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盤山而上,越開越偏僻。
如果不是這次酒會,李駭還真不知道這座山裡建著這麼奢華的地方。
像是主人故意秀林園景觀一般,客人們的車停在剛進院子空地,要下車步行一段路才能進入那幢金碧輝煌的歐風建築。聽白芷介紹,這是酒會主人的私宅之一。
室內氣氛非常熱鬧,人已經來了不少。
白芷挽著李駭的胳膊,金童玉女般的組合立馬吸引了賓客的目光。
李駭看到了齊博士和劉博士,兩人各有一名年輕的女伴,長相中等之上,難以隱藏的興奮和拘束同時展露在她們的眼神和表情中,看樣子是第一次參加這麼高階的酒會。
白芷跟兩位博士打招呼。
兩個博士認出李駭,並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他,大概是沒想到他會以男伴的身份出現在此。
李駭掃視一圈,在各個出入口都發現了保安人員,但沒有看到張順和趙廣義的身影。
想來也是,保護賓客安全本就是酒會主人的責任之一,不需要賓客自帶保鏢。那兩位兄弟,現在應該坐在車裡待命。
白芷和兩位博士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挽著李駭離開了,並小聲介紹說那兩個女伴都是實驗室的助手,平時就覺得對教授有些殷勤,沒想到兩位博士還真下了手。這事說不清誰佔誰的便宜,算是各取所需。
出乎李駭意料的是,白芷在酒會上的熟人還真不少,不一會就會有人上來客套兩句,基本上都是學術圈的人。
他們跟齊劉兩位博士不同,不知道李駭的身份,所以看李駭的眼神中很是好奇。
“這位先生是?”
每人都忍不住問上一句。
“我是白博士的保鏢。”
李駭實話實說,但大家都理解為這是特意保持低調的幽默,再加上李駭氣質醒目拔萃,於是對李駭的身份便朝更神秘的方向去猜測。
燈光突然一暗,所有人本能地把視線聚焦到光線最亮的地方,那裡出現了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
白芷小聲給李駭介紹,他就是這裡的主人。
主人先是一番熱情的歡迎詞,接著是各種套路式的客氣話,講了很久,李駭只記住了此人姓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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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話講完,終於輪到到今晚的主題——慶祝江州市的研究所在MSS病變方面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聚光燈分別映在白、劉、齊三位博士身上,周圍響起掌聲。
李駭有些意外,既然有關MSS病變,他卻沒有看到特事隊的身影。
他很快就想通問題所在,不是特事隊的人沒有來,而是來的人並不是李駭熟悉的。
這是慣性思維犯下的錯誤,李駭預設忙頭忙尾的廖炎明是特事隊手握實權的人,但這不代表他是最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的人。
主人以祝在場所有人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為結尾終結講話。
白芷挽著李駭四處參觀著,終於與她的校友相遇了。
穿著一身金色禮服的女人發出興奮並浮誇的尖叫聲,白芷也擺出一個完美的微笑。
兩個女人擁抱在一起。
“寶貝,好久不見!”安娜說。
“也不算太久。”白芷說。
“兩年多了,難道還不夠久嗎,兩年的時間夠我操作一家小公司上市了。”安娜說,然後拉過身後的老公開始給白芷介紹,“一個不小心”就透露出夫家資產已經逼近千億。
“這位白博士是我大學時最好的閨蜜,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安娜笑著對老公說,那個矮矮胖胖的男人禮貌地對白芷點頭示意。
接著,安娜把視線放在李駭的身上。
“你家這位在哪高就?”
“我姓李,是白博士的保鏢。”李駭說。
“你真幽默。”安娜笑道,但她沒有打算放過李駭,繼續刨根問底道,“那答案到底是什麼呢,商人、律師還是醫生?”
“秘密。”白芷說。
“藏得這麼好,是怕被別人搶嗎?”安娜說。
“這是當然。”白芷抬頭看向李駭,“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只能說他能滿足我對男人一切的幻想。”
白芷演得太逼真了,連李駭都差點信了。
“哈哈哈,那真是恭喜你了。”安娜笑得很尷尬。
安娜夫婦說看見一個熟人,就先離開了。
“沒我想象的那麼尖銳。”李駭說。
“這才第一回合,安娜可不是甘當綠葉的人。”白芷說。
果然,沒過多久,安娜又回來,這次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還擔心你是不是走了。”
“我們再待一會。”白芷說。
“像你這種搞科研的就是好,來去自如,不像我老公,只要露面就會被一群人抓著聊那些賺錢的事情。我實在喘不上氣,才偷溜了。”安娜說。
“這可不像是金融女王該有的煩惱。”白芷說。
“資本圈從來不是女人的戰場,既然有個能賺錢的老公,我就不想再操心了,現在比較熱衷於慈善事業。”安娜說。
“這倒是不錯。”白芷說。
“我們組建了一支救助基金,專門幫助那些在這次MSS巨型病變中受難的人。”安娜說,“不如請你家這位也獻點愛心?”
這話明顯是探李駭的虛實。
如果李駭拒絕,要麼證明他沒錢,白芷只是死要面子。要麼就是有錢,卻沒有愛心。
如果李駭答應,那就更好,安娜幾句話就宰下李駭一刀,讓他當冤大頭。
“你老公那麼有錢還需要別人摻合嗎?”白芷說。
“做慈善,當然是多多益善。好事要是全都是我們夫妻做,又會被人暗中罵我們霸佔好名聲。”安娜說。
白芷還想說什麼,被安娜攔住話頭。
“哎呀,寶貝,別光顧著我們說,也讓聽聽你們家李先生的想法。”
“慈善,我偶爾也做。”李駭說。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安娜說,“不知道是哪方面的?”
“殯葬服務相關。”李駭說。
“欸?”安娜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
“一刀斃命死透,死者沒有痛苦。”李駭說,“這就是我做的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