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怡喜歡你。
聽說張怡喜歡你？
聽說張怡喜歡你！
話說到這兒，程諾懂了，為什麼蘇覃今天一直會怪怪的。就在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不止上帝，就連周圍的空氣，甚至是天上的白雲，地上的塵土，都可以為程諾作證——他今天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開心。
喜歡一個人，便會因為那些本該無所謂的、多餘的喜歡而煩惱，幸運的是，程諾看得懂蘇覃的這種煩惱，也會為這種煩惱而感到一陣陣的高興。說白了，就是這個事件的兩個當事人是相互喜歡著的。
只有相互喜歡才能為一切鍍上金。
程諾微微笑了笑，他很懂蘇覃的心思，哪怕他再高興也不能笑得燦爛。
“大家都這麼說。”
不否認但自己卻從來沒有真正評論過張怡的喜歡，蘇覃喜歡極了程諾的這個回答。
“聽說張怡馬上要向你告白了？”
蘇覃幾乎是用同一種語氣緊接著問道，她終於一步一步向這個最想知道的答案靠近了。
“還是大家說的。”
程諾還是微微笑了笑，他真的從未像現在這麼的高興。如果蘇覃再多問一句，他肯定會說出“蘇覃”的名字，這個他也在不知不覺中便喜歡了很久的女孩的名字。
蘇覃也是同樣，如果再多一秒鐘，她也許就問了程諾心裡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無論蘇覃，還是程諾，都極其需要那個多出來的一秒。那些喜歡與不喜歡，往往就在一秒之間。
蘇覃還是微微抬著頭看程諾，看他的臉，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裡面是否也像她一樣佈滿了那道叫做“喜歡”的光。蘇覃看到了程諾臉上滲出來的汗珠，看到了他輕微上揚的嘴角，看到了那一秒自己心裡最赤裸的喜歡。
可是，缺的真就是那麼一秒的時間。
“所以……”
“小心！”
蘇覃的話還沒有問完便被程諾的這一句話打斷。
因為實際在內心裡嚮往著自由的行走與自由的奔跑，所以他們兩個人停下來的地方正好在這條街道的正中央，而就在蘇覃說話時候後面一個正在學騎腳踏車的人跌跌撞撞的過來了，那人明顯還沒學會如何控制腳踏車，如果程諾不把蘇覃一把拽過來，那個人便會撞上蘇覃。
一句“小心”之後，程諾伸出手用力把蘇覃往自己的方向拉，蘇覃幾乎是整個身子順著程諾的手勢方向，再緊接著往程諾的懷裡倒。最後，蘇覃整個人都撲在了程諾的懷裡。
在兩個人的心距離最近的時候，在蘇覃最靠近程諾的心的地方，同樣的也是程諾最靠近蘇覃的心的地方。他們彼此感覺到了青春的氣息，感覺到了那即將奔湧而出的喜歡，伴著夏天的氣息。正值六月，天氣的炎熱讓剛才那一段不長不短的奔跑在他們的身上透過汗水留下了痕跡，就那麼一會兒的奔跑，就那麼一會兒的靠近，他們都感受到了彼此身上的汗水氣息，可是也就是大概在青春時候才會有的感受，就連對方身上的汗水氣息都會覺著難得。
蘇覃被程諾拉過來之後，騎腳踏車的那個人終於控制住了腳踏車。她迅速把腳踏車停在一旁，連忙走過來說道：“對不起啊，對不起！我技術不是很好！”
程諾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也沒撞到人。錯主要還是在我們，我們站在了路中央，擋住路了。”
“主要錯還是在我，我技術不好才連累你們的！”
大概是天生的性格在作祟，一聽這話蘇覃便掙開了程諾的懷抱，對著那個騎腳踏車差點撞到他們的人說道：“該是我們向你說對不起才對！”
……
……
於是就在這你來我往的道歉聲中，蘇覃忘了要問的那個問題，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還沒有問出口。程諾也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個回答，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個想了很久的名字。
都還沒來得及。
一切都沒來得及。
蘇覃沒來得及，程諾也沒來得及。
那個騎腳踏車差點撞到他們的女人走了之後，蘇覃笑著對程諾說：“追求自由還是要付出點代價才對啊！”
“那可不！剛才要不是我拉著你，你都被撞上了！”程諾在說話的時候還在剛才的惶恐之中，還有一絲絲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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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今天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蘇覃眨著眼睛看向程諾，她多想和程諾分享這一份喜悅啊，可惜她忘了最重要的那一句話沒有問出口，程諾也沒能說出那個最重要的答案。
一陣慌亂之後，他們兩個人又漫無目的的往著前面走。就像意外發生之前一樣的，漫無目的，不求終點。
走著走著，蘇覃終於想起了剛才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怯怯的抬頭看走在旁邊的程諾，他還是像冬日裡的溫暖周邊的陽光一樣，笑著，在夕陽的餘暉下面顯得一切都好。蘇覃忽然之間看不清楚程諾的臉龐了，看不清楚他臉上還在晶瑩閃爍著的淚珠了。
蘇覃終於向自己認了輸，終於還是承認了自己的懦弱。少了剛才的那一份契機，她便再也沒有說出來的勇氣了，連問一問程諾喜歡的是誰的勇氣都沒有了。
其實，不止蘇覃，換做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給自己加了一個預設。一個人只要開口問了另一個人喜歡誰，那麼便是問的這個人其實是喜歡著被問的那個人的。而我們，又都認為在愛情裡誰先說了“我愛你”誰就輸了。
看吧，我們都還是把愛情和輸贏掛鉤了。
其實，那個時候不懂喜歡，可卻是最配談喜歡的年紀。
在蘇覃的眼神收回去之後，程諾也扭頭看了看蘇覃。他在想，蘇覃剛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而她想問的又是什麼。蘇覃還沒問出口，他都說點什麼呢，他該說他喜歡的那個人就叫做“蘇覃”嗎？
程諾看到的蘇覃在夕陽下也笑得燦爛，走得也瀟灑。蘇覃還是像他最開始認識時候的一樣，是那個笑和哭都很隨意的女孩子。
PS:喜歡一個人眼睛裡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