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高二生阮風鳴已經習慣性到堂姐阮眠眠家，的對門報到。
開門，是穿著榮祿睡衣的眠眠。
“你怎麼又來了？”眠眠打開門，怕冷一樣，馬上把門關上，趿拉著棉拖鞋回書房，繼續寫作業。
阮風鳴四處打量，“老大呢？”
“午睡。”
阮風鳴熟悉的在眠眠旁邊坐下，“我說，你幹嘛穿老大的衣服？你們這是什麼新節目？”
“哦！”眠眠跑出去，拎了一套運動服來遞給阮風鳴，“你大哥不要了，給你。”
“啥？”阮風鳴把衣服抖開，也沒看出來哪有毛病，“為啥不要了？”
“棉球少爺在褲腳撓了個小洞。”
阮風鳴覺得自己大概是自己瞎，沒看到所謂的“洞”到底在哪兒，“這就不要了？”
眠眠指指自己身上的睡衣，“對呀，這也是廢物利用。”
阮風鳴把運動服重新塞給她，“那你考慮下身材呀。我哪穿得下。”
眠眠抱著衣服，後知後覺，榮祿的衣服，她穿來都寬鬆了。
“你們男生長個子都是吹氣球一樣瘋長嗎？”眠眠仰頭看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弟弟，甚是忿忿，自從阮風鳴長高，她欺負他都費勁了。
“……”阮風鳴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嘲諷了。
一牆之隔，窩在榮祿枕頭邊睡覺的棉球聽到動靜，伸懶腰起來。天氣冷了後，它已經不愛睡自己的窩了，天天賴在榮祿床上，靠榮祿爸爸體溫提供持續的恆溫暖爐。
榮祿被它吵醒，把棉球抱進被窩一陣揉搓。
棉球受不了傻爸爸不清醒的撒嬌，喵一聲跳下床，去投奔隔壁的媽媽。最近他倆冷戰，相互不招惹。而棉球能藉著他們資訊不互通的機會，兩邊騙零食。
棉球在書房一露頭，阮風鳴立刻扔了書，快步衝過去把它抱起來，捏捏它的小厭世臉，感覺身心得到莫大的慰藉。
榮祿穿著和眠眠一模一樣的睡衣，睡眼惺忪的從臥室出來。
對於他姐這省吃儉用的優秀作風，阮風鳴嘖嘖稱奇，好心提醒，“阮眠眠，你可別穿著榮祿的衣服去學校。別人肯定以為你們是情侶裝。”
眠眠伸手在他腰上掐一把。
大門敲響，眠眠和風鳴探頭，只見爺爺穿著同款的上衣，端著一盤炸年糕給他們送來。
阮風鳴：“……”
他揉揉棉球的腦袋，感覺棉球憑藉一己之力，為伯伯一家人省下不少買衣服錢。貴衣服就是不一樣，爺爺都顯得年輕不少，多虧榮祿對街頭文化沒興趣，萬一哪天一進門，爺爺穿著一件什麼奇怪的文化衫，可就震驚了。
阮風鳴麻溜的收拾了剛攤開的作業，準備好蹭吃蹭喝。
棉球跳上榮祿膝蓋，試圖舔榮祿的年糕。
“這個你不能吃。”榮祿把它按回去，“胖的雙下巴都出來了。”
“還不是你老喂它零食。”眠眠無情吐槽。
榮祿眨眼，無辜告狀，“蝦是你煮的。”
“一隻貓，吃的比人好。”阮爺爺不贊同的總結，“喂剩飯不行嗎？”
“不行。”眠眠和榮祿異口同聲，“它會掉毛的。”
兩人對視一眼，榮祿坦然，無所畏懼，眠眠憤憤然，她還沒忘記榮祿偷偷看她的秘密紙箱。
雖然榮祿本人拒不承認。
“以前養貓哪有這麼嬌氣，少爺貓。”阮爺爺手撐著膝蓋看看被慣嬌氣的棉球，吃飯秀氣的榮祿，和一旁胃口倍好，一通胡吃海塞沒吃飽過似的親孫子，“少爺貓”說的別有用意，但類比一下，他也不是不能明白為啥大家樂意花錢養只少爺貓。
心大的阮風鳴，絲毫沒感覺到，他剛剛被親爺爺嫌棄了。
爺爺走了，棉球自己不知又跑去哪裡玩，書房剩下三個“專心學習”的高中生，面臨和即將面臨高考的壓力，反應各自不同。
眠眠為作業惆悵，一道數學題已經算了兩張草稿紙，不知道陷入了哪個牛角尖，百思不得其解。阮風鳴已經放飛自我，折起了紙鶴，雖然手大，看似粗笨，做手工卻是又快又巧，沒多久，桌上已經湊齊了紙鶴、青蛙、蓮花、星星、元寶，跨越物種和距離，相聚一堂。
