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半山腰,李駭俯瞰下去,景色頗美,樹林把都市的喧囂隔離開外,唯一的紐帶是一條盤山公路。
李駭的身後有一片空地,蓋著一戶宅院,別看外表古樸,但裡面電視、冰箱、空調等現代電器應有盡有,衛生間有著排水系統,而不是旱廁。
廖炎明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喝茶,門外風景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或許是因為他來這裡的次數太多,又或者是他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你們鬼門真是會享受。”李駭說。
“我是特事隊的人。”他說道。
“但就是對鬼門的事特別上心,就像是自家事似得。”李駭笑道,“對了,是我忘了,的確就是你廖大局長的自家事。”
跟李駭有些一定接觸之後,廖炎明已經總結出了心得,要想不生氣,只需不搭理這個人就行了。
“你外甥什麼時候到?”李駭問。
“你很急嗎?”廖炎明問。
“我只是好奇,這一次他到底還會不會燃燒起來。”李駭說。
這也是廖炎明擔憂的地方,他跟妹夫易平川討論過這件事,李駭的阿修羅王的確是易燃取勝的唯一王牌,同時伴有致命的風險。
但易燃複製過一次阿修羅王卻沒有死,這讓風險中出現了突破口——除了廖八娘的歸位能力之外,和鏡中妖這種能力的特殊性也有關係。
如果把現階段李駭的阿修羅王比作天空,那麼易燃的鏡中妖就是地表上的一座湖泊,能對映多少藍天多少白雲,全看湖泊的尺寸。
也就是說,易燃第一次所複製的阿修羅王並非完整版,而是縮減版,所以他才能撿回一條命。
易燃接下來要做的則是再度挑戰複製阿修羅王,並提高自己對高熱的承受能力。
這就像湖泊如果承受不住陽光的炙熱,就會被烤乾一樣。而反過來,只要易燃能承受住,便能將部分阿修羅王的能量鎖在體內,這份能量不僅能讓易燃有著卓絕的戰鬥能力,更是將鏡中妖的容量填充得一絲不剩,其他能力恐怕無法趁機鑽進來,從而避免了多種能力在易燃體內碰撞,發生爆炸。
當然,以上這只是理論中的最佳情況。
如果易燃可以滿足複製部分阿修羅王而不死的話,那就進行下一步——跟著李駭修煉。
控制一種陌生的能力,最佳辦法當然就是模仿能力原主人的習性與能力,而且李駭身為阿瑞斯的兵孩,兵孩中的收割者,收割者中的烙印者,他身上另外一個巨大的寶藏便是格鬥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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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建立了龐大無比的格鬥術資料庫,網羅了全世界數以千計的格鬥種類與流派,並由超級計算機對它們進行大量的複雜計算,從而研究出“最科學”,“最有效”,“最簡潔”的格鬥技巧。
這種格鬥技巧,對以傳統武藝為主的鬼門來說是新鮮、陌生、難以預防的。
所以,易燃必須要學。
可世界上,有人想當別人的徒弟,但有人未必願意當師父。
李駭知道了易燃的事情之後,本意是讓他複製一下自己的能力即可——李駭這個人,是很怕麻煩的。
廖炎明卻要求李駭做一個更加“全面”的師父,李駭很為難。
廖炎明知道李駭是在跟自己談條件,就讓他隨便開價。
他果然是中了李駭的陷阱。
李駭不提則已,一提就是獅子大開口。
李駭跟廖炎明要了兩張特赦令——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簡單的說,一個人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走私軍火,只要在特事隊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特事隊就要保這個人安然無恙,不受法律制裁。
這種特赦令,搞來一張就十分難得,李駭卻一次要了兩張。
李駭的理由很簡單。
現在局勢雖然表面看起來還算平靜,但底下卻暗流湧動,奇人與普通人之間的戰鬥尚未結束,牽扯到事情會越來越廣,像李駭這種即便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的傢伙,難免哪一次下手重了,就會越線。
廖炎明說給李駭辦一張特赦令,應該沒問題,但如果再給費暢辦一張就很麻煩。
李駭笑了笑。
他說,他自己不需要這東西,兩張特赦令一張給費暢,一張給顧芝。
廖炎明沒有想到李駭這麼講義氣,於是同意了。
“那你自己怎麼辦?”他問李駭。
“涼拌。”李駭說。
“我跟你說正經的。”廖炎明說。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李駭說。
“你問。”廖炎明說。
“易燃這小子在鬼門中算不算是太子爺?”李駭說。
廖炎明當時心中就閃過一種不詳的預感。
“算是吧。”他說。
“所以咯。”李駭笑了笑,“就算我做事過分,又誰敢動太子的師父?”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廖炎明恨不得把李駭宰了。打一頓出口氣也行,只可惜他打不過李駭。
一輛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易燃坐在後排聽老爹易平川大概講了一下他和即將見面的師父李駭之間的關係。
“所以說,我就像一個氣球。”易燃總結了一下,“我要一邊儘可能地擴充自己的體積,另一方面還要小心自己不要被撐爆炸。”
“差不多這個意思。”易平川說。
“那……”易燃猶豫了一下,“我媽會在邊上幫我嗎?我快承受不住的時候,她幫我歸位一下?”
“不。”易燃他媽斬釘截鐵地說,“男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
“道理我都懂,但老媽你能不能不拒絕地這麼快,我聽著好慌啊。”易燃說。
“怕什麼,你可是雙能力奇人。”易燃他媽說。
“但我可是做了十八年普通人。”易燃說。
“別婆婆媽媽的,也不怕沈依瞳笑話。”易燃他媽說。
易燃看向朵朵。
“我警告你,下次見面不許給她打小報告。”
朵朵看著他,汪汪了兩聲。
沈依瞳不在,易燃也不知道這狗到底在說啥,大概是回應了自己的威脅。
車開到半山腰,易燃遠遠看到了那棟宅院。
“但願裡面能上網。”易燃說。
“不能。”易平川說,“而且,你的手機也會被我們收走。”
“不用這麼絕吧。”易燃說。
一家三口下了車,在大門口的時候,易燃看到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師父坐在院子裡,他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
易燃他媽瞪了兒子一眼。
易燃這才邁步進門,同時擔心自己隨時會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