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叫西格的男人表現出明顯的警惕,主要是防備李駭。
尤其吃飯時,他看到李駭手臂串著那一排天音環,眼神閃過一絲畏懼。
“這是戰利品,又不是戰利品。”李駭惡作劇地說道。
西格裝作不關心,默默吃飯。
午飯的主菜是烤肉。沒有放入任何調味品,充分展現出食材的原汁原味。
實話實說,這肉味道還行,但韌勁太足,像是在嚼煮熟的輪胎十分費牙口。
要不是李駭親眼看著烏木木用刀切割一條牛腿,否則他真懷疑這些肉是來自昨晚那些鬼的屍體。
飯後,西格時不時地裝作不經意地偷瞄李駭的天音環。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李駭說。
“這麼多天音環到底是從哪得到的。”西格說。
“你覺得呢?”李駭問。
“你說這是戰利品,我只能想到你殺掉很多人。”西格說。
“別緊張,我暫時不會殺你。”李駭說。
西格面露憤怒,雖然眼前的男人看樣子很強,但他也不是軟柿子,不吃威脅。
“我們現在就來打一場。”
“剛吃飽飯,我懶得動。”李駭打了一個懶洋洋的哈欠,“時間這麼久了,你還沒有猜到正確答案嗎?”
西格沒說話。
李駭抬了抬手裡的長刀。
西格立馬後撤半步,擺出防禦姿勢。
“沒別的意思,只是給你一個提示。”
西格盯著長刀,幾秒後抑制不住的震驚讓他睜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沒人可以拔出那柄刀!”
“你要是喜歡把我視為神明,我也不介意。”李駭說。
“你在騙我。”西格說。
“騙你有什麼好處?”李駭說。
西格不說話。
“聊聊你吧,你是什麼時候進入聖門的。”李駭說。
“十七天前。”西格說。
這麼久?
李駭心中飛快地盤算著。
“和你一起進聖門的也是三十六人?”
“對。”西格說。
看來一百零八個擁有天音環的奇人是被船伕分三批運進了聖門。
西格應該是第二批進入聖門的,第一批的時間更早。如果每一批奇人進入聖門的間隔時間是固定的,那麼第一批人在聖門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
李駭應該不是烏木木遇到的第一個外來人。
“你藏得挺深的,這麼久才被嚮導找到。”李駭對西格說。
“這裡的地貌每天晚上都會發生變化,經常一覺醒來,周圍環境已跟昨晚完全不同,這種情況下別說找人,就算積累食物野外生存都很難。今天我能來到這裡,全靠運氣。”西格說。
“那你這幾天就沒有遇到其他人?”李駭問。
“沒有。”西格說。
“那你都吃什麼?”李駭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因為他清楚西格沒有說話實話。
在原始森林生存十幾天對奇人來說並不難,難的是十幾天後衣服還能保持完整和乾淨。西格顯然沒有探險家野外求生的行囊,那他這一身乾淨的行頭從哪來的,如果仔細看,很容易就會發現他的袖子和褲腿都短了一小截——就像哥哥穿了弟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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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鳥,河裡的烏龜,抓到什麼吃什麼。”西格說。
“那你晚上見到過鬼嗎?”李駭問。
“你指的是什麼?”西格警惕道。
“別緊張,我說的不是亡魂,而是真實存在的生物。”李駭說。
“沒有。”西格搖頭。
“那你今晚就會見到了。”李駭說。
一直沒有說話的烏木木這時用英語說道:“你提前這麼早提到這件事。”
“這違反規矩?”李駭問。
“不。但會讓人產生不必要的緊張。”烏木木說。
“放心好了,能在森林裡獨自生存十幾天的人,不會被輕易嚇到的。”李駭說,“你說對吧。”
西格勉強的點了點頭。
“來幹活吧。”李駭遞給他一塊石頭。
“嗯?”西格沒明白。
接著李駭又踢過來一大筐鐵箭頭。
“你要是對那個水靈靈的少女有意思,現在就是你表現的機會。”
“……”西格。
來自冰島的男人老老實實的坐到頭上插滿羽毛的烏木木的對面,用石頭開始打磨箭頭,剛磨完兩片,一抬頭,李駭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
“你不幹活?”西格說。
“對我來說,這個少女太小了。”李駭笑著出門。
他轉悠著轉悠著,就來到了昨天下午閒逛過的地方。
他對比了幾根樹木之間的距離,然後找到自己特意留下的腳印。
沒有變化。
接著,他連著去到昨天做過標記的幾個點。
統統沒有變化。
照西格所說,每天夜裡聖門的地貌都會發生改變。
這不是謊話,因為李駭來聖門的第一天晚上就親眼見證過。
但木屋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生明顯改變。
是因為這是嚮導所居住的木屋嗎?
李駭走著走著,突然加速一躍,然後朝左邊一拐。
很快,他便聽到了腳步聲。
他閃身出來。
光著腳的少女朝後退了一步,故作鎮定,不想表現出自己被嚇到。
“你跟著我幹嗎?”李駭說。
恰希塔塔沒有說話。
“你下午不是應該去找外來人嗎?”李駭說,雖然明知道她聽不懂。
恰希塔塔盯著他瞧。
“也是,你正是愛玩的年紀,換在我們那個世界,你這個行為叫做逃學。”李駭說。
恰希塔塔用手指指了指李駭,然後扯起幾綹頭髮朝後拉著。
“你是想問這是什麼?”
赤色灰燼從李駭身上飄出來。
再次看到這神奇一幕讓少女又驚又喜,她小心翼翼地朝灰燼伸出手指,但又怕被燙傷。
她看向李駭。
李駭笑了笑。
“沒事,不燙。”
少女似乎聽懂了這句話,鼓足勇氣用手指飛快地一戳。
真的不燙,像是陽光般暖暖的。
她對著李駭嘰裡呱啦說了一長串聽不懂的話。
少女指了指灰燼,又指了指自己,滿眼期待地看向李駭。
“你應該不能變成這樣。”李駭搖搖頭。
但李駭發現自己理解錯了少女的真正意思,見他搖頭,少女有些著急,她又一次指了指灰燼,然後把兩根拇指抵在額頭,食指朝上豎著。
這個手勢,就像少女長了一對角。
這次換到李駭驚訝。
“你見過長角的阿修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