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鶯時他們的聖誕聚會，開在一個酒店的小宴會廳。不大的地方，被佈置了聖誕主題的各種裝飾，配上酒店聖誕節張燈結綵的佈置，女孩們盛裝出席，顯得琳琅滿目。
眠眠穿著簡單的連衣裙，高跟靴，雖然酒店開了暖氣，她還是被懂得縮在暖氣邊，瑟瑟發抖。
雖然最近有跟著榮祿、於小仙到處玩，但她還是與這種場格格不入。
不常穿的高跟鞋，站得腳後跟疼，眠眠一心只想早點離開，找個暖和舒服的地方，臥倒。
似乎是看出了她這種沒出息的想法，和同學寒暄，在人群中如魚得水的鶯時，隔著人群招呼她。
“這就是你堂妹啊？”
“一中不是重點嗎，報哪都行吧。”
“她是片區生。”阮鶯時說，光明磊落，心直口快。
“哦！”
女孩們露出恍然的表情，片區生尤其是家屬院的孩子，入校分數是有優待的，這是幾個重點高中的共識，幾乎人人都知。
眠眠在鶯時一眾的優等生朋友中，羞紅了臉。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一個文文靜靜的胖女孩，接過了話題，“你是想問問附近國家怎麼留學嗎？”
眠眠點頭。
“容易的很，”另外一個高挑的女孩接話，“報個貴點的語言班，他們能都能幫你搞定，先過去學一年語言，到那邊考試就行。比我們高考容易多了。”
“你語言能考過嗎？”
隨著高挑女孩的話，話題轉向了相互境遇的調侃吐槽。
“再說再說，我還能再學一年。”高挑女孩大咧咧的不在意，擺手推推奚落她的朋友，已經學會化妝、做造型的女孩，對高考看得遠比只會唸書的乖乖女開放很多，學校學習，已經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因人而異的，比例佔的越來越小。
還困在圍城內的眠眠，還體會不了她的超脫和更個性的憂慮，兀自為自己那人人都要面對的“小小”磨難，悵然著。
尤其是，在身旁優秀的姐姐襯托之下。
“阮鶯時……”男生們友人跑來搭訕，似乎相對女孩們快速的適應社會，學霸出身的男生，步調反而慢一點，大男孩青春痘未消，在同學鼓動下，靦靦腆腆跑來告白，詞說的磕磕絆絆，理由也是勉勉強強，“那個……我也在紐約……有空……一起玩啊。”
紐約有幾千萬人，為啥和你玩呢？
阮鶯時笑笑，沒有搭腔。
男生撓撓頭，在同伴噓聲中，神情尷尬落寞。
眠眠免費看了場戲，趁著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邊，悄咪咪溜到自助餐區，撿了一個剛出爐的熱蛋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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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冷盤好看，沙拉健康，但大冬天的不用連食物都光彩“凍”人吧。
叫曉霏的高個女孩，用叉子挑著一塊火龍果，湊到鶯時旁邊，“你妹妹好像不大自在唉。看她樣子，出國還不如在國內呢，再得了自閉症。”
阮鶯時搶了她一塊火龍果，“我大伯和伯母問，我就帶她來問問你們，她成績不行，國內上不了好學校，還不如出國鍍個金呢。”
“鍍金頂什麼用，實用還得真金。”曉霏撇撇嘴，又補了句，“花瓶也行，我就立志當個真金的花瓶。”
阮鶯時笑罵，“你是一碰就碎的贗品！”
“再怎麼說，我也得是水晶材質，”她悄悄指指低頭玩手機的眠眠，“你妹妹，是實用的陶瓷款。”
阮鶯時敲她腦袋。
眠眠咬著外焦裡嫩的蛋撻，順手拍了張自助餐桌，發給榮祿。
“晚餐。”
很快，榮祿回覆了，“夠你塞牙縫嗎？”
眠眠快速敲了個“滾。”又問，“你和遲北他們一起去玩了嗎？”
“沒有，我不想當電燈泡。”
眠眠捧著手機笑起來，點開群，電燈泡周小數，已經發了一堆照片，路邊的燒烤，偷拍的路人，店鋪門口擺的聖誕樹，他帶著聖誕帽扮鬼臉。
眠眠心情惆悵，如果能選，她比較願意過去當電燈泡。
阮鶯時溜達過來拿著餐盤裝點心，看她低著頭發呆，湊過去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在聚會上還想著跟人微信閒聊，難怪融入不了，鶯時問眠眠，“別玩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用我幫你要幾個中介的聯繫方式嗎？我當時是自己報的，沒有諮詢過這種能送到國外學語言的中介，你比較心儀哪個國家？”
“我沒想那麼多。”
“那你來幹嘛。”阮鶯時瞥她一眼，“吃嗎？”
“……”眠眠把手機塞回兜裡，放下了餐盤。
鶯時心情稍微舒暢了些，遞了張名片給她，“我朋友之前聯絡過這家中介。”
眠眠接過，看到上面寫著某某留學機構，日韓部。
“我朋友說，韓國比較簡單。你抽空問問吧。”
眠眠把名片塞進兜裡，內心湧起無數吐槽，又被自己生生憋住。最後化為一句有氣無力的自言自語，“我為什麼就非得去簡單的。”
可惜鶯時聽力太好，離得又近，眠眠剛說完，她就聽到了，鶯時皺皺眉，不明白怎麼堂妹就這麼不知好歹，她的世界裡沒有忍耐，直沖沖就開了口，“那你想報哪兒，你英語行嗎，能過託福還是雅思。”
眠眠被掐住了軟肋，啞火。
“那你想幹嘛，混個學歷，一輩子啃老？”阮鶯時恨鐵不成鋼。
不待眠眠回話，突然一個男聲插進來，
“找個人嫁了也不錯。”
眠眠扭頭，不是說回自己家去了嗎，怎麼又跑這來了？
榮祿湊過來，帶著笑意開口，“比如說我，嫁給我，不用學歷，不用鍍金，我爸公司工作隨便你挑，工資想要多少給多少。”
阮鶯時：“……”
其他人：“……”
這是哪兒混進來個昏君體質的富二代，出口放的都是什麼玩意。
眠眠推遠他，“你不是回家了嗎？”
“定了位子吃飯，我媽放我鴿子，阮小姐願意陪我一起吃聖誕燭光晚餐嗎？”榮祿故作紈絝，明著瞎撩。
姿態實在是要瞎了人眼。
眠眠嫌棄他丟人，好好的斯文皮相，非裝個流氓痞子。
在堂姐嫌棄之下，拉著榮祿就溜。
榮祿倒不完全騙她，他和葉青儀約了晚餐，葉青儀臨時有事，取消了，他扭頭又訂了眠眠聚會附近的西餐廳，一時興起，打車趕來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