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霄和沈放在獵人營地裡見過這玩意兒的標本。當時葉喬告訴他們,五名獵人和三頭獅鷲作戰,全死了。
“不用怕。”沈放顯然也記起了葉喬的話,他說,“我們有三個人。三個獵人對付一頭獅鷲,還有機會。”
“我們不是三個獵人。”小白一邊往後退一邊說,“我們是三隻菜鳥。”
他們這時並不知道,獅鷲已經在遙遠的歐洲大陸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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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遇到的異獸讓人產生即將面臨一場惡戰的感覺,那麼此刻,他們的感覺是即將面臨一場屠殺。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獅鷲渾身散發出的殺氣如在宣言,它不是偶然與他們遭遇的,它就是等在這裡,為了殺死他們而來。這種氣勢,讓沈放都有些怕了。
“小白……你還好吧?”
“說實話,不怎麼好。”白凌霄覺得自己雙手發軟,明明刀子就套在手上,卻感覺就要滑掉了一般。
“它……這麼大。這個樓梯很窄,我覺得對我們有優勢。”
“大哥,你要跟他打?”
“小白,你趕緊跑出去,叫阿星一起通知大姐頭,我在這裡拖住它。”
“白痴啊你!要跑一起跑,還記得葉喬說過的話嗎?獵人守則第一條,保持戰鬥力,不做無謂的犧牲。你覺得我們能跑得過它?”
“不試試怎麼知道。”
兩人說話的同時緩慢朝後挪著。奇怪的是,那頭獅鷲就這樣死死盯著他們,卻一動不動。
“你說它是不是睡著了?比如,睜著眼睡什麼的?”小白僥倖地問。
“那還等什麼,趕緊跑啊。”
“嗯。”
小白又退了幾步,確認那頭獅鷲沒動靜後,轉身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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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一聲巨響,一段樓梯扶手從天而降,砸在他們面前的扶手上,又磕磕碰碰地向下掉去。白凌霄回頭一看,那獅鷲一掌擊斷了扶手,正朝他們奔來。
剛才不動,只是因為藐視他們罷了。
小白一咬牙,翻過扶手繼續跑,沈放在後面喊:“我們分頭跑,我去東邊的樓梯!”
來不及回應也來不及多想,小白繼續逃命。
雖然朝沈放跑去的方向更容易抓住他,那獅鷲卻根本不管他,直直追著小白而來。
靠,為什麼每次都衝我!
白凌霄暗暗罵娘,不料一腳踩空摔了下去,索性抱起頭往下滾。樓梯的稜角磕得他頭昏腦脹,但比起被怪獸咬死,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他正為自己找到一個迅速的逃命辦法慶幸,卻一下感到自己的衣領被叼了起來。
“喂,喂,幹嘛!救命啊!”他大叫。
那獅鷲像在玩弄獵物,叼起小白,將他甩向一邊。
砰的一下,小白狠狠摔在只搭了框架的地面上。
這一下摔得小白有些懵了,只覺得頭冒金星,耳朵裡嗡嗡作響。他支起身體想繼續跑,但獅鷲很快撲過來,再次將他叼起,好玩似的晃盪起他來。
“本大爺也不是好欺負的啊啊啊啊!”小白舉起爪刀,狠狠朝獅鷲的眼睛撓去。但還沒接觸到它,就再一次被甩開了。
渾身散了架似的。
獅鷲就在一米開外盯著自己,張嘴發出尖笑。
對,就是笑!這傢伙根本就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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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我們來了!”
沈放的聲音。
伴隨聲音的,是一支離弦之箭。
那箭頭正對獅鷲頭部,眼看就要射穿它頭顱。但那猛獸反應極快,稍往右側了側脖子,精準地用嘴叼住箭身,甩到一旁。
可惡!白凌霄以拳錘地,用盡全力支起身子,看到沈放和陸星移轉過樓梯拐角,朝自己跑來。
“白痴,跑來送死幹什麼!叫葉喬了嗎?她不來我們怎麼打得過?!”
“聯絡不上她,但總不能不來救你……”
沈放話還沒說完,獅鷲就一翅扇去,他和陸星移毫無招架之力地連滾出去好遠。“喂,你們!”白凌霄想趕過去,卻自顧不暇,獅鷲再次叼起他晃盪。
奇怪。白凌霄此刻反倒冷靜下來了。它要殺死自己簡直是一瞬間的事,但它似乎並沒有這麼做。
或許異獸也有自己的思想,它想得到一些別的?
既然是異獸,這也不是不可能。
這麼想著,白凌霄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想要什麼?”
剛問完,就再次被甩了出去。小白一頭磕在樓梯,有一瞬間幾乎就要暈厥。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有病,才會去跟異獸說話。還好沒被沈放聽見,要不又要被他嘲笑好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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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小白不知為何覺得眼睛有點酸酸的,幾乎要落下眼淚。
那邊,沈放和陸星移重整旗鼓,再次發動了攻擊。
沈放先衝上來,一躍而起,將爪刀砍下。然而這次進攻依然沒有什麼用。獅鷲尖嘯一聲,像拍開一隻蒼蠅般一爪打在沈放後腰。
從窗戶透進的光裡,白凌霄很清楚地目擊了這個場景。
成為一個逆光剪影的沈放像一具被劈折的人偶,他的腰幾乎往後彎成九十度直角,重重摔到地上。
它不是在玩弄我們!它要殺我們!小白突然全身墜如冰窖一般恐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