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夢鄉,鄉下風景還沒得細看,忽聽幾聲犬吠。如松一張睡眼,原來是真有人用力敲門,卻是外院大門也。只聽宋應昌那兄長在前院應聲答道:
“誰啊!大半夜的!”
只聽敲門那人說道:“俺們奉縣衙大老爺之命,前來捉拿通倭人販宋應昌!”
“誒呦,官爺,我家應昌好好的啊!”那宋應昌嫂嫂一聽,急忙爭辯道:“他一個浪蕩子弟酸書生,哪裡能扯上倭寇呢?”
“汝只說在哪便是!不然就把你等帶走抵罪!”那差役訓斥道。
“睡在柴房裡呢……”
如松聽了,也知夢鄉今夜怕是難回也,說道:“應昌兄?今日可謂多事之夏乎?”
“呼嚕——”
“呼嚕——”
如松一聽,翻過身來一看不禁發笑,原來那宋應昌赤裸著上身,人雖睡著,卻仍懷抱著一本《論語》。
“宋兄果然好學之人,如松多有失敬也。”
“咚咚咚——”
“裡面的!出來隨俺見官去也!”只聽那門外果然重錘大作,但見那宋應昌驚得坐起身,那書本跟著掀翻在外,如松方要去撿,卻見那書中露出夾帶的三張紙。月光姣姣,可見“壹仟兩”幾個字。
“不愧是宋嫖娼……”如松不禁想要唾棄,卻見那宋應昌一躍而起,問著:“來者何人?現在幾更天?”
“你這書呆,俺們是知縣海大老爺親派來拿你,難道會有假嗎?卻是三更天了,沒留你在家到五更呢!廢話少說,老實點咱不鎖你。”
“這個……”那宋應昌回身問如松,“尊兄,我等百日也是疲勞,這才睡了一個時辰多,又來了官事,為之奈何?”
“尊兄有何高見?”
“只怕又是為那日間織田信長一行人背鍋也,此地之縣令海大老爺雖頗迂腐,卻是名清正老爺,不妨一去……但不免搜身也,此書內之物還請尊兄代為保管。”
“哦?”那如松一聽,頓時興趣不少,“尊兄結識如松才過一日,為何就敢以此重金相托?”
“不然,應昌聞聽尊兄匡扶正義,平定倭寇之言,不但遠見卓識,更是救時武將也。三千兩白銀雖多,於足下心中江山百姓相比,何足道哉。”
那宋應昌見如松將那銀票往袖中一收,便放心了,只一推門,頓時一陣寒風湧入,瞬間便被捆了個五花大綁。那宋應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如何經得起這般索拿,不禁面如土色,罵道:“混賬東西!刑不上大夫不說,吳乃是大明秀才也!”
“少廢話,你這死罪,如何能不緊?走!”
那三名差役中,有二人將那宋應昌雙臂壓下身子,就從後面驅趕。那宋應昌垂著散發,只能弓著腰向前走,不禁十分難受也。卻聽那差役叫嚷道:“你這傢伙,莫要亂動,莫非想作同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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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松說道,“俺便是同夥。”
“什麼……”那差役也都愣了,“你這小子,那個……咱們老爺只說拿宋應昌一個吧?”
“對,這同夥拿不拿呀?”
“咱們就三個夥計,只怕半路拿不住啊。”
那幾個差役竊竊私語幾句,只聽為首那差役說道:“鬼知道你是不是通倭?汝且等著,聽你口音也跑不了!咱們走!”
“且慢,諸位要證據,此處便是三個。”眾人仔細看,那如鬆手中左手舉著三張銀票,那三個差役見了大喜,正要答話,再看那如松舉起右手,露出一個金色腰牌,上書幾個金漆小字:“大明世襲鐵嶺衛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