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懶，早在一百萬年前就滅絕的生物，是地球上體型最大的地懶，平均身長6米，體重約5噸，相當於一頭現代亞洲象。
白芷大學進修遠古生物課，曾在博物館見過大地懶的1：1還原模型，印象深刻。
眼前這兩頭大地懶雖然體型縮小了兩號，只有3米多高，但威懾感絲毫不差，彎曲的爪子形如一柄柄天然匕首，一巴掌下去能將人臉像紙板般撕爛。
兩頭大地懶沒有發起進攻，宛如兩尊面無表情的佛寺門神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駭和白芷，等著這兩個人類自行懺悔。
“李駭你之前殺掉的恐怕不是一條蛇，而是那伽。”白芷說。
李駭一時沒有聽明白。
白芷慢慢放低槍口，表示出自己沒有攻擊的意圖，然後從揹包裡拿出剩下的兩個野果。
左邊的大地懶像人類一樣伸出前肢，等著把白芷將果子放到掌心。
白芷小心翼翼地靠近，只差半步距離時，那頭大地懶突然收回爪子，並和同伴一樣挺拔身子，機警地左顧右盼。
“有東西在靠近。”李駭提醒白芷。
難道也是為了這“野果”而來的？
白芷立馬把野果放回揹包，這時她也聽到了那個聲音。
——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百根鋼錐戳擊地面。
她抬頭。
前方黑暗中湧現出一群赤裸的女人，駕駛著古代的戰車。但戰車沒有輪子，而是八根長滿毛的尖足。
是昨晚遇到的那種巨型蜘蛛！
昨晚只遇到了一頭，而眼下至少有二三十頭！
白芷彷彿被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給封印住了，身體僵硬，無法開槍。
渾厚的獸吼如狂風刮過白芷的後背，大地被跺得咚咚作響，草葉紛飛，兩頭大地懶衝進那個巨型蜘蛛群，巨爪揮舞，頓時就有兩三個“女人”被拍爛。
巨型蜘蛛們毫不畏懼，加上頭頂女人的身高，每一頭蜘蛛都差不多到大地懶的腹部，若用後腿支起整個身子，基本上就與大地懶等高。
“女人”們前後撲擁，猶如盤絲洞的蜘蛛精糾纏著兩個不解風情的佛門力士，拖慢了大地懶的攻勢。貼在大地懶身上的“女人”的“腹部”像食人花裂開，吐出一根根讓人噁心的螯牙，咬進大地懶的肉體。
大地懶發出痛苦並且憤怒的吼聲，錘碎巨型蜘蛛真正的腦袋，但敵人數量太多，兩頭大地懶逐漸落了下風。
“我就說，蜘蛛的家人會來找你。”
李駭身上燃起赤色灰燼，從白芷身邊一躍而出，在空氣中殘留著一條條紅色光線。
那群巨型蜘蛛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的災難。
五尺長刀帶著火風從天而降，大地懶背後的一頭蜘蛛被一刀劈成兩半，爆開惡臭的膿汁。
李駭腳步不停，穿梭於巨型蜘蛛之間，長刀侵掠如火，妖魔邪祟紛紛身首異處。
李駭的確是強，強到只攻不守，因為他所到之處，蜘蛛根本沒有機會攻擊他。
但這種巨型蜘蛛並非只會近戰攻擊。
十幾步之外，三四頭蜘蛛對著李駭吐出毒液。
“小心！”白芷驚呼。
但她的聲音救不了李駭。
她聲音到的時候，李駭剛好轉身，毒液已經飛到他面前。
刀是劈不開毒液的。
所以，李駭左腕一翻，朝前打出一掌。
一人高的火焰巨掌直推而去，犁出一道焦黑的溝，將那三四頭蜘蛛拍碎。
“！”
白芷愣住了。
這就是阿修羅王真正的實力嗎？！
李駭手起刀落，和兩頭大地懶很快就消滅了剩餘的巨型蜘蛛。
戰鬥結束了，空氣飄散的味道彷彿一條臭水溝被點燃了一般。
“這些蜘蛛應該是來找我們尋仇的，謝謝你們出手幫忙。”
李駭對兩頭大地懶說道，雖然他知道它們聽不懂。
本是雙足立地的大地懶改四肢朝地，緩緩地伏下身體，像是在對李駭表示溫順。
“沒想到大地懶和人這麼親近。”白芷說。
“不是，是他們不行了。”李駭說。
大地懶受的傷遠比李駭和白芷預料的重很多，背上與肩膀被啃掉多塊，毒液注進了傷口裡，流出的血已經變得和蜘蛛血液一樣惡臭。
幫了這麼大忙的大地懶沒有發出呻吟，就這麼安靜地死了過去。
“果然是舍利弗和富樓那。”白芷說。
“從剛開始你就在說我聽不懂的東西。”李駭說。
“相傳佛祖遊歷世界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棵果樹，果樹質問佛祖，為什麼它一生都在為世間奉獻甘甜的果實，卻無法成佛。佛祖聽後從心臟上摘下一瓣肉，放到樹上，那棵樹上便結出了四個果子，被叫做四相果。佛祖呼喚龍眾和十大弟子中的舍利弗和富樓一起做那棵樹的守護，伴它成佛。”白芷說，“龍眾似蛇，名為那伽。”
“所以你剛才一見到這兩頭大家夥就判斷出它們是為了果子來的。”李駭說。
“一蛇，四果，兩個守護。我不得不這樣聯想。”白芷說。
“所以我們吃的就是四相果，那我們能成佛嗎？”李駭說。
“怎麼可能。”白芷說，“神話故事大多數是古人對無法理解之事透過自己的想象進行的創作。所以我覺得頂多四相果就是有點與眾不同的果子而已，吃了會成神成仙那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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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先離開這。”李駭說。
“我們不把它們埋了嗎？”白芷覺得這兩頭大地懶算是為保護李駭和白芷而死，讓它們和蜘蛛屍體躺在一起，有點對不住人家。
“塵歸塵，土歸土，森林自有森林的法則，你給野獸挖墳，說不定是對它們亡靈的羞辱。”李駭說。
“好吧，聽你的。”白芷說。
兩人將篝火滅了，遠離這片屍體，走了兩公裡又重新紮營休息。李駭推算今夜應該不會再有蜘蛛上門尋仇。
果然，後半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根據李駭和白芷的討論，殺掉那些巨型蜘蛛之後，身上就會殘留人類聞不到的氣味，用來引來同類為之報仇，而這種巨型蜘蛛是晝伏夜出的，所以白天趕路的時候碰不到。
中午時刻，白芷又一次調出天行球的地圖，這一次她有了新發現。
“是綠點。而且離我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