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年前，金銅圓門就被我們發現。對於老祖宗的敬畏之心，我們決定尋找鑰匙開門而非用爆破手段炸門。十年，尋找鑰匙花費了十年。不曾想，裡面的東西早早就已經被人盜走了。”
老人這般說道。
“從手法來看，偷盜者並非職業盜墓賊，但絕對是行家。除了一個猶如天窗的盜洞之外，沒有留下線索，無法證明其身份。”
李駭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本來，他問鬼官陳虎符究竟是什麼，除了一部分挑釁心理之外，更多的是好奇。畢竟整個偷盜過程可謂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鬼官陳願意講出真相是最好的，若不願意，李駭和費暢也不可能逼他。
可萬萬沒想到，突然就從牆後面轉出來一個白胡子老頭，話題一扯，就朝前扯了兩千多年。照這架勢，還有可能會扯到鬼官這個古老行業的內幕。
有些秘密能聽，有些秘密不能聽。
要是那些不能聽的秘密，有人非要講給別人聽。
要麼這個秘密是遺言。
要麼這個秘密是一個大麻煩，講秘密的人要拖人下水。
李駭和費暢幹鬼差這一行，一不是熱愛，二不是餬口，只是他們兩個身為兵孩，活在都市之中需要一個疏導情緒的出口。
所以，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蹚太深的渾水。
李駭要拉著費暢找個藉口溜走。
“有一件事，我必須宣告一下。”李駭說，“我們哥倆可幹不成偵探的活兒，根本不是佣金的事，是真沒有那個水平和能力。”
“我有說需要讓你們兩個幫忙找回來嗎？你也未免太把人小看了。”老人說。
“既然用不到我們，那我們就先走了。”李駭跟鬼官陳打個招呼，“陳哥，有事再打電話聯絡哈。”
李駭故意表現得很沒有禮貌，恨不得老人眉頭一皺，趕兩人出去。
但老人沒吭聲。
李駭和費暢只能老老實實地坐著。
空間一度陷入沉默。
這對李駭來說，是一種折磨，就像人在無煙區的煙鬼犯了煙癮。
“中國人講究一個含蓄。”老人突然開口。
“您說得對。”李駭說。
“含蓄是一種智慧，讓彼此雙方都有臺階。”老人說。
“要不，您還是直接把話說明白吧。”李駭說，“當然，最好能讓我們哥倆有拒絕的機會。”
“你覺得煞刀的身手如何？”老人像是岔開了話題。
“身手相當厲害。”李駭說。
“但可惜，仍然不是兵孩的對手。”老人說。
！
李駭和費暢震驚了一下。
一方面是他們倆的身份終於遮不住了，另一方面是因為“兵孩”這個詞竟出自一個看上去年歲已經過百的老人。
“不要小看老古董。我們也在努力與世界保持同步。”老人說。
雖然看不見老人的眼睛，但那雙眼睛絕對有洞察人心的能力。
既然身份已經被揭穿，李駭反倒是放鬆了許多，加上老人之前講的有關奇人之事，他有了一個推斷。
“古代的那些奇人異士，其實就是一些潛力覺醒者。有方士總結出了如何人工覺醒潛力的方法，就像如今的人類生物工程學科。你們開啟了金銅圓門，發現老祖宗傳下的培育奇人的秘籍被偷了。然而，世界上有幾家公司研究出了功能類似的產品，也就是兵孩。你們懷疑偷秘籍的正是那家公司之一，對嗎？”
老人沒有回答。
等於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既然得不到原始技術。”李駭繼續說道，“那麼就希望找到兩個標本進行研究，就像逆向破解一款程式。實話實說，我們兩個不想成為小白鼠。”
“不用緊張，沒人打算逼你們這麼做。”老人說。
“那您想怎麼樣？”李駭問。
“今天來這裡，主要就是給你們兩個年輕人講一些野史故事。”老人說，“權當品茶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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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李駭問。
“然後？”老人笑了，“以後日子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機會慢慢接觸。”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走了？”李駭問。
“當然可以。”老人說。
老人突然點到為止的態度，讓李駭摸不清方向。
這是他在故弄玄虛，還是另有深意？
“如果我們離開這座城市，你們不會派出追兵吧？”李駭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是什麼讓你覺得事情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老人反問。
“沒事，只是我多想了。”李駭說。
“阿瑞斯公司都沒有做的事情，我們也沒有必要。”老人說。
就在李駭正準備放鬆警惕的時候，老人的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直接把李駭打進了萬丈冰窟。
很顯然，這位老人所掌握的東西，遠遠超過李駭的預料。
李駭甚至有些好奇，他和費暢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揭穿了？
“繼續喝點茶嗎？”老人問。
這是老人在給李駭和費暢臺階，意思是兩人要是不喝茶，就可以走了。
李駭和費暢站起身，他們需要一個獨立並且安全的空間，好好消化一下今天接受的所有資訊。
臨走前，李駭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四大門裡面有奇人異士嗎？”
“這是當然。”老人說。
城市的中心，繁榮的商圈。
顧芝已經拉著周小唯和小樓逛了整整一大圈。
從化妝品、口紅、香水，再到裙子、高跟鞋，顧芝買了一大堆。
她不僅給自己買，還給周小唯買。
不僅給周小唯買，還送了小樓一些禮物。
周小唯本以為就逛街而言，自己的體力算是不錯的，她平時跟寢室姐妹一起逛街的時候，總是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個。
可是她跟顧芝小姐姐一比，簡直就是軟腳蝦。
“大魔王”顧芝小姐姐的體力簡直就像是無限的，插上螺旋槳就能飛起來。
在周小唯三番懇求下，顧芝小姐姐終於大發慈悲決定找一家飲品店歇腳。
點好喝的之後，顧芝和小樓兩個人一起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剛剛被打掃過，透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衛生間裡只有顧芝和小樓兩個人。
當小樓從隔間出來的時候，顧芝正站在洗手檯前。
小樓開啟水龍頭洗手。
顧芝與她並肩而站，在鏡子裡笑眯眯地看她。
“洗完手，就去把你藏在馬桶水箱裡的手機拿出來吧。”顧芝說。
“嗯？”小樓說。
“不要裝傻。”顧芝說。
小樓確定自己沒有眨眼。
顧芝卻鬼魅般地繞到了她的身後。
顧芝右掌指尖抵著小樓的頸部，赤紅的指甲利如刀鋒。
“聽話，我不想弄髒剛做好的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