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山頂,路變得越窄,他們走過幾個岔道,那個一臉兇相、身材魁梧的大叔,依舊尾隨,並且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連走在最前面的榮祿和阮眠眠都注意到了。
眠眠不住扭頭向後看,遲北已經故意壓速度,和王梓凡一起走在最後面,他們稍靠前是阮風鳴,單個大男生壓陣,隔開一段距離,是周小數和夏青野、於小仙。
夏青野和於小仙相互攙扶著,蹣跚而上,重的書包都被周小數拿走了,緊跟著她們的周小數喘氣比兩個姑娘還粗重。
幾個人都悶頭往前走,但不用細看也能看出,他們一個個神經緊張,狀態緊繃。
眠眠光顧著回頭,被路上的小石子滑了一下,差點摔倒,榮祿及時抓住了她胳膊。
“看路。”
“嚇死我了。”眠眠拍著胸口,亦步亦趨的跟著榮祿。
但是因她這一停,他們和那個大叔的距離壓的更近了。
“那個人,一直尾隨我們……他看著不像好人的樣子……”眠眠小聲說。
“沒事的。”榮祿把一直從她肩膀上往下滑的書包接過來,單挎到自己肩膀上。
“你怎麼知道沒事……”
在眠眠疑問時,他們眼看就走到最後一個路口,再往前就只剩下登頂一條路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叔,也在此時突然開口。
他操著濃重的方言口音,叫住他們,“不能往前走了。”
他那語氣和長相如出一轍,很是配套,也是兇狠狠的,把女生們嚇了一跳。
看出女孩們的不安,遲北止步扭頭,讓王梓凡繼續往前走,擋在了大叔身前,“你幹嗎一直跟著我們?”
“山上什麼都沒有,你們不用上山,你們跟我走!”大叔蹙著眉,語氣更加不善,態度惡劣而急躁,揮著手臂跟他們不斷重複,“都跟我走。”
本來不太怕,還有點的興奮的夏青野都慫了,下意識往後躲。周小數把包掛在身上,雙手叉腰,很男子漢的擋在她們前面,他那身材加裝備,很有一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如果忽視他突然變尖的音調,忽視那一聽就是色厲內荏的嚎叫的話——“你再跟著我們,我們報警了啊!”
“報警得把你們轟下山!”大叔像是犯了愁,陰沉沉的回吼他們,“山上什麼都沒有!你們上去就得凍死!”
“我們有裝備,你別再跟著我們啦!”周小數也回吼,他人雖在後方,說話卻保持前線狀態,迎著冷風,灌一肚子冷風也不甘示弱。
“你們不能去!”大叔急了,往前邁了一步,小陣營瞬間集體後退了一小步。
“別過來!”遲北和王梓凡又往前擋了一點。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他們雖然身高已經堪比成年人,但第一次遇到這種硬茬子社會人,就是有小混混稱號的遲北都緊張了。
要是他自己,他倒是不怕,打不過大不了跑,他自信這個長相兇惡的大叔肯定跑不過他,沒準打起來他還能憑靈活佔到便宜,但是周小數那體型和三個女生,肯定不行。
怎麼辦,怎麼辦。
遲北在考慮要不要讓周小數報警算了時,像心有靈犀一樣,周小數突然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媽呀,血!他包裡有血!跑呀!”
說時遲那時快,周小數瞬間扔下來了身上的負重,那靈活勁兒完全不像個胖子,求生欲讓他爆發了巨大的潛能,他在瞬間完成扔掉負重,抓起隊友——於小仙和夏青野,往遠離“兇犯”的方向狂奔而出。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
連對面的大叔都懵了。
可惜站在最遠處的榮祿阻礙了周小數壯舉的完成,榮祿扯住被周小數拽著踉踉蹌蹌的於小仙,用身體擋住了脫韁野馬一樣的周小數,“別在山路上亂跑。”
“你攔著我幹嗎?真的有血!”周小數焦急的說。
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那個大叔提的布包。
黑褐色的布包底端有水漬,因為和他們對峙,停在一個位置,從包裡滲出紅色的液體……
所有人:“……”
雙方人馬都緊張了。
“不是,哎呀不是!”大叔看看手上的包,掩飾似的用手摸了一把書包底,結果蹭了自己一手血。
遲北和王梓凡都往後退了,和阮風鳴站成一排,死死堵住了大叔前進的路。
“你們幹嗎?你們不能這麼上去,凍死的!”大叔侷促起來,本來就黑的臉扭曲的更驚悚,“裝備不行會凍死的!你們給我看看裝備!”
最前面緊張的三人茫然。這是什麼要求?
“給我看看裝備,裝備行,你們就走。”大叔也被他們的過激反應弄焦躁了。想撓頭,又想起手上都是血,嘖嘖兩聲,提出了要求。
大家更加茫然。
看看裝備?
榮祿突然笑出來,推開還很義氣的擋著他的周小數,淡定的走到遲北他們旁邊,蹲下來把揹包拉開,“冬季帳篷,睡袋,還有防潮墊,手電筒,打火機之類的……”
大叔盯著隨時可能受刺激爆起的幾個男孩,湊過來,蹲在榮祿跟前,想上手摸,又把手上的血水,在自己揹包乾淨的地方蹭蹭,才捏了捏他們的帳篷。
他搖搖頭,“不行,你們跟我走。”
“好。”榮祿利索的收拾了書包,抬腳就要跟著人走。
本來因為那個大叔沒有危險行為而稍稍放鬆的眾人又緊張了,王梓凡第一個拉住榮祿,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你智商被風吹跑了?萬一帶你去賊窩呢!”
“沒事的。”榮祿憋著笑,“那不是人血。”
“你怎麼知道!”王梓凡還是不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不能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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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走了兩步的大叔,兇狠狠的扭頭瞪他們,“我不是壞人啊!你們這些學生怎麼心眼這麼多!”
被群嘲了的學生們:“……”
一個個面無表情,卻在心裡瘋狂diss,您那長相能怨別人心眼多嗎!
大叔看他們不來,很鬱悶的悶頭走了,“趕緊來。”
但邊走邊小聲嘀咕,大概是“就該把你們扔山上挨凍”之類的詞。
榮祿拍拍王梓凡,“走吧。”
“真去啊?”
“指望你載重呢。”
王梓凡愈加茫然。
在榮祿堅持下,剩下的7人,硬著頭皮跟著那個大叔下山,在山腰拐入了不同他們山上方向的,一個沒怎麼開發的小道。
剛剛放鬆了的孩子們,又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這是要把他們帶到什麼荒涼村落去?
當他們看到一個磚砌的半舊倉庫時,心跳和緊張感,達到了頂點。
“我回來了。”
大叔推開半舊的紅鐵門,走了進去。
周小數和三個女孩忐忑的站在了外面。
榮祿淡定的跟進去。
遲北扭頭跟他們說,“你們先在這等等。”也跟了進去。
他們幾個惶惶的和那個鐵門隔著一段距離,焦躁的等著。
裡面傳來像吵架一樣的大聲對話,一個是那個大叔,一個聽著像是女人,站在外面的幾個孩子愈加茫然。
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