槍口將我活活打成馬蜂窩。

可是他們偏偏看不見,這就不能怨我先下手為強了。

“嗚嗷!”

龍最有力的武器還是尖銳的爪牙,畢竟長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可靠的。一聲呼嘯,我主動打破了“神隱”,身軀一縱,直撲向佇列最後的獵人。

獵人永遠不會想到會有敢於主動挑戰人類的“獵物”。“咔嚓”一聲脆響,我勢大力沉的猛撲落在最後的盜獵者身上,脊椎被重重折斷的碎裂聲顯得格外瘮人。還沒等獵人的軀體倒下,我便一個急轉身,迅猛地消失在密林中。

說實話,其實這一招並不是我的專利,而是貓科動物最擅長的偷襲訣竅——直奔主題,決不拖泥帶水。我只是取其精華,嗯,是的……

槍聲再度響起,但我早已離開了槍火的肆虐範圍。太簡單了,我一邊跑一邊想著,似乎簡單得過了頭,人類這麼不堪一擊——

吱——啪——

一記尖銳的撕裂聲,我身旁一棵大樹的樹幹猛地爆出一團紛飛的木屑。我大吃一驚,用力向旁邊躍去,險險地躲過了下一發擦肩而過的鉛彈。

“靠!”我爆了句粗,小瞧他們了。腦中超感器官的電磁反應告訴我,他們正在使用某種儀器以捕捉我的蹤跡。我更加拼命地向林中衝去,期望身後密密的荊棘叢能起到些許的阻擋作用。鏗鏗兩響,一陣鈍痛從後腿處傳來,厚實的龍鱗又幫助我躲過一劫。

“天桭——你等什麼呢——”我穩住身子,運足力氣大吼道,“動手啊——”

話音未落,我的爪子便感受到地面微微的震動。天桭果然出手了。我瞅準時機,連蹦帶跳避開兩道呼嘯而來的火光,抽身跳出了樹間的獸道,嗖地一聲竄進了灌木裡。恰到好處,我幾乎已經聽見獵人們看見眼前東西時的尖叫聲了。

龍不會製作東西,但這不代表龍不會利用環境。

轟——轟——一陣一陣悶雷樣的咆哮聲傳來,似乎有一個巨大的怪物正在隆隆逼近。我露出半個腦袋,津津有味地看著我精心導演的“動作劇”完美上映:

一塊足足五六米高的巨巖,伴隨著滾滾飛揚的塵土,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螻蟻一般的獵人們碾壓而來!所到之處,可謂寸草不生!

看著這一幕,我腦子裡莫名冒出一句很應景的“天桭語錄”——碾碎他們!

在這樣猶如天崩地裂的環境中,獵人們到底有沒有驚叫潰逃已經不得而知了。在這樣徹底的摧枯拉朽之勢前,任何的掙扎都是不可能的。

“幹得漂亮,天桭!”我興奮地大喊道。塵土與血肉橫飛,這一石頭下來,估計那些獵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待巨石隆隆的聲音消失後,我步向那一堆碎肉爛骨頭,這一下子足足把一大半獵人碾作肉餅,餘下的一兩個倖存者也是缺胳膊少腿趴著等死了。我利落地用利齒幫他們解除了痛苦,龍在這方面可是絲毫不會吝惜仁慈的。

“怎麼樣,解決了?”凌汐在遠處問道。

“呸呸——我們這邊可以了,”我吐掉嘴裡殘存的皮肉,“當心,你們那邊可沒有陷阱。”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青罡。”青染輕鬆地說。

…………

…………

…………

“什麼聲音?”張星宇一腳踩在剎車上,險些把韓君傑從副駕駛上給甩出去。

“哎喲……好像……是打雷吧……”韓君傑揉著撞痛的腦袋,“夏天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嘛……”

“張隊,最先上去的僱傭兵失去聯絡了!”正在這時,扔在後座上的對講機響了,“可能是山地訊號不好,我們在試著——”

轟!遠遠的山崖上,一塊足足有兩層樓高的巨石滾了下來!只見它直直掉下懸崖,在谷底砸出一個令人膽寒的大天坑!緊接著,一聲悠遠的龍嘯隱隱傳來,像是在炫耀著自己戰無不勝的本領。

“這——”韓君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裡。

張星宇的臉比冰雕還要僵硬,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地開口:“不用了,他們完蛋了,叫其他的僱傭兵接著上!”

說完,他狠狠一踹油門,越野車兇猛地嚎叫一聲,像發瘋一樣猛衝了出去。

…………

…………

…………

我火急火燎地趕到凌汐的位置,看見他正緊張地盯著遠處的小路。

“青罡,”凌汐艱難地囁嚅著,“我們……要殺人了……可是……”

我還沒來得及安慰他,就聽含著一根草葉的青染開了口:“如果你能想別的辦法把他們趕下山,我們洗耳恭聽。”

“我……我……”

“沒有辦法就別廢話,聽我的!”青染把草葉一吐,兇巴巴地一橫臉,把個凌汐嚇得馬上不敢吭聲了。

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看青染這樣子估計也勸不動她,只能但願她大開殺戒的時候別顯得太可怕。

“當心著點,”我拍拍凌汐的脖子,“跟緊你青染姐,別傷到自己——還有,”我後半句壓低聲音,“別用那東西!”

凌汐抬頭看看我,默默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毅然決然地面對著即將到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