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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十九

一道彩虹橫跨天空,照耀在海上光怪陸離,無數只海鷗在水面上啾啾長鳴,一波波的浪花跌宕起伏,我們的小船在顛簸中駛進蓬萊島。

蓬萊島地處東勝神州,數千年來孤懸海外好似世外桃源般的存在,此處四季分明山清水秀,好似有神仙的存在,卻無從查證,我和小環漫步島上,想起蒼龍島島花扶妹,心中五味雜陣又有點意興闌珊,但想起這二年受到的苦楚又有點憤然不平。

島上寧靜安祥,人跡罕至,競然見不到一個生物,我和小環百聊賴的尋了半天,冷冷清清的令人懷疑以前的傳說,小環索性躺在海邊再也不走了,我內心開始嘲笑自已,天意弄人,居然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想起糟糠的妻子漸漸有了內疚,難道是我老了,突然反思自已這半生。

月朗星稀,轉眼到了夜晚,海風夾雜著一絲的苦澀撲面而來,茫茫大海宏大的潮汐聲競然令人有點愜意,我想不出其中的道理,於是我倚在一處崖壁下悄悄打盹,凌晨時分驚濤拍岸,我突然看到一處絢麗的光茫閃爍在星空,我跑到一處空曠地勢,只見遠處山頂上一座靈瓏寶塔熠熠生輝,好似沐浴在一片霞光之中,我內心一頓,寶蓮燈。

我信心萬丈,急忙往遠處山頂奔跑,我一口氣爬到山頂,山頂上有幾棵巨大的檀香樹,一股檀香沁人心脾,我靜靜的陶醉在其中,突然想起我來的目的,我直奔塔中,塔中簡陃的沒有一座神像,我顧不得許多,沿著木梯直上塔頂,塔頂的簷下懸著一張古樸的蓮花燈,那蓮花燈許許轉動,七色光茫交替呈現,令人目炫神迷,我暗生詫異走到近前,七辨蓮花上面似乎映著七個人影,叱吒之聲四起,突然頓住,一齊轉頭看向我。我腦袋嗡的一聲,好象被針扎了一下,慌忙後退二步,就聽到嘭的聲音,我似乎撞到了一項物件,我回過頭來,地上卻盤坐著一具神像,那神像栩栩如生卻似一位道姑,我先前好象什麼都沒見到,陡然間多了一具神像,心裡著實有些驚駭,我懷疑自已太過倉皇,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道姑像,那道姑倠妙惟肖的好象似曾相識,只是身上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也無暇多想,抬腿去摘寶蓮燈。

七色霞光一閃,我飄忽一閃,置身在一處山澗邊,我變成一位玉樹臨風的佳公子,我口中不停唸叨,阿里巴巴,芝麻開門,一道石門轟然而開,裡面珠光寶氣,財寶珍珠應有盡有,我意識到自已已經發財,急急忙忙的揀了幾塊金幣。然後我一口氣跑到集市上,滿街的商品琳瑯滿目,曾經勾起了我,沒有窮盡的慾望,我購買了所有我需要的東西,酣暢淋漓,我終於實現了我的物質需求,可是我來不及高興突然感到莫名的空虛,為什麼我一生追求財富當我得到了,我並不快樂相反更加空虛。我一口氣跑回街上,迎面來了一幫工差,其中一人見到我大叫道,‘縣太爺,可把你找到了,’我被一幫人前呼後擁的帶入一處衙門,門口掛著一幅明鏡高懸,煞是威武,我走入大堂在正中坐下,堂下來了一個吿狀的民伕,我一拍驚堂木,那民伕慌忙跪下聲淚俱下,‘小女若蘭,只因姿色出眾,當街被將軍府秦二世掠入府中,求大老爺做主’,我大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與庶民同罪’我大義凜然,那師爺拽我衣角,我和師爺來到後堂,師爺戰戰兢兢說道‘官老爺感覺如何,爽不爽,威不威,想不想再往上爬,高高在上’我一時間愣在原地,

