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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花影

待到男女二人走到蠱女英面前,女子略略欠身,微微頷首,向著蠱女英深施一禮,口中道:“花王閣閣主花影參見聖母……”

蠱女英一愣,這一路行來,她還是第一個知曉自己身份的人,她不免有些詫異,畢竟此次踏上秦王嶺拜訪苗青皆是秘密行動,便是苗皇天都不知道,可她竟然知道了,難道是有人提前走漏風聲?

想到這裡,蠱女英心中一冷,她雖是一個和善之人,對身邊人一向禮遇有加,但是並不代表她能夠容忍叛徒的存在,其實現實生活中往往就是這樣,越是仁慈善良的人就越難以容忍有人背叛自己,尤其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那一瞬間,蠱女英的心中閃過無數個名字,但是她仍舊笑意盈盈地看著花影,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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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似乎看出了蠱女英心中的疑惑,她也連忙解釋道:“聖女大人不要誤會,其實在你們剛剛踏上秦王嶺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了訊息,畢竟我花王閣做的就是這樣的工作,秦王嶺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花影微笑著注視蠱女英,眼如古井無波,絲毫不動,彷彿在說著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並沒有半點誇耀自己的成分。

可這一番話卻像是一把匕首一樣刺中了蠱女英,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暴露在別人的眼中,而她們自己卻渾然不知,這件事換作任何一個人恐怕都難以接受,更別提本就視尊嚴驕傲高過一切的苗疆聖女。

花影說秦王嶺中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可見秦王嶺中這一張情報網的龐大威力,以及覆蓋範圍之廣。那是否苗疆的一舉一動也同樣逃不過她們的眼睛呢?她現在再回想方才花影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後背一陣生寒,想想看每天都會有一雙不知名的眼睛躲在暗處觀察著自己,那將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而這件令自己生厭且膽寒的事情也許早就在自己的身邊上演了……

可震驚歸震驚,蠱女英還是不能表現出絲毫的異樣,喜怒皆不形於色,本就是一個政治家最基本的素養,更何況是一個掌管著苗疆眾多生靈生殺大權的苗疆聖母。

蠱女英微笑著,讚歎一聲,道:“我早就聽聞苗青大人手下有一支暗影刺客,領頭的便是花王閣閣主花影,相傳這支暗影刺客不光暗殺一流,情報工作更是在苗疆無人可比,據說就連苗疆有多少只老鼠,你們也是摸得一清二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花影嬌笑一聲,道:“聖母大人說笑了,我們雖說直接受命於苗青大人,但是說到底都是為‘天’服務,畢竟,‘天’若是想要自己治下的苗疆風調雨順,百姓和順,也的確需要我們這雙統轄萬物的眼睛……”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蠱女英無法反駁,只能微笑著點頭表示讚許。

突然,花影身旁的白衣男子用手帕捂著嘴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彎下了腰,花影滿臉愛惜地輕撫著白衣男子的後背,當男子咳嗽聲漸止,將手帕輕輕地藏於身後之時,蠱女英清楚地看到了手帕上的那一抹殷紅。花影自然也看到了,她原本紅潤的臉瞬間變得蒼白。白衣男子衝花影微笑著,輕輕地擺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而當男子抬起頭的那一刻,蠱女英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竟然是一個盲人,他那一雙秀氣英武的丹鳳眸子緊閉著,只餘兩道斜飛入鬢的眼紋,彷彿在訴說著自己渴望光明的默語。

白衣男子向著蠱女英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聲音中滿含歉意道:“抱歉,讓聖母大人見笑了,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聖母大人定是一位心腸慈悲之人,想必不會因此怪罪於我……”

白衣男子語聲溫柔綿軟,彷彿如冬月飄起的清雪一般,輕輕地落在蠱女英的臉上,涼絲絲的,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舒服愜意。與此同時,當他那雙緊閉的雙眼望向蠱女英的時候,蠱女英竟然產生了一種被看穿的錯覺,彷彿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個一眼就能看透別人心中所想的大智者,這種感覺她只在苗疆多年供奉的一位老巫師身上感受過,當時,蠱女英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坐在對面的巫師竟然就把蠱女英心中的所有想法一一地說了出來。

蠱女英不知道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是否也具備這樣神乎其神的神通,但是她的心中總歸還是忌憚的,所以她急忙說道:“不要緊,不要緊……”

花影再次看向蠱女英,這一次,她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懇求和一絲焦急,還有些強迫的意味,蠱女英知道,那絕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她身邊的病弱男人。

世間真情總是如此容易令人動容,蠱女英也不禁為面前的這對伉儷情深的夫妻所感動,加之花影再三懇求他們留下,蠱女英又詢問了一下周圍人的意見,大家似乎也對近幾日來連續趕路、風餐露宿的生活感到有些疲憊,況且秦王殿距此已是不遠,因此,蠱女英決定,在此地小住幾日,待養足精神,而後再踏上秦王殿,會見苗青。

許是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久已未來過生人,大家顯得很是興奮,看向蠱女英一行人的目光都多了些炙熱,言語間更是熱情難擋,很快,蠱女英身邊的人便與這些人打成了一片,言笑晏晏。

可當眾人穿過那條銀花掩映的小路之時,還是充滿了震驚與好奇,幾乎是感到有些“恐怖”了。

只見條條白色的絲綢鋪在湖面上,宮殿中的奴婢便在這條絲綢上來來去去,宛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初時,蠱女英和眾人都不敢走上絲綢,害怕一不留神便掉進湖中,後來在花影的一再勸說保證之下,眾人才敢將一隻腳踏上試一試。

腳剛剛接觸絲綢的時候,那種感覺就猶如踩在了水面之上一樣,是一種飄忽無定的感覺,彷彿腳下無根,眾人根本就不敢將另一只腳踏上去,可見那些奴婢在絲綢上站得輕鬆自在,眾人不禁疑惑起來,難不成這花王閣中的奴婢也個個輕功了得,僅憑一條鋪在水上的絲綢便能夠在水上來去自如?

