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教學樓，就碰到了之前在十班的班主任。
“老師好！”
程諾禮貌性的向老師問好，有些心事他知道瞞不過老師，於是天然的想要選擇逃離。
“誒，程諾，你等一下！我有話想和你說。”老師叫住了程諾。
所以，該來的總是會來，不是逃離就能真正躲開。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高興啊，雖然你成績進入了全省前五十名，是咱們學校有史以來文科取得的最好成績。”
“老師，什麼都瞞不過你。”程諾苦笑道。
“再怎麼說我也是當了你一年的班主任，你現在的班主任估計還沒有我瞭解你吧？”老師說著居然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得意，“看到你的成績和排名，我就在想這根本不是你的水平，雖然你在我們學校文科一直處於霸主地位，但是放眼全省，其實不是你的最佳水平，對吧？”
聽老師這麼說，其實程諾很高興，有人是真正的懂他。他曾經也期許過，那個真正懂他的人會是蘇覃，可後來在不知不覺間也莫名消散了這種期許。蘇覃，只該是那個他眼中一直笑顏如花的人。
“我知道，也有些失望，不是那麼的高興。”
“這麼久了，我一直就挺想問你的，當初你為什麼要讀文科，你的優勢其實是理科，老師知道你的成績是很好的，沒有什麼短板，所以就像現在一樣的文科也可以學得很不錯！但是，我覺得，你自己很清楚的，如果是理科你的成績絕不止現在這樣，你在理綜上面的優勢是要遠遠超過文綜的。文理分科志願表交上來時，我看到你填了文科，當時很想和你聊一聊，勸你讀理科，但後來覺得還是得尊重個人意願，畢竟你語文成績一直很好，我覺得你應該是有自己真正的興趣的，後來也就一直沒問什麼。到現在，我還是有點好奇，不過，如果你不想說也可以不說，就當我沒問過你！”
“沒什麼不可以說的！”程諾說道。
如果非要有一個人是不能說的，那就是蘇覃。在一直以朋友相處的老師面前，其實程諾也想要說一說心裡話，卸一卸面具。
“一定有其他的什麼原因吧？說說看？”
“我媽媽應該會更希望我學文科吧，學文科能夠讓她安心。我爸爸就是理工科出生，這幾年也不知道被調去什麼地方工作了，總是不回家，家裡面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工作，甚至連奶奶去世都沒能趕回來，沒能見到我奶奶最後一面，其實媽媽挺不能理解他的，我也不能理解，大概媽媽也不希望我走上和爸爸一樣的路吧！”
程諾說得有些雲淡風輕，他本以為會難以啟齒的。
“沒事，這樣也好，其實我也能看出來你對文科也不是真的沒有任何興趣，所以這買賣也不虧是吧？”
“老師啊，哪裡有你這麼比喻的？”
“其實呢，我就是想告訴你，人的一生啊總是有很多東西是無比珍貴的，值得用一生去守護的。在學生時代可能覺得成績很重要，甚至很多人覺得就只有成績是最重要的，所以總是讓其他的一切都為學習成績讓路，可到頭來可能也錯過了很多的風景，甚至有些是不可挽回的。所以呢，其實老師為你感到很高興，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願意為之去努力，你很棒！”
一連串的讚美之詞讓程諾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哪怕他真正的享受別人對自己的讚美，也總是努力活成能夠讓人讚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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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不吝嗇讚美之詞，聽得我都快以為真是這麼回事兒了呢！”程諾笑道。
“不要懷疑你老師說話的真實性，我的話只真不假，你一直都是個自信的人啊，怎麼現在居然懷疑起自己了呢？”老師故意這樣說。
“被你當面這麼誇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啦，不過，對於我的自信你還是可以很有自信的！”
“你這是在給我說繞口令吶？”
“我知道你聽懂了，老師！”程諾拉長了語氣。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呢？”
“那該怪誰呢？”
……
……
和老師聊了幾句之後，程諾想通了很多。不是那麼高興，也只是因為沒有達到預期的成績，可現在這樣也不算太差，所以其實還是應該高高興興。
程諾剛回到家，書包都還沒來得及放下，媽媽就說：“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你省統測進入了全省前五十名，恭喜你！”
“謝謝！”程諾放下書包，有些意外，於是就連他說的話都客套極了。
“洗洗手過來吃飯吧，今天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
儘管聽到媽媽這麼說，可程諾心裡隱約還是有些不相信媽媽真的會做他喜歡的菜。看一眼餐桌，果真是自己愛吃的，甚至連喜悅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又或者說是忘記了喜悅。
“成績進入全省前五十，應該可以上清華北大了吧，你成績應該一直很穩定，高考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你想上哪個學校啊？我覺得還是北大比較適合你，你說呢？”
程諾筷子停了一下，而後又迅速假裝夾菜，刻意極了。
“我還沒想好，高考還早，還有好幾個月，到時候再說吧！”
程諾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媽媽很少會給他做飯，很少會主動問起關於他的事，按照以前，他應該會開心得要死，應該會順著媽媽的心意，努力猜測她想聽的答案，然後再說出來。可是今天，他不僅不是那麼的高興，甚至連媽媽的心思都懶得去猜測了。
是累了嗎？
也許吧。
“行吧，那就隨你吧！你怎樣開心就怎樣來唄！”
程諾放下筷子，說道：“我吃完了，寫作業去了。對了，還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高三最後一個學期馬上就到了，學校考慮了各方面因素之後決定食堂中午和下午都開放，所以我以後都吃食堂了，吃完再回家，你看行嗎？”
PS:從此以後，我所有的開心與不開心，都只和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