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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一

序;落花的流水,斑斑點點無言的愁悵,試回想人生的旅途,宛如秋天中落紅在風雨蕭瑟中淒迷.常常獨自迷憫,如何長存生命的希望.一如乾涸的土地熱切期盼著甘霖,一場徹夜的豪雨,點燃了青春的夢想.

'月亮出耒亮旺旺,亮旺旺,你可曾聽到遠方有人在呼喚'吹起一曲婉轉的牧笛,悽迷了多少人的心聲.天空中月兒如鉤,遠方山巒起伏,樹林盡染夜色,層層疊疊如入畫中.

顧銘章人到中年暗自頹廢,忽然聽到淒婉的歌聲,霎那間潸然淚下,功不成名不就屢受欺侮,堂堂七尺男兒,空有屠龍之術卻不知如何掙錢,抱負理想縱有天高,金錢則是衡量人生價值的尺子,如之奈何.飽受世人妻子冷眼豈非一聲嘆息.

顧銘章終日自暴自棄,酩酊買醉,正在路邊徬徨無計之時,聽歌聲越來越近,顧銘章睜開迷茫惺忪的眼睛,只見一輛白色的巴士,緩緩的停在自己的面前,從車上下來一位少女,臉色慘白衝顧銘章嫣然一笑,顧銘章心頭一震不覺痴了,從沒有女人對他笑過,今夜受寵若驚了,心中暗自陶醉,一陣香風飄過吹起了姑娘的裙子,裡面赫然是二截枯骨,顧銘章魂飛魄散,酒醒了大半,定睛看時,穿著一身白衣的少女已遠遠消失在街的盡頭.顧銘章將信將疑,不能置信,一腳跨上巴士往家中趕去.

車上只坐了一位老人低垂著頭,口中唸唸有詞,顧銘章頭也未抬踉踉蹌蹌找了個位置坐下.迷迷糊糊的打起盹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那司機'桀桀'的笑了起來,那老人狐疑的仰起了頭,露出猩紅的臉,彷彿剛蛻了成皮一般,一隻枯手伸入口中不停咀嚼,咯嘣咯嘣的響.那位司機站了起來緩緩的向顧銘章移動,那位老人亦步亦趨的跟著,顧銘章睡得正香亳不知曉身邊的事,只見司機吐出一條長長的蛇芯,卷向顧銘章.顧銘章沉浸在夢中聽到夜來香的歌聲纏綿緋側,忽然傳來一陣悠楊的佛號,龐大潮汐一般的聲音如從廣袤的宇宙飄來.渾身一震從夢中驚醒.胸囗的佛佗兀自在顫動,眼前一片陌生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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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蒼蒼,群山環繞溝壑縱橫,星星點點的墳墓坐落其中,自己卻坐在一處墳包上,旁邊有一輛紙紮的巴士.顧銘章莫名驚駭,平時的終點站便到家了,今天鬼使神差的來到荒郊野嶺,豈非天方夜譚.心中狐疑,難道自已上錯了靈車,來到鬼墳荒冢中.顧銘章正自驚疑,忽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緊跟著傳來掘土的金屬聲,他爬上旁邊的山坡,放眼四野只見前下方一個痩削的人影,手中提住一把鍬正在刨一座新墳,顧銘章心中蹊蹺躲在一處灌木叢中,見那痩削人影脫了衣衫揮汗如雨,愈加困惑莫非盜墓賊尋找什麼寶貝,細一思付又覺不妥,哪有這般掘新墳的,刨人家墳當真令人不屑.只見那痩削人影刨了個深坑,從裡面掀出一具小小的棺材,想必是個夭折的兒童.那痩削人搬上耒棺材興奮異常,圍著棺材轉了幾圈,興奮的大聲道'崽呀,你死了幾個年頭,現在老大不小了,這小丫頭給你配陰婚,也了卻了咱做父母的心願'說完似乎流下淚來,抬起手臂擼了擼眼睛,定定的望著棺材,猛然醒悟一般嘴裡唸叨'不成,事情辦妥當了,要不那陰差婆又在你媽面前畫符天宮,少不了又要挨你娘的抱怨,看真切了不要惹出茬子出來'說完從隨身的袋中抽出一條鋸條來,對著棺材一角鋸了起來,顧銘章藏在灌木叢中,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空曠的夜色中靜靜的聽著鋸木聲尤為刺耳,終於那棺蓋被鋸下一角,痩削人掏出一把小電筒,照向棺內.躺在裡面的小姑娘面容姣好栩栩如生,不由的咂咂嘴,露出滿意的表情.

他側過身,努力的把棺材扛在肩上,沉重的壓著他痩削的身軀搖搖欲墜,痩削人失望的嘆了口氣放下棺材,背過身去抬起棺材一頭放在自己背上,往下挪了挪背起整個棺材往山下走,顧銘章見他背走了棺材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想出去阻止,覺得好無聊,阻止了這一次也無法改變他的思想,反正人已死了,灰飛煙滅一了百了.倒是活著的人情以何堪.顧銘章正在猶豫,放慢了腳歩悄悄的跟在後面,聽到棺角傳出沙沙的響聲,聲音欲來愈大,似乎有一種蛇蟲在裡面爬行,那瘦削人驚駭的放下棺材,舉起小電筒從棺角往裡瞧,只聽到'媽呀'一聲連滾帶爬往山坡下跑,一口氣跑下山坡,回頭看見沒了動靜心中籲了口氣,忽見到灌木叢中一個頭大如鬥的黑影貯立山坡上一動不動,異常詭異.痩削人刺耳尖叫魂飛魄散捂住腦袋往山谷中狂奔.