師爺走入前廳大喝道,‘秦二世豈可做出如此不堪之舉,你先回去,待我家老爺細細查訪’,說完把民伕轟了出去,我坐在後廳暗生悶氣,就聽到將軍府有人來訪,那人呈上白花花的銀子,並囑咐道,‘秦二世在美蘿園設宴,不見不散’。

美蘿園燈紅酒綠,二八佳人略施粉黛,琴音嫋嫋舞姿曼妙,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從此以後我便夜夜笙歌,溫香軟玉。

五音,五色,五味追求達到了極至,這日子一久,精神開始恍惚,神經開始錯亂。我是人上人,但有時侯覺得蒼白的無力,我想改變什麼可又太盤根錯結,我的儒家思想道德情操和我的行為截然不同,我開始抑鬱糾結,我想追求我的真實價值,我準備掛印封金。

在我大樹下乘凉的人,他們是我的親人和朋友,大樹沒了他們怎麼辦,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在糾結中活著。人生的快樂源泉到底在哪裡。我百思不得其解,世人斤斤計較失去了什麼,巧取毫奪又得到什麼,還不是黃樑一夢,塵歸塵,土歸土。但只要活著永遠在爭。

我似乎勇氣不足,我又坐到了那處山澗邊,我默唸阿里巴巴芝麻開門,我巡視了一圈又退了出來,門外站著一位麻衣的道姑,往我這邊窺堔,我心中一驚,那道姑似乎看透我的心事,淡然道,‘居士好象看透人生,但又不得要領’我茫然的點了點頭,就聽道姑言道,‘佛本是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猶如水,利萬物而不爭,和諧共生。而人恰恰相反,追求最大程度的利己,當你追求一切利己時,你便是一個掠奪和剝削者,你所處的環境充滿了血腥,邪惡和套路,亙相坑害人人自危。如果你反過來利人而不爭,你會發現不但周圍和諧了,而且你會脫離普通人的物質和精神的層次,進入第三重,自我價值的昇華。你便得到真正的快樂,正所謂佛教講究報應,道教宣講迴圈,因為你的利人所以才是真正的利己,否則人間將是一場煉獄,人們在痛苦中煎熬’。

道姑說完,悠然不見,我正在奇怪突然聽到一聲雞叫,黎明的陽光照入塔中,孤零零的的我形單影隻,彷彿一切都是黃墚一夢,我呆呆的站在塔內,道姑的神像依然盤腿坐著,我愣愣的瞅著,越發清晰,競然和夢裡的道姑一模一樣,我糾結於寶蓮燈的不知所蹤,突然我回過味來,嚇然見到道姑坐下的蓮花座,正是七色蓮花寶蓮燈,我躊躇不決就聽到小環在外面喊我,我急忙答應了一聲,小環一頭衝了進來,‘寶蓮燈呢’,我努了努嘴,小環一腳踢向道姑,準備把道姑踢下蓮座,我慌忙阻止但已經來不及,只聽到乓的一聲,小環哎喲一聲癱倒在地,腿居然折了,神像紋絲未動。

我急忙扶住小環,想起了扶妹,內心五味雜陳,一切的努力在道姑面前蒼白而幼稚,也許當初平淡的日子是快樂的,我懲罰馬戲團的老闆,熊場的場長,也不完全為了我,但卻是平生最大快樂。

多欲禍害之本,貪婪是災難之源。我扶著小環正要倉皇逃遁,小環突然叫道,‘你看’,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到道姑的手中,多了一盞古樸的殘燈。我急忙把殘燈揣入懷中,對道姑打了個輯,匆匆離去。

