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妖甦醒。
自動複製周圍一切奇人能力。
這不是易燃第一次複製能力，但這是他第一次能切實感受到複製的過程——彷彿無數電流鑽進他每一個毛孔，全身酥酥麻麻的。
“你怎麼樣？”李駭問。
口吻中難掩一絲慌張。
他現在太累了，體內的阿修羅王處於一種不可控的狀態。易燃有可能只復制到一點點阿修羅王，也有可能復制到完整的阿修羅王，李駭摸不準易燃會是什麼情況，如果是後者，易燃會因為承受不住而被點燃。
“我感覺，還……還行。”易燃說，那又像灰燼又像煙氣的黑色物質已經不再從皮膚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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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幹什麼？”李駭質問二爺。
巨型病變已經停止，洲際導彈也只不過是假象，但很顯然二爺還有後招，甚至之前的所作所為都只是鋪墊或者幌子。
“終於著急了。”二爺一直保持臉上詭異的笑容。
事不宜遲。
先把易燃送走再說。
“易燃，我們走。”李駭說。
雖然體力不支，但即便如此，天臺上的二爺一夥也是攔不住他和柳生鬼梔子的。
“離開天台，易燃離開會死。”二爺說。
“你詐我。”李駭說。
“剛才那枚導彈你賭贏了，不妨再賭一次。”二爺說。
“……”李駭。
“怎麼，不敢賭？”二爺說。
“既然你要留下易燃，做師傅的只好留下來陪他。”李駭說。
“你在等支援。”二爺說。
“我的確是在等支援，那二爺你又在等什麼呢？我們師徒就在你眼前，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李駭說。
“雖說激將法對老夫沒用，但老夫可以告訴你，你擔心的後招，早就開始了。”二爺說。
目前天臺上二爺方是四個人。
二爺是鬼門洛家族長，他沒有奇人能力，剩下三人中，除了一個蜃樓，剩下一男一女能力未知。
他們沒有行動，只是聽著李駭和二爺互相套話。
這種靜觀其變也正是李駭忌憚之處。
“那兩人是什麼能力？你知道嗎？”李駭問易燃。
“男的是百鬼伏法，類似給人下蠱。女的能力是山鬼，能放大其他人的能力。”易燃說。
李駭的目光瞬間鎖定在胭脂身上。
他剛想說話，二爺卻開口了。
“老夫當初的那個故事，並沒有講完。”
故事？
什麼故事。
一件東西在李駭腦海中一閃而過。
“虎符。”李駭說，“藏在金銅圓門裡面製造奇人的秘法雖然被偷了，但還有別的東西！”
“聰明。”二爺說。
“這東西，跟易燃的鏡中妖有關。”李駭說。
“答對三分之一。”二爺說。
“那另外三分之二是什麼。”李駭說。
二爺話鋒一轉。
“你可知何為鬼爺？”
李駭被問得一愣。
二爺“提醒”道。
“鬼差即鬼兵，管鬼差的是鬼官，那麼掌管鬼兵鬼官又是誰呢？”
答案呼之欲出。
閻王爺！
長老會共有十位鬼爺。
對應的正好是……十殿閻王！
說話間。
二爺的皮膚突然變白，白中發青，如死人一般。
青色越來越重，完全沒過白色，變成了靛青。
二爺身上發出布料崩裂的聲響。
二爺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體型越變越大。
百分之一百二，一百三，一百四……
已經比地下車庫的鬱山卿還要可怕。
但長勢還沒有停。
“搞什麼啊，現在老爺子們流行偷偷舉鐵？誓要成為公園最強老頭？”李駭說。
二爺身高超過三米的時候，終於停止了生長。
這哪裡還是老頭，這分明就是供奉在佛殿裡的天力士。若穿上鎧甲，手持兵器，那就是鎮守南天門的護法天王！
