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給柳生鬼梔子解釋,她誤會了李駭和顧芝的聊天內容呢?
人與人產生誤會,有時候是因為溝通不暢導致的,就像河道中的淤泥,只要清除乾淨就順暢了。
但要是跟鬼梔子解釋,不是清理淤泥,而是在攪動淤泥,最終河道越來越渾,李駭也會越來越頭疼。
李駭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解釋了。
易燃透過後視鏡瞄向師父。
“師父,你真是太給力了。”
“嗯?”李駭。
“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易燃說。
易燃,作為一個剛剛高中畢業,參加完高考的男生。
從小到大,沒有跟女孩子親密接觸過。
之前最親近的一次,是高一一次體育課小測,他和另一個遲到的女生被分成一組。
女生做仰臥起坐,他給女生壓腿。
他雙手壓住女生的腳,女生的膝蓋抵在他的胳膊上。
女生的運動服是剛洗過的,易燃能聞到很香的洗衣液的味道。
而剛剛,沈依瞳緊緊抱住了他。
在易燃印象中,親媽都沒有這樣抱過他。
少女的身體真的好軟,好軟啊。
這種美好的意識貫穿易燃全身每一處。
他更加沒想到的是,古小玉也來湊熱鬧。
易燃要麼沒有女生抱,要抱的時候,一下子就有兩個美少女。
說沒有虛榮心,那是假的。
易燃心中難免有些洋洋得意。
結果……
萬萬沒想到。
他師父老人家,什麼都不用做,就坐享齊人之福。
對易燃來說,這種巨大的反差就像是,自己剛剛脫貧,邁入小康。
而師父則已經上市了,股東還是主動送上門,不求回報的那種。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師孃不一定是那個師孃,但師父永遠是師父。
“師父。”易燃說。
“又怎麼了。”李駭說。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越來越像西遊記的組合。”易燃說。
“你說話有點沒過腦子。”李駭說。
“哪裡有問題?”易燃稍微一琢磨,回過味來,還真是問題。
他叫李駭師父。
那李駭就是唐僧,自己是悟空。
可剩下三個人,誰是八戒啊?
“八戒的問題,不是問題。”顧芝說。
易燃心中一驚。
師孃有讀心術?
“既然你說是取經組合,那我考考你。”顧芝說。
易燃打起精神,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問題可能是個坑。
“誰是白龍馬?”顧芝問。
白龍馬?
在易燃印象中,是取經組合中最沒存在感的角色。
小白龍武力值較低,最大的作用就是變成白馬馱著唐僧。
等下。
坐騎?
被唐僧騎……
額……
易燃耳朵發燙。
師孃是真的在挖坑啊,而且是大坑,大人掉進去的坑。
理論上,師孃是師父的原配,但要說師孃是白龍馬,怎麼聽都些不尊重人的意味,易燃這是等著捱揍。
可如果說,柳生小姐是白龍馬……那等於否認師孃的魅力,師孃的面子往哪放。
那車裡還有孟伯伯。
易燃不由自主地看向孟浮生的側臉。
“看前面。”孟浮生板著臉。
易燃心虛,同時趕緊否定掉心裡的念頭,實在太可怕了。
“我……我答不上來。”易燃說。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顧芝說,“白龍馬也是叫唐僧師父的。”
“……”易燃。
好好的一本四大名著,就在這麼三言兩語間變成了一本禁書。
再見了,西遊記。
易燃再也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他聽到身後傳來有些熟悉的電子音。
他轉頭一看,是李駭在按計算器。
“師父你在算什麼?”
“算你欠下我們多少學費。”李駭說,“你說,光今天就學了多少人生經驗。”
“……”易燃。
易燃無話可說,但他卻非常、非常、非常想說話。
李駭理解易燃的感受。
易燃的反常,源自於他太緊張了。
說到底,易燃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恰巧有著雙奇人能力而已。
之前參加幽谷,身邊的都是同齡人,再加上他體內有阿修羅王傍身。這類似於一場競技遊戲,競爭者等級一樣,但易燃手中的武器比其他人高出兩個段位不止,所以他不僅不緊張,還有些心理優勢。
但這一次。
他身邊的人是李駭、顧芝、孟浮生,這是無比豪華的配置,同樣代表著即將遇到的危險級數。
易燃等同於是一個小號跟著一群大號越級打怪,興奮是難以抑制的。
同時,敵人也會輕而易舉地置易燃於死地。
對挑戰的興奮感與對死亡的恐懼感之間產生的差值,就是易燃的緊張感。
在這種飽滿的情緒下,易燃思維是無序的、錯亂的、他需要一個出口來釋放,那就是忍不住“胡說八道”。
身為師父,李駭有義務幫忙調節易燃的情緒。
更何況,說“廢話”本就是李駭的強項。
就算易燃不說話,李駭也是要找人聊天的。
“老孟。”李駭說。
“說。”孟浮生說。
“事情解決後,今晚咱們吃什麼。”李駭問。
“……”孟浮生。
“我想吃鰻魚飯。”易燃說。
“好品味,不愧是我徒弟。”李駭說,“或者我們去吃燒烤,戰鬥結束後,給你來兩個烤羊腰子補補。你知道烤羊腰和豬腰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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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易燃問。
“羊腰外面包裹著一層厚厚的脂肪,烤至金黃酥脆,你一口咬下去,先是燙,然後滿嘴都是油。”李駭說。
易燃咽了下口水。
接下來的十分鐘。
李駭和易燃師徒二人在車裡給眾人上演了一段舌尖上的燒烤。
一個李駭就招孟浮生煩的,現在又加上一個易燃。
這一大一小,讓孟浮生眉毛緊皺。
“你……們倆消停一會。”孟浮生說。
“老孟,你剛才咽口水了吧。”李駭說。
“……”孟浮生。
易燃也聽見了,但沒敢說。
車窗外的視線變暗了,就像是雲群遮住了太陽。
那不是雲。
而是一輛倒扣的車,飛在了眾人頭頂!
孟浮生猛打方向盤,千鈞一髮之際改變方向,轟的一聲,一輛車砸在右側。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李駭拉開車窗,往後看。
一輛又一輛的汽車被掀飛,在天上連成一片,猶如一道席捲而下的海浪!
“活見鬼,這是在演災難片嗎?!”李駭說。
轟轟轟。
那些飛在天上的車,如流星雨般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