顧銘章站在山坡上,蓬鬆的頭髮在風中飛舞見痩削人發足狂奔狀若瘋癲,啞然失笑,只見那痩削人跑下山谷,眼前一座窄窄的木橋橫跨在一條乾涸的河床上,那痩削人慌不迭的衝上木橋,剛跑了數米,聽到'嘎'的一聲一段木橋從中間折斷,那痩削人從四五米高的木橋上摔了下去.橋下是乾涸的河床,一排排密集的鵝卵石佈滿其中,那痩削人一頭載了下去正砸在鵝卵石上,掙扎不起.顧銘章在山坡上見痩削人載入橋下溪水之中一動不動,不知如何景況,急忙往山坡下跑,一口氣跑到橋下奔向痩削人,把他托起,只見他滿臉鮮血,眼睛疃仁已放大,已經氣絕身亡.顧銘章重又放下他,手足無措,荒郊野嶺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端的招惹煩惱反而說不清.便匆匆的往山樑上走,想看一看棺內藏了什麼蹊蹺.令痩削人如些驚慌失措以至失足而亡.他一步步的爬上山樑,看到那具棺材橫躺在一邊,於是走了過去,但見棺蓋已經開啟散落一旁.棺材內空空如也,顧銘章一下子愣住了,數十分鍾的經歷如此詭異,當真匪夷所思,他四周眺望,前後左右並無可疑的動靜,然後低下頭察看地面,並無人的足跡,難道屍體插翅飛了不成,抑或痩削人自欺欺人是個瘋子.顧銘章苦思不得其解,一邊不停的否定自已的猜測,愣在原地茫然的環顧左右,忽然眼前一亮卻見山坡處的茅草倒了一綹,剛剛踐踏過一般.顧銘章趨步向前順著茅草繞到山坳處,一塊大石突兀的擋在面前,顧銘章不見了新的痕跡圍著石頭轉了二圈,競發現石後有個地洞.

顧銘章挪開石頭,發現一個圓柱形的洞中僅夠一人爬入,顧銘章略一猶豫伏地爬入洞中,洞內一片漆黑,土腥味濃郁,顧銘章爬了三五米洞內愈來愈窄,逼仄的壓迫感令人窒息,顧銘章心中有些膽怯慌忙後轍,撤到了洞口,長吁了一囗氣神清氣爽,顧銘章站在洞外心中思忖,既然巢穴在此想必會在附近出沒,不如守株待兔,想定後重新搬挪大石恢復原貌,找了一處梢高的地勢盤腿而坐.抬頭仰望天空,一輪滿月攀上山崗,滿天星斗晶瑩璀燦,蒼山綠海令人心曠神怡,許許山風輕輕拂過,隱隱約約的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在空曠的山谷中盤旋繚饒.淒厲的如同鬼嘯.顧銘章毛骨悚然凝神細聽,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如在眼前,一聲聲慘慘慼慼一瞬間又銷聲匿跡,顧銘章心中疑懼,度平生窮困潦倒為人卻是光明磊落,又何必前怕狼後怕虎算計得失.於是循聲往山谷中尋去,順著山澗攀上一處斷崖,只見兩山之間壁立千仞,陰深詭異.穿谷山風不停的旋轉發出呼嘯之音,嗚嗚嗡鳴,時不時夾雜著嬰兒啼哭之聲,顧銘章聽得真切,當下不再懷疑繼續循聲尋找,剛走了數十步,腳下一絆,忙低下頭凝神細看,一具小小的骷髏.顧銘章頭皮發麻感到一股未知的危險.正在左右為難不經意間看到一棵參天的古樹,有三四人合抱的粗細,顧銘章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粗壯的古樹,樹幹直入雲宵,樹冠縱橫數百米,一條條枝莖垂向地面競又重新生了根,一棵古樹便成了一片樹林,顧銘章正自驚奇忽聽到樹幹內傳出嚶嚶的哭聲,細緻而又微弱.

顧銘章躡手躡腳走近樹幹,繞著樹幹轉了二圈.發覺樹根部凹進去一個洞穴,有半米多直徑裡面微弱的哭聲逐漸枯竭,微不可聞,顧銘章湊近洞囗,一股腥臭無比的刺臭氣味燻面而來.不敢麻痺忙匆匆後退倒吸了一囗凉氣,尋了一處低窪隱蔽處,潛伏在那裡悄悄觀察.不知不覺間倦意襲來便迷迷糊糊睡去,一覺睡到天明,睜開雙眼見四周崇山峻嶺,溝壑縱橫連綿千里一望無際.心中絕望懊惱,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樹洞傳來,顧銘章一個激靈忙潛伏身體不敢動彈,只見一條碩大的蜈蚣,足有一米多長,大腿般粗細.頂出一具小小的骷髏,那蜈蚣出了樹洞左右窺視了一番,直往前面的山澗,顧銘章惴惴不安,約摸一盞茶功夫,那條烏紫碩大的蜈蚣又返回了樹洞.顧銘章正在驚疑不定,聽到一陣銀玲般的笑聲,刺耳而又詭異.競然從樹洞內爬出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那小丫頭東張西望了一番,盤膝坐在樹洞前,吞氣吐納.顧銘章好生驚奇,頭先的蜈蚣鑽入樹洞好端端的出了一個姑娘,一副俏生生病懨懨,當真奇怪的緊,顧銘章正在苦思冥想,只見小姑娘衣衫盡裂,露出光遛遛小身體,身出突然生出紫黑的鱗片,越來愈密,半截身軀幻化成蜈蚣模樣,若隱若現.顧銘章驚的張大了嘴巴.未完待續,回憶紅葉,王祥作品,抱朴志向你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