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十年,麟王安青玄請命治理瀧水水患,赤顏郡主請命醫治瀧水瘟疫,帝允,命戰王麟王,保護兩人。
麟王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赤顏已經收拾好了包袱,準備悄悄離開。
“站住!”
安夫人捏著帕子呵斥住她:“你想去哪兒?”
“母親。”赤顏站在原地,“瀧水危及,我不能坐視不理。”
“你一個女孩子,你能做些什麼,皇上已經下令要屠城,那麼多的太醫都已經折損在裡面,你去又有什麼用。”安夫人擋住她的去路,聲音哽咽地規勸,“顏兒,瀧水,你決計不能去。”
“母親,我是杏林弟子,杏林門規,醫者,兼濟天下。”瀧水幾十萬的人的性命,她身負杏林醫術,又怎能坐視不理?
“你不是醫者。”安夫人用尖銳的聲音打斷她,“你只是身體不好,顏兒,我們讓你去杏林,只是為了保住你的命,不是讓你去拜安的,你不是醫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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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失去了相公,她決不能再讓孩子有任何的閃失,瀧水幾十萬人的性命又怎樣,她只要女兒。
赤顏腿一彎,嘭的一聲,跪在了安夫人的面前。
“母親,皇后一生,憂民生之所憂,我救不了皇后,卻不能叫這幾十萬的人平白無故地死去,否則,我愧對杏林所學,愧對皇后所授。”她的心不大,裝不了這江山,可若她有這個能力,一定要去做。
只有做些什麼,她才能安心。
“女兒不孝,瘟疫橫行之際,不能守在母親身邊,請母親見諒。”赤顏磕了三個頭,提衣站起,“這瀧水,女兒必須去,還請母親,等我歸來。”
“不,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安夫人張開手要攔住她,赤顏吩咐身邊丫鬟:“送夫人回房,好生照顧著。”
“是。”兩個丫鬟架著安夫人打算離開。
“放肆,你們放開我,放開我,顏兒,你回來,顏兒……”安夫人掙扎著想要抓住赤顏,她淚流滿面地哀求著,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她的女兒。
撕心裂肺的聲音幾乎讓赤顏腳步一頓,她仰頭,逼回那些轉悠的淚水,抬腳離開。
兩人背道而馳!
她每一步都走得極為沉重,母親的悲傷,瀧水幾十萬人的性命。
這兩難的抉擇,必須做出決定。
等她回來,必向母親負荊請罪。
郡主府大門之外。
安暄和安紅葉,一大一小兩個,正等著她。
“妹。”
“妹妹。”
赤顏皺眉:“怎麼,你也想攔我?”
安暄搖頭,將準備的一
個小包袱遞給她:“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母親的,妹,我等你回來。”
“妹妹。”安紅葉拉扯著她的衣袖,“我想和,妹妹一起去。”
在她的心中,有妹妹的地方,才是家。
赤顏摸摸她的頭:“紅葉,妹妹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什麼?”安紅葉疑惑。
赤顏輕聲詢問:“替妹妹,保護母親好不好?”
安紅葉擰著手指,內心糾結,如果她接受了任務,那就不能和妹妹一起走了。
可是這是妹妹交給她的任務。
她不想讓妹妹失望。
最終,她還是點點頭:“妹妹,路上小心。”
“我知道。”
赤顏揹著大包袱,拿著小包袱,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踏踏踏——“駕!”
馬車飛快地跑了起來,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拔腿就追。
“妹,我等你平安回來。”
“妹妹你一定要回來。”
馬車緩緩消失在朱雀街,精疲力竭的兩人跌倒在地上,抱頭大哭。
城門之外,十里長亭。“我等參見郡主!”三千精兵鐵騎,聲音渾厚震天。赤顏撩開簾子,一眼就看到了領頭的麟王。這男人實在是生得高大,連坐騎,似乎都比別人的高大了一倍。兩人視線匆匆交匯,又匆匆閃開,連同在一邊的太子都沒有看出半分異常。
他熟稔地介紹:“赤顏,這是我皇叔,麟王。皇叔,這是赤顏郡主。”
麟王頷首:“郡主大義,我等深感佩服。”
赤顏的手驟然縮緊,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百姓有難,我等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聽這語氣,麟王怕是對她的衝動十分不滿啊!
她避開麟王的視線,對著太子道:“不要耽擱了,一定要追上前面的人。”
屠城的命令已經下了,他們必須及時追上。
命令一下,麟王的三千鐵騎,還有太子的帶的人,快馬加鞭,向著瀧水疾馳而去。
赤顏坐在馬車之中,一直抱著自己的包袱,悶不吭聲。
咚咚咚!
車窗忽然被敲響,外面傳來麟王的聲音:“郡主可有什麼事情?”
“沒事。”赤顏壓下噁心的感覺,儘量平穩著聲音,“我還好,繼續趕路吧。”
切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壞了大局。
麟王沒有吭聲,用劍柄戳開了車窗,露出一小個縫隙,一個小小的瓷瓶落了進來,在馬車裡咕嚕咕嚕地滾了兩圈。
小小的瓷瓶,玉白色的,和赤顏給麟王的似乎沒有什麼兩樣
。
她好奇地撿起來,一開啟,一股清涼的味道就衝了出來。
涼悠悠的,有點像是橘子。
味道很濃,一瞬間就壓制了那股噁心的感覺,赤顏輕輕揉著額角,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麟王啊……
五日行程。
快馬加鞭之下,瀧水近在眼前。
流民都被先行軍趕回來瀧水,所以一路上可謂是人煙罕至。
而就此時,瀧水!
李德是這次屠城的領命人,他心中雖有不忍,但是卻明白,皇命不可違。
這瀧水的瘟疫,也絕對不能再蔓延。
他所帶的軍隊,很快就將瀧水團團圍住。
原本修建堤壩的壯丁,也被趕到了瀧水城之中,挖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成千上萬的屍體,都被扔在了坑中,一把火燃盡。
到最後,白骨竟是堆滿了深坑,再也裝不下一具屍體。
黑煙籠罩在瀧水的上空,,漂浮不散,城中的貧民百姓聚集在一起,哭泣嗚咽。
他們的親人,朋友,就在裡面。
或許,下一個就是他們。
東南西北四道城門皆被重兵把守,利刃尖茅,對準了城中的百姓。
“將軍,將軍,求你放過我們吧,你放過我們吧。”
“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求生的慾望激發著這群民眾,他們想要衝出重圍,想要離開。
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率先衝了出來。
嗤——血肉入骨。
男人瞪大著眼睛,最後看見的,是自己灑在空中的鮮血。
李德舉起軍旗:“屠城,開……”
“咻——”
一支利箭劃破長空,穿透軍旗,狠狠地定在城牆之上。
“住手!”
安青玄手持聖旨:“我乃齊國麟王,皇上有令,停止屠城。”
李德是見過太子的,猶豫之後行禮:“微臣參見麟王,只是這聖旨,恕臣不能接。”
“這是為何?”
“這瀧水大部分人已經染上瘟疫了,如果不及時制止,到時候若是傳到皇城,驚了聖上龍體,是萬萬不行的。”李德死忠、愚忠,但也就是因為他這股忠誠,所以皇帝才會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辦。
赤顏也從來沒有想過,用這樣的一份聖旨去制止對方。
她眼角瞥向麟王,對方劍如閃電,瞬間就擒住了李德。
也就是此時,三千鐵騎團團將士兵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