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遠和龍聚臣之間的聯絡,全靠馬文遠惹是生非,然後龍聚臣出面擺平。
兩人很默契地沒有要對方的手機號碼,堅持著這種毫無效率的聯繫方式。
如果非要找到一個優點的話,那就是讓人很有期待感。
龍聚臣究竟是來,還是不來呢?
如果不來,是不是馬文遠揍得人還不夠狠,不夠有分量?
靠著這種兩人獨創的聯繫方式,城市治安水平直線上升,馬文遠甚至想申請一副好市民錦旗。
然而,自居酒屋一別,馬文遠足足兩個月沒有等到龍聚臣,結果就是市監獄都快被塞滿了。
這是考驗嗎?
馬文遠猜測。
龍聚臣讓馬文遠下了保證,絕對不濫殺無辜。
而現在那些老招兒都用過了,只剩殺幾個人才能逼龍聚臣出來。
他估計,等到自己真要下手的時候,龍聚臣就會從天而降,抓他一個現行,譴責他違背約定。
“想得美。”馬文遠已經接觸到事情的真相,決定打消耗戰,看龍聚臣能憋到什麼時候。
沒想到,一個周後,馬文遠接到爺爺電話,馬家出了事,馬文遠必須趕回去。
事情的起因源自他的二哥,有著大惡魔之名號的馬文定。
如果說馬文遠是一個自由散漫、我行我素的傢伙,那麼二哥馬文定則比他還要變本加厲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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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僅做事為所欲為,偏偏還喜歡以作惡為樂。
過去,他在西北犯下諸多惡事,全被馬家壓住了,這一次,他在湘南連續作案時,殺了女人。
殺掉一個女人對鬼門不算大事。
而女人房間裡還有一個年輕男人,這個男人看似與女人是情侶關係。
年輕男人有點功夫在身,與馬文定打了起來,然後被活活打死。
如果這個年輕男人是普通人,這事也就罷了。
問題就是此人並非普通人,而且大有背景——他是湘南特事隊總局局長的親孫子。
馬文定遭到全城追捕,心知自己惹到大麻煩,連夜往西北逃。
雖然馬文定做的都是惡事,但不得不說,他能成為馬文遠的二哥,是有一身過硬本事的。
幾百號人在湘南攔截追拿他,不僅人沒抓到,還被打傷了不少人,讓他成功逃回了西北。
進了西北,那就是馬家天下。
在這個地界,本地特事隊都沒用,更別說外省追捕。
但這馬文遠的的確確是作惡太多,天理不容,成了目無王法不得不除的禍害。再加上西北特事隊忍氣吞聲已久,早就想打壓一下馬家的氣焰,於是這件事不僅沒有被馬家壓住,反而發酵成兩省特事隊聯合辦案。
馬文定躲在馬家不出來,特事隊的人馬就堵在西北不走,從各個方面連續不斷給馬家施加壓力,事態進入僵持階段。
一開始,西北馬家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眼裡。
按照族長的話說,湘南特事隊局長的孫子既然殺了就殺了。別說是外省特事隊高層的親屬被殺,就是本省特事隊高層親屬被殺,也沒人能拿他們怎麼樣。
但很快,馬家意識到這一次特事隊是認真的,他們直接鬧到了鬼門的長老會。
諸位長老也認為馬文定這次有點太過分了,同意把馬文定交出去,可若直接讓特事隊把馬文定從馬家帶走,那馬家的面子可就真摔在了地上。
於是長老會與特事隊協商出一個辦法,人,馬家可以交出來,但特事隊能不能把人帶出西北,就要看特事隊的本事了。
七天時間,馬文遠出了西北地界,那就任憑特事隊處置。可如果沒有出去,那人就要還給馬家,判馬文定禁足在家三年,算是給了他一個懲罰。
馬文遠回到家,正趕上族內擺宴。
為了保住馬文定,馬家憑藉多年的人脈從鬼門請來很多幫手。
而整件事的罪魁禍首馬文定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跟兄弟幾個暢快豪飲,特意讓馬文遠多喝幾杯。
這個場景讓馬文遠從心底感到噁心。
如果自己不是馬家人,他恨不得當場手刃這個人渣。
回家後的第三天,一隊黑西服的特事隊成員來到馬家,銬走了馬文定。
特事隊知道馬家人會在去機場的路上埋伏,所以計劃一開始就沒打算用飛機運出馬文定,而是採用頻繁換車,從國道出西北的戰略。
為了擺脫馬家人的追蹤,五天的時間,特事隊的人已經殫精竭慮,但緊繃神經絲毫不敢放鬆。只要再堅持兩天,那麼吃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
沒想到,第六天的時候馬家人突然發力,多支隊伍窮追猛堵,戰鬥人員的實力遠遠超過之前,不出意料的話,來的就是馬家最為優秀的八個孫子。