本來就苦惱的眠眠，看出了神，想到一半的思路破碎在空氣裡，和塵埃一起，折射著陽光，飄飄散散。
眠眠拿起那只小青蛙，用綠色的記號筆，給它畫上眼睛。
抬頭，坐在對面的榮祿，此刻正沉浸在一本高三物理上，旁若無人不受打擾。
學霸和學渣的差別，就是差在注意力嗎？
眠眠跑神間，手裡的小青蛙一彈，跳到了榮祿書上。沉浸學習的榮祿抬起了頭。
眠眠尷尬的咳嗽一下，不知是該吐槽阮風鳴這青蛙折的太好，還是該否認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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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祿捏起小青蛙，拿筆給它畫上雙眼皮，重新放回到眠眠書上。
眠眠：“……”
阮風鳴快手快腳，又折了一隻，也放到一邊，讓兩隻青蛙成雙成對，“你們不是還冷戰呢嗎？”
眠眠把兩隻小青蛙都扔回給他，“寫你的作業。”
“不會啦。”阮風鳴秒慫，像被捅破的氣球一樣，氣撒完了，整個人癱在桌上，“我覺得，我一輩子也用不上這些公式。我就是有蜘蛛俠的智商，學校也不可能給我提供個實驗室呀。”
“……”眠眠認同道，“你說的可真有道理。”
榮祿不搭理這倆連蜘蛛網是什麼成分都不知道，還異想天開蜘蛛俠的學渣姐弟，繼續看他的書。
“老大，你對學習這麼有興趣嗎？”
“非人類。”
榮祿那書瞬間就看不下去了，他是為什麼要自虐？
榮祿扔了書，抽出眠眠手下壓的那本厚厚的紫色封皮、應試教育必備聖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上面的草稿紙已經被鉛筆劃拉破了，可惜眠眠也沒畫對一條輔助線。
“你會嗎？”眠眠不信邪，內心警戒線驟然拉響警報。
榮祿撕掉她湖塗亂畫的紙，在新的一頁上畫圖計算。
眠眠神經緊張的看著他，處於希望他會也能教會她和希望他千萬別會之間，打擺子一樣來來回回掙扎，隨著時間流失，她的草稿本上，一個圖形，又一個圖形。
湊在一邊的阮風鳴已經放棄他倆誰會被打臉的好奇心，這種枯燥遊戲，哪有王者榮耀刺激。
眠眠從幸災樂禍，到神情麻木，面對已經和題目較真的榮祿，看看桌上鬧鈴的指標，思考該如何不打擊他的自尊心和積極性，禮貌的要回她的作業呢。
敲門聲適時而來，眠眠雀躍去開門，今天晚飯這麼早嗎？
抱著紙箱的快遞小哥站在門口笑容滿面，“阮……眠眠是吧，請簽收。”
“我？”眠眠詫異，“誰買了什麼？媽……”
“是你的，”眠眠“媽”字才沒出喉嚨，就被溜達出來的榮祿叫停，“這麼快就到了。”
“你買的？”
“嗯。”
“那幹嘛寫我名字。”眠眠簽收，接過箱子，關上門。
“送你的。”
“為什麼？”
“生日禮物。”
“我生日是上半年！”
“那明年的生日禮物。”
“……”
眠眠鬧不懂他又幹什麼，無語的拆開箱子，她心心念念的一套漫畫精裝收藏版，安安穩穩的躺在紙箱裡。
“為什麼？”
“賠償。”
“你果然偷看了吧！”
“沒有。”
“那為什麼賠償？”
“因為差點開啟你的箱子。”榮祿抱著胳膊靠牆，不耐煩的問，“不行嗎？”
“哦。”眠眠合上紙箱，得了便宜順便賣乖，“那勉勉強強接受你道歉……”把書抱進書房，路過榮祿的瞬間，右手食指指著榮祿警告，”不過你的信用已經透支了！”
榮祿開啟她的手，敷衍道，“那真是感謝阮眠眠小姐的寬宏大量。”
抱著貓圍觀全程的阮風鳴，捏捏什麼也看不懂的棉球的肉墊，自言自語式低頭吐槽，“我說冷戰還穿什麼情侶裝，非說是穿的同款。呵。”
眠眠和榮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