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
與兵孩戰鬥的感覺,實在是太久違了。
李駭情緒有些激動。
說出來可能不信,這份激動中竟有一半是高興。
類似於見到親人?
不是,應該說是見到同類吧。
連高速攝像機都很難捕捉清楚李駭此刻與對手的打鬥動作。
如果周圍有觀眾,那麼“快”、“很快”、“迅速”、“快極了”等詞彙將會在他們腦中重新找到標準。
黑衣兵孩橫掃一刀,李駭的胸口再度中刀。
血液的流失讓李駭的戰鬥力在逐漸下降。
“教你格鬥術的應該不是傑卡那個老家夥吧。”李駭說。
對面沒有回答。
撲身,一刀。
李駭躲閃。
他現在需要恢復一點體力。
“怎麼,他們在改造你的時候割掉了舌頭?”李駭說。
黑衣兵孩猶如機器人一樣沒有情緒。
他調整身體姿勢,以更快地速度攻向李駭。
0.1秒的間隙。
與喉嚨擦身而過的刀刃猶如慢動作。李駭雙掌夾住刀刃,藉助轉身的力量,瞬間成功奪刀。
李駭右手握刀,刺進黑衣兵孩的心臟,並推著黑衣兵孩一路後退,直到將他的後背撞在牆上。
李駭左掌推動刀柄,讓刀刃完完全全扎進了黑衣兵孩的心臟。
“搞定。”
李駭鬆開手,看著釘在牆上的傑作。
那雙死魚眼沒有合上。
李駭伸手幫他閉眼,手腕卻被抓住。
李駭左手成刀用力砍在黑衣兵孩的手上,讓自己掙脫。
他朝後連退五步,眼睜睜地看著黑衣兵孩把刀從自己的胸口拔了出來。
血液微微流淌,然後止住了。
“幸虧老子當初跑得早,不然說不定現在就是你這個鬼樣子。”
李駭深呼吸,他的傷口也在癒合,只不過餘力還能支撐他躲過五刀。
“對了。”李駭說,“你們這一代知不知道那個秘密?”
看來改造手術雖然切掉了黑衣兵孩的舌頭,卻沒有切掉他的好奇心。
黑衣兵孩朝前走了幾步,腳步定住了。
“每一個兵孩,體內都被安裝了一種超強武器。就像遊戲裡面的必殺技,遊戲,你玩過麼?”
李駭模仿玩遊戲手柄的姿勢。
黑衣兵孩依舊是一副死魚眼。
“一天只能用一次,中招者必死無疑。”李駭說,“你的必殺技是什麼,我好想見識見識,作為交換,下一招我也會用我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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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兵孩身體為前傾,弓起背脊。
李駭擺出和他相同的姿勢。
踏。
兩人化成兩團黑色模糊,對沖。
黑衣兵孩出刀。
“騙你的。”
李駭突然大吼一聲,騰空而起,踩著黑衣兵孩前伸的胳膊,飛過他的腦袋,落地。
動作一氣呵成,宛如武俠電影。
李駭衝出了大廳。
他逃了?
黑衣兵孩反應了兩秒,握刀追了出去。
酒店恢復了照明,安全出口的牌子在樓梯裡散發出綠幽幽的光。
費暢問了和李駭相同的問題。
“你到底是誰?”
“很快你就知道了。”蜜芽說。
“小唯不在這裡,你一開始就騙了我們。”費暢說。
“不,如果波圖綁架了她,她不在波圖那裡,又不在這裡,只能說明,她已經被出手了。”雖然有些殘酷,蜜芽還是說了實話。
樓梯裡的綠光變得忽閃忽閃起來,猶如被頑童吹動的蠟燭。
費暢臉上的表情,讓蜜芽從心底發寒。
“黑桃幫的老大在哪。”
這不是問句,而是一句命令。
“他在……”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蜜芽脫口而出。
樓梯下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身影。
一個手握手槍的黑衣兵孩。
砰。
一槍。
必中蜜芽眉心的一槍。
但這一槍,被雙臂交叉的費暢擋住了。
彈頭射穿了他的左前臂,嵌在右前臂的肌肉裡。
“走。”費暢說。
黑衣兵孩繼續射擊,費暢拔槍反擊。
與其說是反擊,不如說是攔截。
兩人各開四槍,八顆彈頭在空氣中兩兩相撞,擦燃火花。
費暢沿著樓梯朝上跑,黑衣兵孩緊追其後。
費暢踹開天台的門,子彈已經射空。
他在天台邊緣,將槍扔向黑衣兵孩。
黑衣兵孩腦袋一歪輕鬆躲過,猶如追求公平一般,他也將手槍扔掉,從腰間拔出匕首。
他前衝。
費暢原地未動,雙眼緊緊地盯著他。
黑衣兵孩衝到半途中,周圍的空氣突然從四面八方壓縮而來。他的雙腳離地,彷彿被裝進一個無形並且巨大的易拉罐。
隨著費暢視線的平移,黑衣兵孩離天台邊緣越來越近,費暢要把他扔下去。
黑衣兵孩死魚般的眼睛一直盯著費暢,眼神中沒有一絲恐懼。
費暢的大腦突然受到一種干擾。
兩道血柱從費暢鼻子流了下來。
空氣中微微傳來好似玻璃開裂的聲音,先是一絲絲細縫,接著就是大塊大塊地破碎。
黑衣兵孩掙脫束縛,費暢已經盡力了。
接下來只有近身搏鬥,如果他能撐到李駭趕來,那就是他贏。
問題是他能撐到麼?
