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未至。遲北發起了我們去“踏青”吧的號召,得到了除特意被他們隔離開的榮祿和有溝通障礙的阮風鳴的抗議吐槽外,全員的贊成和支援。
保持公平民主作風,他們在群裡舉行了全員投票,棄權預設為支援,把所有人都拐上了山。週六一早,在料峭寒風中,八個人在車站聚集,整裝待發——是理想狀態。
狀況百出才是他們的風格。
阮眠眠站在車站看著表焦急等待,班車半小時一趟,最晚一班是早9點。而現在已經8點20了,人還沒來全。
時間回到3小時前。
按照他們的原本計劃,是要趕上第一班班車,也就是5點半的客車向山進發。榮祿5點敲眠眠房門,眠眠不醒。他在群裡問大家人到哪了,沒有一個人回應。
榮祿問“要改成8點嗎?”
十幾分鍾後,遲北回覆,“7點吧。”
榮祿把手機塞進口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廳無所事事。他在客廳踱步,想把棉球扒拉出籠子,想了想,只給棉球填了早餐,一個人走向了書房。
他在書架上挑書,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窗外還漆黑一片。小區裡老舊的路燈油燈一樣昏黃,一點一點的光亮,沿著小道通向門口方向,偶爾有一輛車從小區的車庫駛出,車燈照亮一片路面。區域性的小動,把整體襯托的更加靜謐,早起比傍晚,更加靜謐適合安眠。
榮祿開著窗簾,從書架上隨便抽出一本小說,開始翻看。
6點半,他叫醒了眠眠。
作為提議者,眠眠完全沒聽到鬧鈴聲音,深深懺悔。著急忙慌的洗漱拉著榮祿跑去車站。
他倆迎著風站在露天的車站站臺,目送走了7點鐘的班車。小夥伴一個沒來。
7點2分,眠眠收到了於小仙的報備,“我要晚一點,你們先走,不用等我,我坐7點半那趟。”
榮祿扯扯眠眠,走到了車站正後方還沒有客人的甜品店。
熱飲和蛋糕逐一上來,眠眠邊咬著吸管邊用手指戳訊息指責他們不靠譜。
榮祿坐在她對面,用瓷勺攪拌著咖啡,問她,“你們偷偷計劃了什麼?”
眠眠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氣,把滾燙的豆漿吸到了嘴裡,舌頭被燙,狼狽的吐了出來。
榮祿眼神嫌棄,從桌上的小抽紙盒子裡嗖嗖的抽紙巾遞給她,眠眠蹲在地上擦被她吐到地上的豆漿,躲過一劫。
等到7點29分,眠眠隔著窗戶看到了四處張望的於小仙。
眠眠常常嘆氣,去把人帶進甜點店。
隨後,遲北,青野,阮風鳴,周小數。
聯絡上王梓凡時,已經過了8點半。
平時看似靠譜的王梓凡,偏偏記錯了車站,正在著急往這邊趕。
回到現在,已經吃了早飯的人輪流站在車站站臺等人,甜品店裡,周小數正在狼吞虎嚥。他出門慌慌張張,零食都沒帶多少,生怕到了野外要他荒野求生,緊急囤積熱量和脂肪。
8點59分,所有人站在車站,依舊不見王梓凡身影。
“要不,咱們原地解散?一起聚個早餐也算沒白起,我還打包了蛋糕當伴手禮。”依舊對活動毫無所知的阮風鳴少爺,樂天派的打了個飽嗝。
9點3分,王梓凡出現在了車站。
他大喘著氣,語不成調,“我們……我們……我們打車……車……車錢我出……”
“不用,大家是兄弟,怎麼能讓你出錢,天兒不早了,你要是實在愧疚的話,到山上幫大家背吃的吧。”周小數仗義的拍拍他肩膀,非常義氣的幫他想補償辦法。
王梓凡想了想,他個子大有力氣,又因為他的失誤耽誤了時間,滿心愧疚的點了頭,沒注意到大家看他眼神充滿憐憫,周小數目光閃閃發亮。
王梓凡已經掏出手機開始愁怎麼打車時,他們等的旅遊車姍姍來遲泊進了車站。
周小數走在第一個,意氣風發的說,“大家的車錢我付!”
王梓凡:“……”
於小仙拽拽他衣袖,指指地上週小數“無意”拉下的書包,“食物。”
王梓凡:“……”
於小仙走過他,不忘提醒,“公交車晚到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動車……”
王梓凡拎起那個看上去還算客氣的包,死重。
青野拉開車窗補刀,“你兄弟在等你過程中,怕我們上山沒水喝,特意去補了礦泉水。”
“我就這麼被兄弟套路了?”王梓凡哭喪著臉扯著周小數的書包,蹣跚上車。
周小數坐在後面竊笑,王梓凡過去給他一腳。
周小數靈活閃避,辯解:“我們本來打算打車了,才買這麼多的,誰讓你來得這麼及時。”
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們一路笑鬧到挨個困倒,東倒西歪的在車上睡著,醒來已經到達目的地。
旅遊班車剎車時,遲北和榮祿先醒過來,司機扭頭看看睡得都流口水了的周小數,憋笑按響了喇叭,“到站了,小朋友們醒醒了。”
王梓凡驚醒,搖了搖靠在他身上睡得昏天暗地打呼嚕的周小數,周小數睜開眼,看到車窗外一片遼闊荒涼的大好河山,懵了。
“這麼禿?”
榮祿揹著書包從後面走下來,“你沒發現這班車根本沒有幾個乘客嗎?”
等他們全下來,司機掉頭關上車門前好心提醒他們,“下午末班車是3點半,別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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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自己組織“野遊”的孩子們站在寒風裡,心情各異,神情統一:“……”
跟在他們後面下車的一個阿姨憋著笑勸他們,“這會山上沒玩的,花也沒開,樹都沒綠,陰坡雪都沒化完呢,你們玩一會早點回去吧。”
周小數悲痛欲泣,“不是說這裡有早櫻,桃花,山上有客棧,能租帳篷,還有農家樂嗎?”
“花最早也得下個月才開啊!客棧農家樂都沒營業呢!”
“那您來幹嘛?”
“我來走親戚啊!”阿姨指指遠處一條水泥路,“坐這個車最近。”
他們崩潰中,阿姨接到電話,有人開著摩托車載她走了。
幾個人在寒風瑟瑟中懷疑人生。
“不是要看日出嗎,沒花沒樹也無所謂吧。”榮祿把書包背上,“走吧,要中午了。”
八個人強打精神開始爬山。
好在山是已經開發過的,供人走的路雖然窄,還算平整。
他們走出半小時,小仙小聲跟一直離她半步遠跟在她身後的遲北,“那個大叔,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們呀?”
遲北阻止住她扭過的身子,“我知道,從下車跟我們一路了,我們人多,不用怕。”
小仙努力把那張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兇惡臉努力從腦海裡刪除,“要是,我們在山上報警,附近派出所會及時趕上來嗎?”
“警察叔叔會開著飛機來救咱們的。”周小數湊近她,小聲說。
小仙吞吞口水,絲毫沒有被不靠譜的周小數安慰到,反而更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