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最讓眠眠開心的，就是爺爺出院了。
緩解了她最近因為考試將近壓力過度產生的焦慮。
“你那麼開心嗎？”
眠眠已經開心到不自覺開始唱歌時，榮祿忍不住問道。
“當然了。”
“不是早就知道已經沒大礙了？”
“不一樣的。”
雖然早就知道爺爺已經沒大礙，恢復良好，年前一定能出院，但人住院一天，眠眠就無法完全的放鬆。明天爸爸和叔叔就去接爺爺出院了，眠眠覺得晚上可能要興奮到影響睡眠。
然後本週日，會邀請叔叔一家來聚餐。
家庭聚餐……
眠眠又想起她最近和爸爸的關係，還是上次那一巴掌的後遺症中，不尷不尬著。
剛剛的興奮，頓時打消了一半。
榮祿不知道她情緒怎麼來的快去的更快，兀自回想起那天，阮爺爺倒在沙發時，給他造成的衝擊。
榮祿仰頭望向窗外。
冬季的夜晚來的很早，老城區沒有密集的商業區，霓虹燈未能點亮夜空，星星也比繁華的新城皎潔明亮幾分，徒增冬夜幾分清冽之色。
人的生命和恆久的星空，渺小猶如塵沙。連可以珍惜的時間，也往往短暫到還沒意識到，就已經要逝去。
榮祿想，那些曾經執著和在意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看到了最新款的遊戲，好像很火的樣子，帶一個給你。”
榮祿看著微信上，旅遊中的葉青儀拍了逛街拍到的遊戲海報和包裝精美的遊戲商品，微微一笑。如果讓學校那些古板的老師們看到，估計又要氣的火冒三丈了。
葉青儀到底有沒有重視過兒子的成績到底如何，榮祿是不知道的，她不反對榮祿要受精英教育，但榮祿不想繼續了，她也不生氣，完全是順著兒子，開心就好。
榮祿想，大概是因為她年輕時候，上學受了什麼委屈。
“週末你想吃什麼，我提前跟媽媽說。”眠眠還沉浸在週末的聚餐上。不管尷不尷尬，一頓心儀的飯菜能吸引更多的注意，吃開心了，也許就不用想那些了。
“週日我就不參加了。”榮祿手機退回主介面。
雖然阮風鳴和他很熟，但是他還是不樂意經常和家長們一起吃飯。
“我送一份禮物慶祝爺爺出院吧。”榮祿想了想，劃拉手機開啟購物軟體，一時不知道該買什麼。要問問媽媽嗎？
“別別別，不用。”阮眠眠連忙制止，“哪有讓晚輩送禮的。你又不掙錢。”
榮祿看看她，不用言語，憑他們的默契，眠眠也讀的出來，榮祿那是：就是你掙錢，也不如我不掙錢收入高。
*****
年底的校園，在考試和放假間的恐懼和興奮情緒中，反反覆覆。學生們飽受現實的刺激和夢想的慰藉。
但是對有些人是例外，比如放假和上學感受上也沒什麼區別的周小數同學。
“友人，你又在研究五子棋？”
下課，周小數舒展舒展坐僵直的四肢，晃晃悠悠在教室溜達，看到榮祿和於小仙在說話，他顛顛跑過來，看到榮祿桌面上擺弄的棋子，為榮祿的耐心歎服。
“圍棋。”
榮祿抽空回答。
“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只是想想解釋的成本，榮祿總結說，“圍棋不需要連成五個。”
“對啊，都不用連城五個，圍棋憑啥比五子棋難。”周小數自顧自的替五子棋鳴不平。
“……”
根本不會下棋的於小仙都要聽不下去了。
“哪有那麼算的。”
“那要怎麼算？”
於小仙面帶微笑天真無邪的說，“我覺得以我們的智商水平，還是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她特意咬重“們”字，但周小數全然沒有聽到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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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好奇心轉的快，已經從棋上轉向別處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榮祿找我週末陪他逛街。”
“啊？”周小數瞪大眼，“你倆逛街？不叫上老大他們嗎？”
“我去給我媽件首飾，叫上一群人，怕出門被搶嗎？”榮祿無語，不用猜也知道他的腦子又歪到哪裡去了。
“那我一起去吧。”周小數想了想，直覺上能看到什麼八卦，興高采烈給生活增加樂趣。
“不用了。”榮祿和於小仙紛紛拒絕。
帶著他，大概他自己能單獨建個群，拍一堆莫須有的花絮，偷偷發給阮眠眠和遲北，沒準順便發給王梓凡和夏青野，多兩個吃瓜群眾。
“我經常給我媽買禮物的，很有經驗……”
周小數繼續掙扎，被無情拒絕，憤憤而走。
英語課剛開始不久，榮祿手機突然震動，只見他們人員龐雜的群裡，周小數@了全員，又特意單獨@遲北和阮眠眠，說，榮祿和於小仙週末要去約會。
王梓凡偷偷掏出手機，剛被上一條訊息的瓜震到，想該回覆個什麼，緊接著周小數又發了一條：不帶我。
那個委屈巴巴，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
王梓凡把手機往抽斗裡一扔，什麼鬼，耽誤我認真學習。
而下一節的體育活動課，剛好又是高三八班和高一十二班一起上。
四個人站在兩個方陣裡，在跑道上成功會師了。
“你週末要和榮祿去逛街嗎？”作為班級領跑，遲北率領著隊伍一馬當先，狂奔半個操場，跑到溜溜達達應付式瞎跑的高一十二班旁邊，快速從女生隊伍中找到於小仙，湊近問道。
而不知真相的高三八班一眾同學們，一頭霧水，不知道遲北這個混混又發什麼瘋。站上跑道時候，他們以為今天也是像往常一樣龜速慢跑兩圈熱身完畢就可以自由活動了，誰知道才踩上塑膠跑道，體育老師那句“不要拖拖拉拉的，要有青春的朝氣”還沒說完，領頭的遲北就如脫韁的野馬，一馬當先的衝出去了。
懵逼的同學們為了跟上他，鉚足了勁狂追了半操場，可是猝不及防，他又突然剎車了！
操場另一邊，高三六班的體育老師問高三八班的體育老師，“你們班今天搞800米測試嗎，怎麼男生女生一起跑了？”
高三八班的體育老師嘴角一揚，驕傲的說，“不是，就是正常的跑步熱身。看吧，還是該讓男生帶頭，速度馬上就上去了……”
“……”
兩個老師抱著胳膊眼睜睜的看到剛剛還快如閃電的那班人，頃刻間又變成了慢速競走潛力股，那猶如原地踏步般的速度，很快就造成了整個跑道的大擁堵，其他正在跑步的班級，一個個被他們攔住，無奈下，都陷入了奇妙的慢速競爭泥沼。
從上方俯視的話，場面猶如大型堵車現場。
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經分不清班級。
而前頭領跑的兩個班，多多少少都知道他們的風雲人物和彼此班級某些人的恩怨情仇。一個個支起耳朵等著聽八卦，完全不知道身後已經發生了嚴重的追尾事故。
人高馬大的王梓凡跑在班級最後，被身後不知道哪個班的小姑娘攆著屁股往前挪，鞋跟已經被踩掉三四回了。
王梓凡在小姑娘的道歉聲中，無語望天，都什麼年代了，這種事還要面對面問個清楚嗎？微信和QQ是幹什麼用的！你們這麼鄙視現代化通訊工具，是交不起話費還是買不起流量？！
PS: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