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放興奮的聲音，小白看了一眼蒲葦，她正聊得火熱，沒注意到自己。他捂著嘴小聲說：“還能有什麼啊。你找到它們了？”
“是的！你哪兒呢？快過來！”
“我……”小白有些不好意思，“我在給蒲葦過生日。”
“我去！不會吧？別廢話，我就問你一句話，來不來？”
“這……對了，阿星呢，你可以叫他嘛！”
“阿星和我一起呢。還記得那條巷子圍牆後面停工的電梯公寓嗎？”
小白回憶了一會兒：“知道。”那邊十年前是棚戶區，後來好不容易驅走了釘子戶，開始開發電梯公寓。但聽說又有拆遷戶對開放商給出的條件反悔了，集結去鬧事。不知怎的，修了一半還沒貼磚的電梯公寓就停工了，放在那兒一年半載，無人問津。
“現在我可以肯定，它們的窩點就在裡面。你知道嗎？後來我又發現了腳印，一直通到樓裡。小白，是時候幹點兒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大哥，你要幹嗎？”
“公寓有兩個出口，你和阿星負責守住就行。我進去引它們出來……”
“喂，你不是認真的吧？本大爺還沒答應要去呢！”小白忍不住叫出來。
然後才發現自己太大聲了。所有人停下正在做的事，奇怪地盯著自己。
“什麼事兒這麼激動啊？”蒲葦問。
“哈，哈，那個，不好意思，我接電話。”小白抱歉地指了指手機，起身走出火鍋店。
“小白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你就不想讓大姐頭刮目相看嗎？我們等你來了再開始行動，快點啊！”
白凌霄捏著手機，站在火鍋店門外隔著落地玻璃窗，看著裡面的人。
蒲葦笑得那樣開心。一桌人已經開始涮菜了，邊吃邊聊。似乎沒有誰因為他的離席而決定等一等再開始吃，也似乎並沒有因為少了他，而讓歡樂的氣氛有所減損。
不，應該說那撥人更無拘無束、笑得更開心了。
前兩年蒲葦的生日聚會也是這樣。
雖然都被邀請了，但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聚餐多添套餐具，唱K就坐在一旁欣賞鼓掌咯。幫忙拎包這種事倒幹了不少。
不做點什麼，這種狀況就永遠不會有改變。
白凌霄鄭重地點了下頭，對著電話那頭說：“等我。半小時後到。”
“這才夠朋友嘛！快來，我們等著。”
白凌霄看著那桌熱鬧的人，想了想，沒有再去打招呼，揮手招了輛計程車。報了目的地後，他又給沈放打了電話。
“大哥，你身上帶錢沒？”
聽到肯定的回答後厚臉皮地說道：“待會兒幫我付下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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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帶錢打什麼車……”沈放一邊抱怨，一邊掏錢。
“是你叫我來的嘛。”小白不以為意。
計程車絕塵遠去。三人站在工地，躍躍欲試。
“我找到了它的腳印，進入這棟樓後就消失了。它們的窩點一定在樓內，”沈放介紹著情況，突然發現了什麼，“小白，你的武器呢？”
白凌霄翻了個白眼：“沒帶啊……”真是的，我是去給別人過生日誒，怎麼可能帶武器？！
“摔！”沈放想了想，將自己的爪刀分給小白一把，“拿著，防身用。”
“是啦。”小白接過來，將柄孔套在手指上轉了幾圈握住，“我說，我們真的要自己去？不用通知葉喬嗎？”
陸星移也附和：“她說過讓我們不要擅自行動的……”
“我給她打了電話，打不通，大概又在哪兒執行任務吧。等她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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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退縮，但想了想，白凌霄又覺得大白天應該沒什麼問題，來都來了，進去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不太相信進去就真會遇到異獸。幾個腳印能說明什麼？沈放又沒親眼看到它在裡面。
“走吧。阿星，你去守住那邊的出口，我和小白進去。”
白凌霄一副“為什麼選中了我”的表情，“不是說我守出口的嗎？”
“我後來發現那個出口對著派出所……”
這也行？！小白無語。
但他看著阿星瘦小的樣子，沒好意思繼續爭辯。
行動開始了，他和沈放躡手躡腳地朝樓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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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很暗。電梯沒通電，相當於擺設。兩人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沿著步梯往上走。
“沈放，你知道這樓多少層嗎？”
“二十四，咋了？”
“所以……如果它一直不出現，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要爬到頂樓？”
“當然了。”
“你大爺的，爬樓梯很好玩嗎？”
“別這麼多廢話。”
“嘁。”
小白右手拎著爪刀，左手拉著扶手，悶頭往上走。每上一層，他都要和沈放出去巡視一番。好在現在體力比以前強了很多，抬頭看已經到了八樓，還沒怎麼感到累。
“你真的相信它在裡面？”他問沈放。
這一次，沈放的態度沒有之前堅定了：“應該在吧。”
“半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不是才八樓嘛……”
兩人不再說話，繼續機械地調查著。
過了十五層，他們開始喘粗氣。
“沈放，我今天損失的體力，一頓擼串可補不回來。還有，我可是明明正和蒲葦吃飯的。本大爺為了你專程趕來，夠朋友吧？結果你就這樣坑爹啊。”
“你說誰是爹？行了，待會兒請你和阿星吃體育館對面的老劉燒烤，算我的錯。”
“哼。”小白嘀咕，“可是，我好不容易有的和蒲葦在一起的機會，這你怎麼補償啊？”
“你以為我不知道？給她過生日，是去當拎包工吧？我這是救你脫離苦海。”
話能不能不要說得太直白？！
沈放在前，白凌霄在後跟著。兩人貧著嘴，已經認定樓裡不會有異獸了，心裡竟然不知不覺輕鬆起來。小白盤算著待會兒要吃些什麼，好狠狠宰沈放一頓。
斑駁的牆壁上，一個藍色的圈裡寫著“20”。小白喘著氣，最後五層樓，趕緊走完拉倒吧。
他沒有提議放棄，因為他知道沈放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傢伙。
“我說啊，你下次做事不要這麼衝動了。就算還要衝動，也別拉上我了，我可恕不奉陪了啊。還說這次肯定沒錯、一定在裡面，虧我急急忙忙趕過來……”
小白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不知怎麼，沈放沒聲兒了。小白只顧悶頭走，一下撞在前面的沈放背上。
“哎唷！你突然停下幹嘛？”
沈放側身後退了一步，同時握緊了爪刀。
白凌霄這才看見，前方的樓道口裡，正立著一頭巨大的猛獸，死死盯著他們。
第一反應是——假的吧？
但小白幾乎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沒有哪個公寓樓的樓道裡會立一個可怕的巨獸雕像作為裝飾。
“這這這……這不是那什麼……”小白聲音顫抖著，“獅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