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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監牢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監獄裡了,要不是老劉強行叫醒我,估計我還能睡個一天左右。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去實施什麼行動,我約摸著我們被關在這裡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直接離開人世,因為現在的我已經餓得不行,也沒有攝入水分,更不用談什麼力氣和體力了。

半天的時間裡,這群暴徒分子可以做出很多事情來。不過在旁人眼中,他們似乎一天都在到處搬運糧食,也沒有心思玩弄剛剛到手的女孩們。我從監牢裡伸出兩隻手,抓住冰冷的鐵欄杆,用好奇的眼神看著監牢內部,只見這群暴徒在忙而有序地搬運著糧食。不過,他們無論在幹什麼,吃的什麼,這些都與我無關。我現在正在牢裡慢慢消失,直到我身體再也撐不下去為止,我的人生就到了盡頭。我蹲坐在監牢裡的前邊,眯著眼睛看著照進牢門鐵欄杆間的燈光,聆聽著周圍的聲音:有暴徒們的喧鬧聲,有被關押起來的平民怒吼聲。這些人大多數時間都在監牢裡咒罵個不停,比如什麼等老子出去你們都得死之類的話。聽到這裡我都會在心底裡默默笑了笑,這群人,下場遲早還是會和我們一樣,不是死在監牢裡就是被暴徒們槍斃。

我笑出了聲音,為了嘲諷我的所做所為,為了嘲笑我的運氣,嘲笑我的這番下場……

就目前為止,老劉和我的傷勢還沒有任何改善,我也仍舊頭暈眼花。當然老劉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現在正在角落裡休息,一邊發出細小的痛呼聲一邊咒罵著那群該死的暴徒。我除了腦袋有問題,其他部位倒是沒有感覺到異樣,可是這並不能說明我運氣好,甚至我壓根就不能靠這具身體來幹些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了。上帝啊,這可是監牢,這可是監牢……

就在我萬分苦惱的時候,從監牢裡的角落傳來了聲音:

“新面孔啊,瞧瞧你們的樣子,和以前的收稅官一個德行”。

“是啊,能看到還有活在槍管下的人,真是少見”!

沒有什麼比人說話的聲音還要大聲了,我直接擰過頭去,因為他們說的話讓我有點不太舒服。只見在陰暗的牆角處,有兩個看上去和我年齡相仿的男子蹲坐在一起。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監牢還是和之前宿舍區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塞進去的型別。但是這兩個人至少還沒有提到我的長相和衣著,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注意這個?

“嘿,注意言行,老兄!”我也用相同的語氣回了顏色:“能看到你們平安無事可真是太好了,我猜你們不是那些急著去見上帝的人,對吧”?

“喔!吼吼!”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笑出了聲,隨即他便換了一種語氣和我說道:“這裡可有不少有本事的人,恕我說話不太謹慎。我們只是好奇而已,對吧?”

另一個男子苦笑著附和道:“是啊,我們都還是孩子呢,真是可憐”!

“該死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現在虧你們還能說出這些閒話,我們離死期可是不遠了啊!”我著急地朝著地板跺了跺腳,但是毫無力氣地我已經連踩踏聲都踩不出來了。

“噢噢,那還真是……”蹲坐在角落裡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接著走出了牢房裡的陰影,補充說:“要我說的話,我們可不是搶劫其他人或者偷東西來謀生的貨色,相比之下,他們才是。如果在正常時期,這些人的死期可遠遠比我們要來得早咧”。

然後他戳了戳我的肚子。“這段時間裡食物遠遠來得比我們的死亡要慢,早點放下吧,這裡可是監獄,不是你的家!”

我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看著這個寬闊但是又略顯潮溼的監牢,把心中的話再次咽了下去。

“怎麼著,你認為我們現在的狀況還不夠糟糕嗎?看看那些外面的人,活脫脫像個國王,如果你有什麼越獄的方法,請務必要告訴我們!”

我不由得發起火來。“我可不想和這群人一樣住在牢籠裡,我更不想在監獄裡過完我的一生,我們根本就沒有犯錯誤,犯錯誤的是他們!”

“不不不,你仍舊選擇了這一點,也許你打一開始就不應該和我們一樣去反抗這些人,但是下場也總歸一樣!”我面前的陌生人提了提聲音,然後把嘴巴湊到我的耳朵上,補充說:“我們最後都得死,要麼被槍斃,要麼被活活打死,只不過先後順序不一樣罷了!”