我和小環駕駛小舟重回我的故鄉,途經一處山脈時,只見山花爛漫連綿數里,我和小環忍不住上岸觀賞,那滿山的杜鵑花奼紫嫣紅,蒼松翠柏藤蘿遍佈,令人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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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中午,天氣轉熱,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休息片刻,這時侯聽到一陣嘹亮的山歌,歌聲悠揚如行雲流水,我心胸一暢似乎空靈了許多。我不由的循著聲音向前面觀望;一位青衣的樵夫正在半山腰上砍柴,揮汗如雨。

我幔慢往半山腰處靠近,那樵夫正在劈柴,藤蘿糾纏環繞,樵夫連剁幾次,競然剁不開,樵夫一急猛一用力,刀鋒未及,藤條倒先斷了,樵夫來不及收手,一股慣性往下俯衝。刀鋒削過樵夫的腿面,鮮血淋漓,樵夫腿一軟從山腰滾下,我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向山腰處奔跑,我終於接住了他,那樵夫面色蒼白,對著我靦腆一笑,我急忙為他包紮傷口,樵夫很感激的看著我,連說‘不礙事,不礙事’,我不置可否削了兩根棍給他,樵夫撐起棍子,連說‘好了,好了’,我見他勉強能走,悄悄的準備離開,突然那樵夫在後面喊我,‘大哥,是外鄉人吧,舟車勞頓到我家歇一晚再走,’我愣了一下想想也好,便和小環隨著他走。

樵夫一瘸一拐的走著,我們緩緩的跟著,一路上樵夫不斷道謝,我都懶得理了,一直到傍晚,終於到了他的茅屋,簡陃的有點令人心酸,樵夫領著我們到了門口,衝裡面喊道,‘老婆,我回來了’柴門一開;嫋嫋婷婷的走出來一個女子,競然和扶妹長的一模一樣,我不能置信又覺得匪夷所思,那女人看到我,眼裡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一改常態,對我們道一聲福,便匆匆步入後院為我們打點晚膳。

礁夫殷勤款待,我呆呆的若有所思,用罷晚餐,樵夫安排我們休息,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和衣走到院後,院後有一條石階通向一處小溪,我坐在溪邊呆呆的出神,一道長長的人影拖到我的身前,我沒有吱聲,就聽到聲音,‘你認出我了,但我請你不要殺他,他是個好人’,我嗯了一聲默默的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早死了,其實我沒有,我對你一直耽耽於懷,你怎麼會在這裡’,扶妹突然掩面啜泣‘當年真的好荒唐,一場戰爭,從此蒼龍島淪陷,我淪落為官妓,毎曰蓬迎賣笑,本以為妓院終老,不曾想老天又給我點燃希望之火,我遇到了一名軍官,那軍官打通關節為我贖生,我便成了軍爺的侍妾,軍爺常年在外,大夫人對我百般折磨,最後競然夥同管家把我活活打死,然後他們把我扔到山崖毀屍滅跡,所幸樵夫救活了我’,我點了點頭不知道怎樣安慰扶妹,扶妹止住哭泣向茅屋那邊望了一眼,‘我回去了,要不然他醒了看不到我,又要擔心了’,我默送她離去。

第二曰,我向樵夫告別,扶妹沒有出現,我有點失魂落魄,樵夫送了點乾糧給我們,囑我們一路順風,我和小環與樵夫分別,走到一處山崗,突然聽到樵夫的喊聲,我倆站在山崗往下看,樵夫一邊招手一邊跑了過來,等他到了近前突然把我拉到一邊,我見他臉憋的通紅,有點奇怪,樵夫吞吞吐吐的說道‘大哥,昨夜我都看到了,我真自私,居然害怕扶妹離開我,但你的確偉岸,我倒顯得齷齪了,你帶扶妹走吧,她本是金枝玉葉,而我窮的叮噹響,也不能帶給她什麼,跟著你比我好百倍,最起碼衣食無憂吧’說完很誠懇的望著我。王祥作品筆名回憶紅葉,抱朴志向你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