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是給秦始皇求長生仙藥的那個徐福？”李駭問。
徐福東渡的故事，在中國還算是一個家喻戶曉的故事，像李駭和費暢這種沒有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傢伙，也能知道故事的大概內容。
相傳，秦始皇迷信長生之藥，派遣方士徐福攜帶童男童女數千人，駛船出海尋仙藥。徐福空手而歸，自稱見到神仙，卻因禮物太輕未能從神仙處取得仙藥。秦始皇因此增派童男童女三千多人，隨徐福再度出海。九年後，徐福稱在海中遇到巨蛟魚阻攔，秦始皇派兵殺巨蛟魚，派徐福第三次出海尋藥，同年，秦始皇病死，徐福則一去不回……
“徐福辜負了始皇帝。”老人說。
“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長生仙藥本來就不存在。”李駭說。
銀鬚老人坐在鬼官陳的座位上。
鬼官陳要為老人斟茶，老人拒絕了。
老人拿起茶壺給自己倒出一杯，他端著茶杯，吹了吹熱氣。
“你怎麼確定，長生仙藥不存在？”
？
李駭和費暢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人的潛臺詞是說長生仙藥是存在的？
“您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李駭說。
“你們不相信長生仙藥是存在的。”老人說。
“實話實說，不相信。”李駭說。
“既然連你們都不相信，始皇帝又為什麼會相信？”老人問。
這算是什麼問題？
當然是因為封建社會，人們尚未開明，對科學的瞭解極為有限。
“你是想說，始皇帝是古人，所以迷信。”老人看穿了李駭的想法，“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始皇帝所向披靡，三十九歲統一六國，成為中國第一位皇帝。他站在那個年代的頂點，世間萬物臣服於他的腳下。這樣一位偉大的蓋世之尊，又怎麼會被區區幾個方士所矇騙？”
“所以說，徐福真的曾經拿出過長生仙藥？”李駭轉念一想，“不對，是他拿出什麼東西，讓秦始皇相信了長生仙藥真的存在。”
“沒錯。”老人說。
“那他拿出了什麼？”李駭好奇起來。
“不是他一個人，而是很多方士一起。他們獻出了人。”老人說。
“什麼人？”
“奇人。”老人說，“有人奔跑起來比駿馬還要快，有人攀登山岩比猿猴還要靈活，有人力大無窮，有人死而復生。那一群方士從全國各地網羅到各樣的奇人，聲稱正是仙人賦予了凡人奇異的能力。從而讓秦始皇相信仙人的存在，並會賜下長生仙藥。”
老人說的話，李駭半信半疑。畢竟歷史從來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權當聽老人講了一段野史。
他等著老人繼續往下說，想看看怎麼和虎符扯上關係。
“不覺得很熟悉嗎？”老人突然問。
“嗯？熟悉什麼？”李駭被問愣。
“遠超凡人的奔跑速度，遠超凡人的蠻力，遠超凡人的癒合能力。”老人的眼眶就像是兩條老樹根擠出的縫，明明看不見眼睛，但李駭和費暢的後背竟然有些發涼起來。
經過老人一說，這些能力和兵孩實在是太吻合了。
老人沒有強硬地逼迫李駭和費暢說些什麼，他繼續說道。
“這些奇人最佳的用武之地，便是戰爭之中。所以，秦始皇就派了另外的方士去蒐羅更多的奇人。其中，另有兩個與徐福齊名的方士，盧生與侯生。相傳這兩人因為無法為秦始皇尋到仙藥而藏匿山林。但事實上，他們找到了。”
“他們居然找到了長生仙藥？”李駭震驚。
“不，他們找到了如何製作奇人的方法。”老人說。
！
“不用如此吃驚的看著我。奇人，的確是可以被製造出來的，或者說，是可以後天培養的。”老人說，“他們把這個秘密帶進了深山，開鑿地下宮殿，藏於其中，以巨大的金銅圓門封印出口。擁有了這個秘密，秦始皇隨時都可以組建一支最強的軍隊。他們的威力遠遠超過陽間的軍隊，猶如來自地府的陰兵。”
陰兵！
當初李駭見虎符通體漆黑，沒有刻字，他曾半開玩笑地猜，未刻地名是不是意味要召喚陰兵，沒想到他竟然猜中了！
這只是偶然嗎？
“所以，那個虎符所謂的鑰匙，就是開啟金銅圓門的？”李駭問。
“沒錯。”老人點頭。“虎符兩兩成對，鑰匙共有三支，也就是說需要六個虎符，而你們幫忙拿到手的虎符，便是拼合三支鑰匙的最後一片。”
“你們開啟了金銅圓門？”李駭問。
其實不用老人回覆，李駭也應該猜到的。
如果不為了開啟金銅圓門的話，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把黑色虎符偷出來。
老人沉默不語。
彷彿剛才為李駭和費暢講解了太久，已經口乾舌燥。他把杯中吹涼的茶喝下，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慢慢地吹，慢慢地飲，從說書變成了品茶。
老人不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讓人不敢吭聲的壓力。
鬼官陳自然不必多說，他十分清楚老人的地位，自老人從密室出來，他就表現出十分的恭敬，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至於李駭和費暢，他們見過那位被稱作“九爺”的老人的手段，直覺告訴他倆，眼前這位銀鬚老人的地位比九爺還要崇高，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他的身手要更加的強。
不管從規矩還是老人的實力出發，李駭和費暢都不會造次。
老人小口小口地飲著茶。
終於在第九杯的時候，他放下了茶杯。
“唉。”他嘆了一口氣。
屋裡其他的三個人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了老人接下來說的話。
“在拿到鑰匙的第二天。”老人頓了頓，彷彿接下來每一句都要耗費他為剩不多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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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人趕到了金銅圓門，三個鑰匙順利地插了進去。跨越千年的巨門緩緩開啟。那裡雖然是一個地下宮殿，但更像是一個墓穴，然而，裡面卻沒有棺槨。除了一排排象徵守衛的石俑之外，地下宮殿的主殿正中，擺放著一個供桌。”
“顯然。奇人的秘密就放在上面。”
“但，供桌上卻是空的。”
“空的？！”李駭和費暢，甚至連鬼官陳都一起驚呼。
“沒錯，空的。”老人說，“早就被人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