我聽到這裡,停止了情緒的浪潮,變得安靜了下來。

“你說得對,現在已經不是法制的安寧天下了……”我慢慢地靠在了牆邊,順著牆滑坐在地上。

“等待一個機會就好”,陌生人再次開了口,此時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安慰似地於我說道:“我們會出去的……”

我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試圖抹去臉上的苦惱和無奈。“但願如此吧,樂觀可不是我的強項……如果有機會的話,會出去的”。

“這才對嘛,小流浪漢,你叫什麼名字?”他沒有拿出那種束手束腳的打招呼方式,也沒有任何打招呼的禮儀,就這麼簡單地歡迎了我的到來。

“你可以叫我老韓,你呢”?

他把手伸了過來,“叫我老蘭就好,我24歲,是學生”。接著,他還給我介紹了另一位獄友,是叫做韋向宏的一個高中生,被老蘭戲稱呼為韋佬,據說是山西煤礦老闆的兒子,財大氣粗得很。

我看著他們隨和的心情,自己卻難以高興得起來,臉上只能板著苦笑。

後來,他們簡短地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會來到這個監牢的原因:他們和我一樣,因自己的資源被那群暴徒分子搶去,又不得不反抗,然後才被這群人拉到了監獄裡。

當我詢問為什麼這些暴徒要抓著我們進來的原因,老蘭是這麼解釋的:我們來充當這群人的勞力資源。

這些由囚犯轉成的暴徒明顯不願意自己自力更生,他們的領導者似乎更願意讓那些不附和他意願的人與反抗者來充當勞動力。歸根來說,就是要我們這些被關押的平民強制性地去幫他們做事,而且沒有飯吃,也得不到任何資源。我們在他們眼中就是消耗品,這些囚犯也恨不得我們這種刺頭消失。但是眼下,全城資源緊缺,他們打算讓我們幫助他們在城市裡搜尋資源,或者幫他們幹一些他們幹不來的事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我才瞭解了這群囚犯們突然出現的原因。

眼下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就在我即將叫醒再次昏迷的老劉的時候,麻煩就降臨到了我的頭上。那是一陣陣鈴聲,據說這是暴徒管理人員要求我們離開監牢,去為他們幹活的鈴聲。可是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老劉甚至還負了傷,哪裡還有體力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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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會我們不願意也得願意:暴徒們暴力地將我們四個人扯出了監牢,花了一些時間把我們拖到了廚房裡,在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的廚房裡,我聽到了一陣陣嬰兒的哭聲……

“他們這是要我們幹嘛?讓我們幫他們剁豬肉片嗎?”我問老蘭。

“不……”他無力且顫抖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這群畜生要我們幫他們宰殺嬰兒……”

“什麼?你在逗我!他們吃嬰兒肉不成!瘋了!這群瘋子!該死的,我才不幹!放開我!”我劇烈地掙扎著,結果換來的還是暴徒的亂棍敲打。可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這些人完全就是超越了人性在生存。此時此刻,我真的恨不得自己當時沒有反抗,我真的後悔當初和老劉進入到難民中心裡,我還後悔當時沒有聽從老吳的警告。

“該死的……”老劉聽著一旁嬰兒的哭聲,毫無力氣地咒罵了一遍又一遍。

綁在我雙手上的繩子被暴徒解開,他們摁壓著我來到一個屠宰臺,這裡冰冷而又潮溼,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和腐爛肉臭的味道,使得我陣陣噁心。但是我肚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吐出來,我只能跪在地上乾嘔。

“快點幹活!小子!”在一旁摁著我的暴徒嚴厲地吼道:“不想死就老老實實聽話”!

“該死的,你們這群豬玀……”我無聲地咒罵著。

“真是不識好歹,喂,別磨蹭!”

他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敲了一棍子,火辣辣的疼痛感再次傳遍全身,使得我再次癱倒在地。其他三個人看著我,臉上也寫滿了痛苦。此時根本就沒有人敢去拿起屠宰臺的剁肉刀,在臺上,僅有的三個嬰兒依舊在哭喊個不停……

這些嬰兒毫無疑問,是直接從那些婦女們的手中搶過來的。

我瞪著眼睛,怒視著我面前的暴徒囚犯,鮮血慢慢地從我的額頭上流下。

“嘁,沒用的傢伙,你們頂多也就是一條野狗,較什麼勁”!他朝我臉上吐了口痰,然後生氣地把警棍往我頭上一丟,接著從腰間抽出一把92式手槍,然後看著他拉動了套筒,把槍口對準了我的額頭……

臨死之前,我仍舊怒視著面前這個畜生,我在腦子裡不停地詛咒著這群人。如果我有機會,我一定不會留他們活路。即便是這樣的我,總比直接窩囊地屈辱死去的好。

於是我聽到了那一聲槍響,鮮血從我的頭上流了出來……