到了下午,經過七次換車與變更路線,馬文定被藏進了一輛毫不起眼的小貨車裡。
迷惑對手的戰術十分成功,擺脫掉了大量追兵,與馬文定同乘的是四名來自湘南特事隊的隊長,幾乎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可這一失,還會出現了。
小貨車行駛途中,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
那人半跪,雙掌撐著地面。
沒等司機反應過來,彷彿巨人的拳頭從地底躥出來,轟了小貨車底盤一拳,整輛車就這麼翻到了路邊。
在車落地之前,有兩名隊長及時跳窗出來。
隨後另外兩個隊長也從車裡爬出來。
他們四人都沒有受傷。
“你是誰?” 一名隊長問。
那人從地上站起身,“馬文遠。”
聽到這個名字的馬文定,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車門被人用力掀開,臉上帶有血跡的馬文遠走了進來。
“所以我早說,最可靠的還是老七。”馬文定說道。
馬文遠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銳如剃刀。
壞人皆膽大,對於壞事做盡的馬文定來說,更是膽大包天。
但馬文遠的這副眼神,讓他從心底發涼發冷。
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老七要殺他。
“愣住幹什麼,還不快把我解開。”馬文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爺爺在家等著咱們兄弟呢。”
馬文遠伸手過來,隔著半米,馬文定身上激起了雞皮疙瘩。
他整個人完全被馬文遠的氣勢壓住了,只要馬文遠朝他喉嚨一抹,他連反抗都做不到就會死去。
馬文遠手一揮,切開了綁在馬文定身上的安全帶,然後把他拉出了車。
見到候在車外的另外兩個兄弟,馬文定像是搶救過來的溺水者終於喘上氣。
他的手銬被人解開,然後要來一把匕首,朝昏死在地上的四名特事隊隊長走去。
“你做什麼?”馬文遠說。
“給他們特事隊長點記性,讓他們以後不敢再惹我們馬家。”馬文定說。
“真正給馬家惹麻煩的,從來都是馬家自己人。”馬文遠的口吻不容妥協,“把刀交出來。”
“算他們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馬文定把刀拋給馬文遠,“走吧,咱們回家。”
“你們先回。”馬文遠說。
“你還有事要辦?”馬文定問。
“沒事。”馬文遠說,“但跟你們同行,我覺得噁心。”
馬文定和另外兩個兄弟一同回家,馬文遠故意選擇了另一條路線。
結果,當天凌晨。
馬文遠接到電話,馬文定被人半路劫走了。
誰都沒想到特事隊還有這等後招。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有人能同時制服馬家三個孫子。
凌晨一過,便是約定中的第七天。
這時候想追,已經來不及。
馬文遠只能守株待兔。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天亮之前趕到最後一個收費站,穿過這個收費站就算出了西北地界。
天矇矇亮的時候。
馬文遠看到遠方駛來的那兩黑色轎車,而他身後三百米便是收費站。
馬文遠準備重施舊技將車震飛,但車距離他五百米的地方停下了。
車的副駕駛走下一個人。
那是馬文遠認識的人,卻是馬文遠從未見過的打扮——特事隊的黑西裝。
“我早該想到是你。”馬文遠說。
“那你也該想到你攔不住我。”龍聚臣說。
“你早就知道馬家出事。”馬文遠說。
“是。”龍聚臣說。
“我懂了。”馬文遠說,“抓馬家的人,是你加入特事隊的投名狀。”
“龍家需要機會。”龍聚臣說。
“那我們之間便無話可說。”馬文遠說。
“這次算是你第五次挑戰。”龍聚臣說。
“不,這是最後一次。”馬文遠說,“因為,你會死。”
鬼域魔音的能力全開,高音如海浪翻滾,方圓一里的玻璃全部震成粉碎。
但龍聚臣已在馬文遠的視線中消失。
馬文遠抬頭。
龍聚臣單臂撐天。
視覺的錯位,彷彿燃燒的太陽被他託在掌間。
接著,一枚小太陽竟真的在他掌間凝結。
“你不躲,會死。”
馬文遠沒有聽到龍聚臣的聲音。
龍聚臣同樣知道,就算馬文遠聽到了,也不會躲。
“太陽”落到了地面,天地消聲,世界被炙熱的橙光填滿。
接下來的事情,馬文遠記不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在馬家,而馬文定早已出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