穎兒素來膽大心細,她第一個踏上了絲綢,並且將雙腳都踏了上去,本來她是提氣輕身,想靠著自己的輕功在絲綢上站穩,沒想到,當自己的兩隻腳都踏在絲綢之上時,雖然腳下依舊是浮萍無根的飄忽狀態,卻根本不會沉下去,她試著松下一口氣,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這條薄薄的絲綢之上,可就在這時,奇蹟發生了,她依然穩穩地戰立在絲綢之上,根本就沒有掉下去,她又試著用腳重重地踏了幾下絲綢,可除了濺起幾朵不大的浪花以外,自己還是沒有掉下去,這下,她徹底放了心,微笑著看向蠱女英,那樣子,就像是發現了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

有穎兒打頭陣,剩下的人膽子也就大了許多,大家一個接一個地踏上這條絲綢,除了最開始並不適應尚有些搖晃之外,所有人都穩穩地站在了絲綢之上,大家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事情,興奮得又叫又跳,甚至在絲綢上跳起舞來,有幾個遇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忙著追問花王閣的奴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所有人都只是笑而不語,默默地掩著嘴,微笑地看著他們。

蠱女英看向花影,她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花影也只是微笑著,笑而不語,最後衝著蠱女英微笑著搖搖頭,蠱女英便知道,這應該是他們的秘密,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既然人家不想說,那麼自己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只有小麻一人緊皺著眉頭,蹲在絲綢上,也不搭理旁人,只將手指插進湖中,蘸了一點兒湖水,再放入口中細細品嚐,而後眉頭便皺得更緊了,嘴裡開始嘟囔著“也不鹹啊……水的密度也不大啊……”等一些別人聽來玄之又玄的話,不過她向來是這樣,別人聽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在花影的引路下,眾人很快穿過那條滿是銀花掩映的“絲綢水路”,來到一處巍峨壯觀的大殿之前。

蠱女英駐足凝望大殿,不由得心胸激盪,一股豪氣頓時噴薄而出,想當年,王勃一首《滕王閣序》震驚四座,名滿天下,“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今日看來,眼前大殿與昔日滕王閣相比,亦是不遑多讓,當真是鬼斧神工,端的是奇妙非凡……

眾人稱讚一番,唯有蠱女英,雖心中掀起萬壑波濤,但神色無異,彷彿見到的只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宮殿,而這樣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至少在旁人的眼中,並未能撼動她的心……

眾人跟隨著花影進入宮殿之中,當所有人見到宮殿內的陳設時,皆不禁地呆住了。

如果說宮殿外景是渾然一體,那麼這座宮殿的內景便顯得別具一格,迎面正對大門擺放著一張沉香木做的桌子,這一大塊兒沉香木並未有任何的雕刻痕跡,就像是將一整塊兒木頭完完整整地搬運過來,放在這裡。在沉香木的兩側,各擺放著一個小木凳,木凳看不出材質,走近細看,做工也並不考究,反倒有些粗糙,經花影的介紹,大家方才知曉,原來這兩隻小木凳皆出於白衣男子之手,足足耗費了三個月的時間,近乎不眠不休,全程沒有讓任何人幫忙,是送給花影的禮物。眾人不禁對眼前這位雙目失明的白衣男子多了幾分敬佩,一個盲人能緊靠著自己的摸索做出這樣的木凳,實屬不易,況且據花影所說,白衣男子天生失明,也就是說他自從出生起便從未見過木凳的樣子,而他僅僅靠雙手撫摸和想象,便完成了這項“壯舉”,不可謂不感人,更重要的是,這兩隻小木凳中寄予了白衣男子對花影深厚的愛,所以花影才將這兩隻顯得“格格不入”的小木凳放在如此顯眼的位置,想來也是對白衣男子深情厚愛最好的回應。

眾人繼續在屋子中漫步,只見左面牆上掛著滿滿一牆的短兵器,其中有匕首,有短刀,有短劍,甚至還有小型的流星錘,更有一些奇形怪狀眾人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兵器,站在牆邊,一股肅殺威嚴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彷彿這面牆上的每一個兵器都是一頭鮮活的野獸,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面前的人,隨時準備從牆上撲下來,撕咬對方,眾人不敢在這面牆前久站,因此很快便走向其他地方。

很快,眾人走到屋子右面牆前,只見牆上掛著無數字畫,細看之下,竟都是當世罕見的名貴珍品,甚至有許多在當今武林之中根本見不到的名家墨寶,在這裡都可見到,而且還是頗為隨意地掛在牆上,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塵土,眾人不禁讚歎,站在這面牆下,久久駐足,不願離去。

細問之下,方才得知,花影喜愛收集兵器,所以左面牆便都是她的收藏品,而白衣男子喜愛收集名貴字畫,所以他的收藏品便都掛在右牆,而且這兩夫妻最有意思的一點便是對於對方的愛好從不干預,屋子中間便是他們平時的界線,他們從不越過界線一步,也從不互相干涉對方,平日裡兩人只在自己的這一方小天地裡揮灑恣肆,白衣男子吟詩,花影便舞劍,待到白衣男子“看”畫,花影便磨刀,日子過得相安無事,卻也充足,充滿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