費暢正準備蓄勢待發,黑衣兵孩腦袋突然後一仰,眉心被旋開一個血窟窿,整個後腦勺則被炸成粉碎。
身子一歪,黑衣兵孩從天台摔了下去。
費暢轉頭去看遠處的高樓。
高空中的風,透著清晨的寒氣,微微吹動短髮,架著狙擊步槍的女人,吐出一個完美的菸圈。
“不用謝,小哥哥。”
酒店裡,不知究竟該跑向何處的蜜芽,突然被人拽進牆角。
她握槍的右手被人壓在牆上,壓住她的人低頭看她。
“你怎麼跑到這了。”
是李駭。
“鬆手。”蜜芽說。
李駭沒有鬆開,而是用右手食指抵住她的嘴唇。
“小點聲。”
蜜芽看著李駭。
“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小意思。”李駭說,“費暢呢?”
“他可能去了天台,是大廳裡的那個傢伙在追他。”蜜芽說。
“不是同一個。”李駭微微探頭去看牆角外的情況。
蜜芽抬著頭,忍不住去看李駭的嘴唇和喉結。
李駭轉頭回來,蜜芽心虛地趕緊把頭別到一邊,她這才發現李駭壓住她左手的右手裡,多了一樣東西。
一柄日本武士刀。
“你是從那個客房拿的?”
“但願開過刃。”李駭說。
“要不,你還是用槍吧。”
李駭搖了搖頭。
“我手中有刀,要殺他十拿九穩,只差一穩。”
“哪一穩?”
“你的吻。”
都什麼時候了,還撩妹!
蜜芽瞪他。
“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李駭笑。
“你混蛋!”
蜜芽拽住李駭的衣領,吻住他的嘴唇。
一種夾雜酒香的甜味旖旎蔓延。
蜜芽閉上眼。
李駭也閉上了眼。
但他沒有閉上耳朵。
他單手摟住蜜芽腰部朝側邊一轉,跳步後撤。
噗。
一柄匕首刺進兩人剛才所在的牆體,刀柄握在一個黑影手裡。
“你真是不識趣。”李駭說。
悄然無聲的黑衣兵孩從牆上拔出匕首,粉屑簌簌掉落。
李駭鬆手,放下懷中的蜜芽。
雙方間距十步。
“見過真正的居合斬嗎?”李駭的右手輕輕按在刀柄之上。
“?”蜜芽。
黑衣兵孩衝鋒。
李駭朝前跨出一步。
蜜芽看到的是李駭的背影。
刀出鞘。
寒光一閃。
李駭右臂布料迸裂。
一道紅色斜線從黑衣兵孩腰部朝上延伸至肩膀,整個人如紙片人般被切成兩半,血噴濺在兩邊的牆上。
即便是親眼所見,蜜芽也無法相信李駭僅靠單臂竟能揮斬出威力如此強大的一擊。
這是何等的蠻力!
“時間差不多了吧。”李駭說。
“?”蜜芽。
“就像電影中老套的橋段。”李駭說。
樓下隱隱約約傳來警笛聲。
蜜芽靠近窗邊朝下看去,全副武裝的特警們湧進酒店。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就算這樣,兩人之間也該有個告別。
“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蜜芽轉身。
走廊裡空無一人,只有那具屍體還在噴著血。
蜜芽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感受上面殘存的溫度。
天已經矇矇亮了。
李駭和費暢混跡在趕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
真是漫長的一夜,只可惜還是沒有找到小唯。
“這才剛開始,別著急。”李駭安慰道。
兩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找地方處理傷口。
“我沒事。”費暢說。
他不想讓李駭分擔自己的壞情緒。
嗡。
手機震動。
是一條朋友圈提醒。
只有兩個人發朋友圈,費暢的手機才會收到提醒。
第一是就在身邊的李駭,另一個……周小唯。
費暢趕緊開啟手機。
周小唯的朋友圈更新了兩張照片。
第一張,是在酒店的自拍。
“你好,曼谷的第一個早上。”
第二張,是合影。
“投緣的新朋友,昨晚玩得很嗨!”
合影中的另一個人,也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短髮、俏麗、嘴角勾起一個性感的弧度。
竟是那個女性兵孩。
李駭透過費暢的表情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這下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