剛才的天降導彈還算是科幻片，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了玄幻片！
“師父，這……這也是幻象吧！”易燃說。
“你聽見聲音了吧，恐怕是真的。”李駭說。
“這就是法相真身！”二爺看著自己變得軀體，豪邁大笑。
李駭能聽出來，二爺這不是炫耀，更像是科學家第一次見到研究成果時的自豪與喜悅。
“師父！”易燃有一種預感，他似乎終於搞懂兩個山鬼的真正作用！
“二爺是靠我跟胭脂才變成這麼大的，兩個山鬼能放大了二爺的能力。”
情急之中，易燃竟忘了二爺並不是奇人。
但李駭聽來，這是最佳的解釋，至於為什麼非奇人能受到山鬼的影響，恐怕另有隱情。
浩克版的二爺伸手一撈，楚江開躲閃不及，被一手掐腰的拔了起來。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二爺另一手揪掉了楚江開的腦袋，像喝飲料般，把屍體放在嘴邊，把血灌入口中，末了還用手握了握，把最後一點血擠出來。
“哥！”胭脂大叫。
“還你。”二爺把屍體扔在胭脂腳邊，然後朝李駭大步邁過來。
“小柳，你們家不是屠魔世家嗎，快，到你表演的時候了。”李駭說。
“是。”鬼梔子說。
“是什麼是，跟你開玩笑的。”李駭一手把鬼梔子推開。
二爺的重拳落下。
這一拳，足以把一輛轎車轟報廢。
但這一拳停住了。
李駭用雙手撐住了這一拳，夏蟬插在他腳邊的地磚。
易燃看呆了。
如此重的一拳，師父竟然招架住了？！
師父真正的能力是創造奇蹟嗎？！
“這年頭，誰還不會點變身。”
這句話，雖是師父的聲音，但像是另一人在說話。
一道人影躍在空中。
砰。
面部中拳的二爺身形一歪，右腿後撤，支撐身體沒有倒下。
“這怎麼可能！”二爺憤怒中帶著詫異。
易燃也看呆了。
師父的上衣完全撕碎，露出精壯的上身。
但卻猶如浴血一般，通體赤紅，熱氣蒸騰。
從皮膚滲出來的不是黑色灰燼，而是紅色的，寬如根根飄帶。
“山鬼既然能加強所有奇人的能力，當然也包括我。”李駭說。
所以，
這是加強版的阿修羅王？！
李駭後退。
從地上拔起夏蟬。
抬頭，看向二爺。
“別說你是魔，就算是神，我也能殺掉你。”
李駭騰躍，長刀下劈。
二爺轟出一拳。
刀鋒砍進中指與無名指之間，一路朝前，竟將二爺半個右前臂砍了下來，血炸如瀑！
作為代價，李駭腹部挨了二爺的左拳，整個人被轟飛，直接撞癟了水塔。
李駭落地，吐血。
“阿修羅王也不過如此！”二爺抬腳朝李駭頭頂踏下。
轟。
一腳踏空。
李駭閃現二爺腦後，對準後頸橫斬。
二爺左手去擋，四根手指當即被削斷，如柱子般砸在地上。
二爺用兩隻廢手夾住李駭的腰，大如寺廟鐵鐘的頭顱狠狠地撞在李駭的腦袋上。
“有一件事你沒猜錯，老夫從一開始就要殺掉你。”二爺把李駭扔下，“但唯一理由是，阻止你殺掉你的徒弟。”
二爺又是一腳踏空。
左腳踝被長刀砍入，接著便與小腿分離。
全身是血的李駭持刀看著二爺。
不是。
是阿修羅王在看著二爺。
他沒有說話，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隨時可以處死的弱者。
然而。
“師父，我我！”
易燃四肢和臉像氣球般膨脹起來的。
“另一件事你猜錯了，老夫有與這座城市一起同歸於盡的決心。”二爺大笑，“爆炸吧小子，讓恐懼降臨這個平庸的世界！”
“可惜，降臨不了。”
頭頂上，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
二爺抬頭。
！
水塔之上，立著一個人影。
他一躍而下，沒有聲音。
輕如一片樹葉。
“抱歉，來晚了。”那人說道，“鄙人，龍聚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